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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发情期到了就知道了。

  对宁顾问的进步,陈队长还是说了几句人话的。
  “你们看看人小宁,这才刚开始练,头天跑了二十公里,第二天还能训一整天,”陈承平对着一群垂头丧气的兔崽子指指点点,“你们都是老兵了,比小宁多练多少年自个儿心里清楚,别再过俩月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让一丫头毙了,你们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淬锋众人心思各异默默嘀咕,连带着被骂了一顿的雪豹兄弟们则战意盎然,刚解散就各自加练去了。
  傅东君嘁了一声:“这话他敢在师妹面前说吗,还看不起丫头。”
  “比不上宁姐又不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情,”江成雨一脸正经,“我的学历这辈子都比不上宁姐。”
  吴璘赞同:“就是就是。”
  迟源哎了一声:“你就是什么,他是觉得宁姐的枪法这辈子都赶不上他才能坦然说这话,你枪法不也不怎么样吗?”
  吴璘:……确实。
  喻蓝江忙问:“她枪法真的很差啊?老姜说说。”
  姜疏横一张扑克脸上都隐约显露出沉痛的不堪回首,聂郁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傅东君忍笑:“手枪十五米脱靶的水平。”
  这事儿江成雨围观了,很是困惑:“你们是没看到,真的很奇怪,明明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就是打不中。前天我们还给宁姐上了狙,那修正都要算得比我快了,结果四百米都歪到天上去了……”
  傅东君嘿嘿:“说了你们还不信,当时我们在叙利亚的时候我都不敢让她开枪,怕她一不小心先把我干掉。”
  喻蓝江不满:“你怎么也不帮你妹妹说两句。”
  “这个真没辙,就跟疏横说的似的,她命里带buff,百分百脱靶。”
  李恪以突然开口:“柳德米拉。”
  全场寂静片刻,而后相视一眼,哄堂大笑。
  妈的,阿纳托利其实是在嘲讽吧!
  聂郁毕竟是厚道人,笑完认真问了一句:“小姜说让小宁加强上肢力量,练得怎么样了?”
  姜疏横回道:“进步很快。”
  江成雨忙道:“所以说不全是手臂力量的问题,而且宁姐的力量真不弱的。昨天我跟她比划了两下,宁姐一拳差点儿给我砸出个好歹。”
  “?”
  “?”
  “?”
  喻蓝江匪夷所思:“你是不是在夸张。”
  “真没有,你们问老傅嘛,”江成雨抱怨,“疼死我了。”
  傅东君笑:“我都跟你说了小心点儿,她这刚开始练的下手肯定重啊。”
  喻蓝江有点感兴趣了:“能去看看吗?”
  “行啊,现在就去!”
  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宁昭同刚从墙壁上滑下来,摸着护具缓了缓肚子上的疼痛感,才颔首跟他们打招呼:“上午好,解散了?”
  傅东君瞪了刚收回腿的黎自成一眼,过来扶起她:“感觉怎么样?”
  “还是控制不住肢体反应,”她对着后面的人笑了笑,算做示意,“不过黎小哥说可以不改,我又不上场打比赛,不会有人把我研究透的。”
  那些肌肉记忆都很好用,但略显死板套路,傅东君一直比较担心因为这点实战里出事,自己也在努力尝试着改过来。
  黎自成家三十年前从广东移居北京,据说祖上是古武世家,吴璘说确实是有些家传的。此刻他迎上来,忍不住问道:“傅哥,顾问这是跟谁学的啊?感觉是从小练过武的。”
  傅东君气不太顺:“你自个儿问她啊,我又不是她亲哥。”
  宁昭同笑:“跟您说过的。练过一阵子长枪和长刀,就是比划两下,也没耐下心学。”
  黎自成一听就很惊喜:“您哪儿的话,您学到的这个可是最核心的那几招,可不是比划两下。”说着黎自成还拿了根杆子开始示意:“……这两式前者挑马后者杀人,稍错手就让人躲过去了,您这使得顺滑,在战场上也是难得猛将了。”
  傅东君都乐了:“你就夸她吧,就她还猛将。”
  喻蓝江听见重点,惊讶:“你会骑马啊?”
  宁昭同略一挑眉:“这个我还真会。”
  喻蓝江看她神态活跃,有点想笑:“骑得怎么样?”
  “有机会可以比一比。”
  “不是,你跟我比骑马啊?我十四岁以前都在草原上。”
  她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对黎自成示意:“还来吗?”
  “来啊!”黎自成把杆子扔过来,“你用这个,看看身手。”
  架势拉开,众人翘首以观,然后发现宁姐身手如何还不好说,这装逼的技术实在是炉火纯青了。她持着长杆往那儿一站,那叫一个从容端雅不动如山,十成十的宗师风度,唬得黎自成都一愣一愣的。
  感觉很厉害啊。
  等一交上手,黎自成轻易近不了身,不由惊讶:“反应很快。”
  傅东君嚷道:“她作弊的,别跟她比!”
  作弊?
  不明白,黎自成也没往心里去,找准一个空档再次变招欺掌。
  一寸长一寸强,但长一寸就少一寸灵巧,黎自成很明白这一点,只要能突破她挥杆边沿位置的防御,在相当可观的距离里他都会有压倒性的优势。但她这杆子使得可真有点太好了,没有舞得虎虎生风的惹眼套路,但挡拆拦防都相当精准,半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喻蓝江虽然没古武底子,但作为淬锋搏击教官头号预备役,对这方面的东西要敏锐得多。看了片刻,他觉出点味儿来,跟旁边的迟源说:“没有花架子,完全是面对实战的。”
  没错,黎自成偶尔还会有几个习惯性的武术架子动作,她这个是真没有一点儿表演性和观赏性存在,而且——
  聂郁有一点猜测:“你们说,是不是配上马,同同的动作就更协调了。”
  没有人搭话,但宁昭同以一个失误回应了他。
  下防的长杆拄到了地上,一个反作用力让她瞬间失了平衡,黎自成抓住机会挥出一掌,实实地拍在了她的肩头。
  黎自成收掌,伸手把宁昭同拉起来:“承让了宁姐。”
  “你客气,”她揉着肩头,确实有点不好受,“多谢指教。”
  黎自成推让了几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刚才会直直往下伸那么长的距离?”
  宁昭同苦笑了一下,比划道:“如果我们俩都骑着马,那我这一招不仅能挡住你这一击上挑,还能刺到你的马腹。”
  黎自成恍然,但还有点难以置信:“您真是在马上练的啊?”
  “没想到吧?”
  “那确实没想到,”黎自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很难想象现在还有人练马上功夫。”
  她和稀泥:“所以我才没练了嘛。”
  黎自成还想问两句相关情况,结果喻蓝江直接站起来插话:“我记得你还会用鞭子。”
  鞭子?
  江成雨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宁昭同把杆子倚到墙上:“会啊,其实鞭子练得更多一点。”
  黎自成惊喜,喻蓝江跃跃欲试:“皮带行吗?”
  “……啊?”宁昭同一脸茫然,“啥?”
  傅东君忍无可忍,抬手一打他放皮带扣上的手,骂道:“臭流氓!”
  众人震惊:“大波你想干嘛!”
  “我靠,文明一点儿啊你!”
  “几点你就要脱裤子了?”
  喻蓝江一愣,明白过来瞬间大怒:“我靠,老子是说皮带能不能代替鞭子,你们想什么呢?!”
  江成雨捧着脸:“感觉更奇怪了呢。”
  宁昭同扑哧一声,好心帮喻蓝江解围:“不太行,软鞭杀伤力不一定有皮带头大,硬鞭的手感皮带就完全不能替代了。”
  傅东君笑:“不是吧,你真练过啊?”
  “练过啊,”她认真,“软鞭得在人身上练,否则控制不住力道挥出去收不回来,别人抓住就没有杀伤力了。”
  “人身上?”
  “对,你得感受鞭子打在人身上是什么感觉,脱光了最好,不同衣物打上去肯定也不一样。”
  “……”
  “……”
  “……我怎么听着有点色情,”迟源脸色呆滞,“在人身上怎么练?”
  聂郁欲言又止。
  这话是可以问的吗?
  江成雨直接偷偷摸摸强忍邪恶:“这是我们可以听的嘛宁姐?”
  “?”宁昭同反应过来了,“我是说鞭刑,不是SM。鞭刑你们见过吗?新加坡那种,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长口子。”
  “……哀家耳朵里听不得这些东西,”傅东君平复心情,“咱们换个话题。”
  宁昭同眉梢一挑:“我可以教你,想学吗?”
  众人齐齐咦了一声,看向姜疏横。
  姜疏横岿然不动。
  黎自成惊疑不定。
  傅东君老脸通红。
  从搏击场出来,宁昭同还有个据枪的训练,姜疏横都没打算过去盯着,傅东君自然也不想掺和。结果刚走出几步让宁昭同叫住了:“哥,等等。”
  傅东君跟兄弟们打了个招呼,凑过来:“怎么了?”
  “忙吗?有个事想跟你聊聊,”宁昭同调整了一下运动内衣的肩带,“今晚好像说聚餐。”
  特地说跟他聊聊?
  这事还挺新鲜,傅东君笑道:“女人的茶话会吗?”
  “不是当0就可以成为女人,”宁昭同正色,“就像不是几把小就能成为女人。”
  “?”
  傅东君吸了一口气:“宁昭同我他妈——”
  她扑哧一声:“好了,我真有重要的事儿,去哪儿坐坐?”
  “走吧,找猫去。”
  宁昭同点了头,但没有第一时间开始话题,等走出几步,有些迟疑地开腔:“老陈说,我对他太客气了。”
  傅东君当即偏头看过来:“啊?”
  “我都琢磨好几天了,”她有点苦恼,“我不知道我到底哪儿对他客气了。上次他回北京给我过生日,我还说了不少难听话,差点就指着他鼻子开骂了。平时我也挺放肆的吧,在你们面前对他大呼小叫的,也没怎么给他面子——我客气啥啊我客气。”
  傅东君想了想:“他是什么语境下跟你说这个的?”
  “早晨刚做完的时候,”她对着傅东君一贯坦然,“他说我对他太客气,刚爽完恨不得对他说句谢谢。”
  他一噎:“……你不是那种拔出来二话不说就去洗澡的吧?”
  “说什么呢!”她骂了一声,“老娘前戏正戏后戏都没缺过一点儿,还是教科书级别的那种!”
  他稍显猥琐地小声打听:“听说你男朋友挺大的。”
  她看他一眼,他立马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你俩性生活还挺和谐的吧。哦,不用回答,我听到过。”
  “?”
  她睁大眼睛:“什么时候?”
  “咱那宿舍隔音太差了。没事儿,我不介意,”他手一摆,“既然和谐,他说的应该就不是你在床上不配合,那我们就要好好分析下了。”
  她等着他继续说。
  “之前的语境呢?”
  “聊到德里亚,然后问我要婚纱照片看。我手里没有,没第一时间应声,他可能就有点生气,说我太客气了。”
  这么一说他大概摸着点脉门了:“婚纱,是不是还聊到结婚领证了?”
  “不算谈吧,他说,我跟他不生孩子就算了,他也不盼着跟我结婚,”她回忆了一下,“对,作为一个否认的前提谈到了。”
  “那我觉得他是心里不踏实,或者说自卑也行。”
  傅东君直接给了答案。
  “什么意思?”
  “之前咱们也聊过了,老鬼对婚恋这事儿态度不是很传统吗,估计就是结婚生子过日子,”他解释,“现在他跟你在一起,被逼无奈要接受新的亲密关系模式,但他肯定是不踏实的,不知道要怎么留住你。”
  她稍稍吸了一口气:“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是,男人嘛,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控制欲,一旦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心态就会发生变化,”他琢磨着,“我只是分析啊,我不赞同你惯着他。你又没答应他什么,本来就是想跑就跑,凭什么一定要拴他这儿。”
  她懂了:“但是他就是因为这个不舒服,觉得我随时有抽身的余地。”
  抽身的余地。
  她愣了一下,意识到这个短语她是明白说给陈承平听过的。
  “是这意思,你想想的话,老鬼对你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不说什么沉没成本的,他对你有真心,肯定想把你留下来,”他说着说着感叹了一声,“宁昭同你真行啊,老鬼都能搞到手。”
  她没有回答,再走出十来步,突然问:“你老公强势吗?”
  他看她一眼:“还行,床上比较强势,不能接受自己在下面。”
  她一听就笑:“那你接受他的强势吗?”
  “惯着呗,男的多少有点虚荣心,他在外面跟谁都没什么情绪,也就只能对着我发,”说到这里,他也笑,“我的虚荣心就靠惯着他满足,辩证吧?”
  虚荣。
  是,人都有虚荣的一面,可是旁人毕生追求的东西,她在其中浸了四十年。万般荣华从手指间流过,于是物质,体面,吹捧,甚至他人的真心倾慕,都不再是她会特地付以珍视的东西。
  “我是不是很傲慢?”她问。
  “不,同同,你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待人也很真诚,”他很认真地回答,“但是,同同,待人真诚的另一面,是连看不起都慎于给出。有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同同,你没有高人一等的心态,但是你的从容,本身就是高人一等的姿态。”
  她拧了一下眉毛,好像不太赞同这种评价,但最后没有反驳,只是问:“那我应该怎么消解他的不安呢?”
  “你爱他吗?”
  “我很爱他。”
  “那你多宠他一点儿吧,”他给出建议,“就是,你得表现得更喜欢他,装一装恋爱脑,多撒娇。合适的时候让他花点儿钱,脏活累活扔给他干,要让他在你的生命里有参与感,别让他觉得你有他没他都行。你太成熟了知道吧,老鬼估计还盼着感受下恋爱的甜蜜刺激,你带着他直接迈入二十年老夫老妻了——哎妈的,要我说他就是贱的,你不然作一点儿,少给几个好脸,过几天保准恨不得天天拴你裤腰带上!”
  宁昭同听笑了:“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调整一下的。”
  “还有,你这几天都没跟他、夜训吧?”这词儿一出来傅东君自己都笑了,“我跟你说,这个维度也是很重要的。他一年到头待在男人堆里,哪儿能不馋你。但是每次都他主动,他肯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你不然热情一点儿?”
  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再建议就不礼貌了。”
  而且她挺主动的,她还勾引过他。
  傅东君差点笑傻,看到流浪猫就在前面,摆了摆手小步追上去。宁昭同看着一人一猫的背影,指尖叩了叩手机壳,若有所思。
  在性这件事上,她没有太多耻感,却也说不上热衷。
  似乎是上辈子有过腿伤站不起来的经历,就不太喜欢被其他人摆弄双腿。等即位过后,每天被政务塞满脑袋,性是来得太容易的欢愉,便自然平淡得如同三餐一样。
  世间有太多事都要她来乾纲独断,床榻之上,就更不想动脑子。恰巧,还一直不缺人任劳任怨地取悦她,让她都快习惯于床帏之间由着人随意摆弄。
  哦,除了——
  她失笑,想到了一张眉目清俊的脸,一些不敢多想的细节。
  只有他是放肆的,知道她舍不得真正罚他。
  傅东君抱着猫过来:“想啥呢?”
  她问他:“怎么热情一点?”
  “?”傅东君退开半步,打量了她几眼,而后摇头叹气,“懂了,妹妹,你还小。”
  宁昭同:“?”老娘两辈子加起来六十多了。
  他拍拍她的肩:“再过几年发情期到了就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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