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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臣心里只有陛下一位君主。(微H)

  “首先,要恭喜太师,成功获得博士学位,”宁昭同笑眯眯地抱住韩非的手臂,“太师已经入职了,现在是北师大哲学系一名光荣而辛苦的青年教师,正在努力为我国哲学学科建设挥洒汗水,添砖加瓦——”
  光荣而辛苦。
  韩非失笑。
  大家都很给面子地鼓掌,念念还叫了一句“父亲好厉害”,被韩非轻轻横了一眼。
  “其次——啊,我们按顺序来啊,”宁昭同定了个规矩,“让我们恭喜小聂同志荣升解放军陆军少将,给家里那些倚老卖老四十岁大校吹十年的同志一记迎头痛击,肃清了家里的不正之风,意义非常重大!”
  聂郁无奈:“同同……”
  众人哄笑,陈承平笑骂一声:“差不多得了!”
  苏笙也哎了一声:“同同,可不能这么说呀。”
  “妈妈,开玩笑嘛,”宁昭同撒了个娇,然后双手相合,“接下来是我们的聂老师和苏老师。两位老师筚路蓝缕创建了明光小学,把闲适的晚年都献给了祖国的西南大地,在那里落地生根,以一腔心血浇灌山区的孩子们,为他们点燃一盏心灵的明灯。实在是可歌可敬,可——嗯,可歌可敬!”
  虽然陛下的献词不太正经,大家还是很懂事地报以热烈的掌声,连领导都给面子拍了几下。
  苏笙和聂渡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准备站起来道谢,让宁昭同连忙按下:“爸爸妈妈,别那么严肃,表彰大会上再站不迟啊!”
  这下苏笙都没忍住,轻笑着摇摇头。
  这丫头,以前没看出来,也是个说话妖的。
  “薛总就不用我夸了吧,兢兢业业工作,本本分分纳税,实在是党和人民的好资本家!”
  薛预泽差点呛了一下,韩璟同情地给他拍了下背脊。片刻后,薛预泽缓了下来,有点无奈:“宁老师的理论水平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沉平莛拿起杯子,掩盖住一点笑意。
  “过奖过奖。下面是将军,将军今年的事业可是进步了一大步,而且跨过了冲出亚洲的过程,直接冲向了世界,”宁昭同比了个大拇指,又笑着解释,“玠光以前在国产电影里当花瓶,现在能在好莱坞电影里当花瓶了,不得不说是进步。”
  韩璟有点好笑:“仗着我不生气是不是?”
  “阿娘快夸我!”宁璚忍不住了。
  “好好好,夸你,”宁昭同笑眯眯的,“觅觅今年提干了,还是很值得夸一夸的。毕竟以后接受大家嘲讽的又只剩了舅舅一个了。”
  “大过年的就我落不着一句好话是吧?”傅东君笑骂一声,“那你把我俩略过,我们俩跟领导单独汇报!”
  姜疏横笑看着。
  “行行行,不能剥夺你媚进的机会,”宁昭同抬了下下巴,迎上陈碧渠含笑的眼睛,“潜月今年破了好多大案,在扫黄打非上成就颇为不凡,他们局长都特地表彰了。”
  众人发出哄笑声,陈碧渠也不生气:“既然成就不凡,夫人要跟我多喝一杯。”
  “没问题,我还不知道你,十个聂郁的酒量,”夫人轻轻一哂,“封小哥——”
  封远英忙道:“我是蹭饭的,略过我吧宁老师!”
  “谢谢你帮我接瓅瓅放学,”宁昭同含笑,“以后脸皮厚一点,好歹咱们有救驾之功呢。”
  封远英汗都要下来了:“您这话……”
  其他人很自觉地闭上了耳朵。
  宁昭同没有继续调侃他,看向喻蓝江:“Togal的话,你跟姜哥他们一样,做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但你今年光我知道的都受伤两回了,肯定是非常卖力地保家卫国了。我还是那句话吧,你们有一份值得尊重的工作,你们在做一份高尚的事业,嗯,都是英雄。”
  喻蓝江挠了一下头:“你这都给我说不好意思了……”
  受伤两回。
  苏笙意识到什么,看向边上的聂郁,目光微微一动。
  “念念就不说了吧,你把你男朋友那事儿捯饬清楚就行了。”
  宁瑱不敢说话。
  “织羽啊,织羽,织羽现在是期南东南亚业务的扛把子,”她念叨了两句,又笑,“你能多见见人,有更大的世界,我很开心。”
  更大的世界。
  林织羽的目光柔软下来,却也没有说更多的,微微颔首。
  “好,到老陈了,”宁昭同精神一振,“老陈这位同志嘛,我是很欣赏的。虽然离退休还有好多年,但已经深悟当老同志的精髓,该摸鱼就摸鱼,给年轻人留机会。希望某些镇北将军能好好学习领会,贯彻一下精神。”
  韩璟一噎,宁璚偷笑了两声。
  陈承平轻轻一哂。
  “然后是瓅瓅!”宁昭同对上女儿期待的大眼睛,笑得眉眼都弯起来,“幼儿园老师都说瓅瓅是班上最乖的小朋友,不仅乐于分享,还很有正义感。上回为了小雨跟墨墨打架,把墨墨按在地上起不来,妈妈都听说了。”
  小丫头成绩不怎么样,但运动神经发育得很快,陈承平还建议送她去学小儿拳击来着。
  “妈妈!”小珍珠不好意思地扭了两下,“瓅瓅知道错了,以后不会打架了。”
  “妈妈不相信哎,”她逗着闺女,又笑,“妈妈是真心实意夸瓅瓅的,以后遇到小朋友被欺负,妈妈希望瓅瓅也能去帮助他。”
  “瓅瓅一定会的!”小珍珠握紧拳头,砸了一下她承平老爹,“我打不过平平会帮我的!”
  众人都笑,陈承平乐得够呛,把闺女搂进怀里揉了两下:“那你们一个幼儿园都不够我打啊!”
  等笑声稍歇,宁昭同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当然,家里人能过这么有滋有味的日子,离不开党的领导,离不开——算了。”宁昭同偏头看沉平莛:“我怕再说两句我吃不进去了,接下来的您补充?”
  众人哄笑,沉平莛也忍不住了,笑了一声提起筷子:“再不吃就要冷了。”
  再不吃就要冷了,真是个朴素而有力的理由,只能说领导不愧是领导——再离谱的话都有人帮着缝补。
  家里人其实都不大讲什么酒桌规矩,但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天,也的确是有无数话可以说。不喝酒的埋头吃饭,吃完懂事地下了桌子,而其他人对着夫人不时提一杯说几句,夫人一斤半打底的酒量也终于是撑不住了。
  “你们别灌我,”宁昭同眼神有点飘了,倒还努力把字音咬准,“我真喝多了要发疯的,不信你们问聂郁。”
  聂郁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沙发上抬起头,迎上众人的目光,笑道:“真的,喝多了会抱着人表白。”
  “?”
  林织羽轻轻一笑,他今天喝了两杯,所以没下桌子,但也没有再饮:“看来今日是不得不醉了。”
  这话怪有意思的,把各位的心思含蓄点透一半。
  沉平莛一笑,拿杯子撞了一下她的:“新年好。”
  “你居心不良!”她不满,倒是真一口闷了,给他亮了个杯底,“骗人都不知道说好听的,能骗到人吗?”
  他慢慢喝完那杯酒:“不强求,愿者上钩。”
  愿者上钩。
  她闷闷一笑:“那我要谨慎一点。”
  但这事儿谨慎是没用的,实打实两斤多下肚,她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陷在沙发里起不来了。她都下桌子了,众人自然也意兴阑珊,很快就散了席。
  陈碧渠端了碗醒酒的,哄着她喝两口,她抬起脸,眼眶都是红的,语调委委屈屈:“太撑了,喝不下去……”
  “那喝得下去的时候喝两口吧,”陈碧渠温声道,“不然晚上睡不好。”
  “我现在就好困……”脑袋晕晕乎乎的,她往后一仰,踹了一下边上的聂郁,“让韩非过来伺候我,我要睡觉。”
  聂郁和陈碧渠对视一眼,低声道:“太师在给瓅瓅讲故事呢。”
  “我也要听故事,”她嘀咕了一声,“那潜月抱我上去。”
  陈碧渠一听,连忙过来把她搂起来:“臣事夫人洗漱。”
  她嘿嘿一笑,凑到他耳根处去:“事夫人洗漱还是事夫人枕席?”
  “……夫人!”小陈统领耳根肉眼可见地红起来,转身时脚步都乱了一下,“臣带夫人回房间。”
  “好,回房间……”她挣了一下,搂着他的脖子,笑得都有点傻,“潜月你好可爱,怎么那么可爱呢。你不能这么可爱的,你那么可爱我就特别喜欢你,我要是特别喜欢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遭一静。
  目送两人转角离开,聂郁小声道:“看吧,我说的是真的。”
  薛预泽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而宁璚拍了拍韩璟的肩膀:“失了先机啊阿爷。”
  韩璟瞪了闺女一眼,起身去拿了个冬桃。
  今日战果斐然收得早,苏笙和聂渡云早就带着孙女儿回三楼了,不怕吵,收拾完后众人便还在一楼会客室里闲聊了一会儿。
  陈承平聂郁傅东君一群当兵的自然凑到一堆,韩非和韩璟则带着各自的闺女交流了一下更多的近况,沉平莛旁边只有薛预泽和封远英陪着,气氛倒是不尴尬,细细碎碎几句闲聊。
  指针指向十一点,沉平莛站起来:“看看她准备的房间怎么样。”
  韩非听见了,示意自己起身带路,坐着直梯到了四楼。
  “二楼是健身房,三四楼都是卧室,五楼是办公的地方,放了很多书,”韩非把灯按开,请他进去,“同同费了很多心思布置房间。”
  绿植繁茂有致的宽阔阳台,一条小道延伸向外。室内空间很大,装饰寥寥却都精致,颇有几分留白的韵味。檀木的桌上摆着考究的文房四宝,书架上整齐堆迭着捆缚好的竹简,而边上放着一张古雅的矮榻,上面缀着颜色沉朴的丝罗。
  看清桌面上的字,沉平莛轻轻一笑:“是费心了。”
  “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韩非道,对封远英示意了一下,“先生同我来吧。”
  薛预泽还没见过自己的房间,但知道就在沉对面,为了避免碰上冲撞了,接近十二点才上了楼。
  钥匙插入,拧开,大片黑暗携着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他摸索了一下,在壁上按开了灯,忍过那阵刺眼的晕眩后,他定睛,呼吸微微一滞。
  一架红木的拔步床贴着墙壁放置,雕花嵌玉,精美非常。
  她……
  目光一转,他连忙把门按上,回身看着低矮书案上光洁精美的一对戒尺,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连一些不示于人的地方都在轻轻发胀。
  戒尺。
  严厉的西席,顽皮的小姐……喉结起伏一次,他别开脸,赤着脚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
  第二天睁开眼,宁昭同花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倒不是因为宿醉,而是陈碧渠这房间让她特地布置成咸阳殿她寝宫的模样,恍惚还念着自己上朝要迟到了。
  边上已经空了,她在枕头上蹭了两下,打着哈欠去洗漱。洗漱完回来,她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出头。
  想了想,她钻进被子里,拿出手机开始回昨晚没来得及回的消息。不多时,窗口突然一响,她一惊,抬头正对上陈碧渠的目光。
  陈碧渠一笑,翻身进来,把窗按上:“夫人醒得好早。”
  “大清早的去哪儿了,”她把手机一放,撑着脸,“不来给寡人梳头,寡人上朝都误时了,该当何罪?”
  他也是胆子大了,去卫生间洗了洗手,脱掉外套就钻了进来,把她抱了个严严实实:“陛下日日抱怨朝事太早,而今九州升平,朝事何妨耽误两天?”
  那手一伸进来就不规矩,她一边试图按着一边笑得厉害:“你、你怎么在我面前,拍沉平莛马屁……”
  “臣心里只有陛下一位君主,”他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翻身压住她,“求陛下多怜惜几分。”
  一个天色熹微的早晨,他有的是功夫轻拢慢捻地磨着她,让她软成一池春水。倒也念着初一年节,没有馋她太久,出声便给,伺候得周周道道。
  “潜月、嗯……”
  到最后她整个人都跟酥了似的,迷离着眼睛急促喘气,指尖在他肩头克制不住地轻微颤抖。他俯下脸来讨了个深深的吻,到她气息尽头撤开,低笑一声:“好湿。”
  她知道半张床单都让她打湿了,虽然不羞,腿却下意识地磨蹭了一下他。他不敢让她再点火,扯过一角被子盖住她的腰际,隔着被子搂住她:“夫人。”
  “嗯?”她抬起下巴。
  “臣那时候日日宿在昭然殿内,晨起为夫人梳妆,晚来替夫人暖榻……”他声音不高,“臣那时候以为,能这样陪着夫人一辈子。”
  她心头微微一动,抬手掀了一下他的碎发:“现在更好了,陪两辈子了。”
  他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把脸埋进她的肩头。
  最后大年初一是十一点起的,好在两个老的没有硬薅她起床吃饺子。
  宁昭同踩着拖鞋上了五楼,照面就是一堆大男人,她打着哈欠慢慢走过去,语调里全是不满:“谁允许你们在这儿开会的?”
  她穿着睡衣,头发都还披着,冬日里携着一股温热暧昧的气息迎面而来。
  男人们隐约意识到,这是个相当私密的打扮,于是在一个相对开放的场合,一点微妙升起来,让他们一时间都没选择搭话。
  只有傅东君游离在外,一听就笑:“你自己偷懒就不让我们进步了是吧?霸不霸道。”
  “行,你们进步,记得给我开场地费就行,”她轻轻捏了一下主座上沉平莛的肩膀,低声笑骂一句,“真是闲不住的。”
  看她这么点出始作俑者,沉平莛淡淡一笑,端起茶几上的茶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跟各位一线同志聊一聊。”
  宁昭同惊讶,看向陈承平:“你是一线同志?”
  陈承平还没应声呢,沉平莛道:“老同志的经验也是很珍贵的。”
  “还好意思说人家老,你才是年纪最大的,”她吐槽了一句,踢着大拖鞋往后面的茶水间走,“你们开会怎么不带觅觅?”
  她说着就走远了,看着也没真想问个答案。倒是沉平莛闻言往后多看了一眼,而后放下茶杯,轻轻叹道:“被嫌弃了。”
  众人都笑。
  宁瑱捧起老爹亲手冲的咖啡,冬日的气温与五楼的采光让他整张脸都显得白净了许多:“家里可能不能论年纪。”
  陈承平心说这儿子太实诚了,领导开玩笑自嘲一句把尴尬度过去,你偏偏还要再把话题拉回来。好在这地方读不懂气氛的不止宁瑱一个,喻蓝江附和了一句:“那是,真算起来你岁数比我大。”
  傅东君瞥喻蓝江一眼:“那你管念念叫哥?”
  “那不行,”喻蓝江摇头,“那不就乱辈分儿了。”
  他这一句话出来,大家又有点想笑,聂郁还在迎上领导视线的时候用无奈的眼神表达了一下“别跟他一般见识”。沉平莛看见了,笑意更深了一点,倒是有几分真切。
  三两句闲聊说完,陈承平帮沉平莛拉回了最初的话题,沉平莛不端着,交流气氛就还算轻松闲适。
  不多时,宁昭同咬着一块牛肉干来给他们添了回水,拖鞋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仗着地面打扫得干净温度也合适,看样子也没准备去找一找。
  喻蓝江位置没到那儿,给不出什么高屋建瓴的建议,但身为淬锋的中层军官,也说不上什么基层官兵,此刻颇能分出一点心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柔软的雪白羊羔毛外套,宽松的深褐色长裤,底下是一双光裸的脚,足跟处一点薄薄的红。
  我不是足控。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不是足控我不是足控我不是足控我不是——妈的,好吧,老子就是足控。
  五楼的格局跟楼下差不多,只是房间墙壁全部被顶天立地的书架替代,就像一个个卡座一样。她的办公区域正好在斜对面,翘着腿坐在高脚的椅子上,打字声音隐隐约约没停过,像是在写什么东西。
  珍贵的冬阳从窗间透入,斜斜映在她的腿上,映得肌肤白得发光。而他视力好,甚至连小腿上细细的绒毛和指甲上光面指甲油的高光都能看得清晰。
  他媳妇儿好漂亮。
  他有点郁闷又有点高兴,很懂事地等领导把这段话说完,端起了自己的普洱,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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