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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太子 第103节

  男香客自然不认:“别胡说八道,那是我打你吗?是你该打。你刚刚跟那个男人说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能同他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他。不过是我撒了香烛,他好心帮我捡起来而已。”
  “当真如此吗?你确信你不是水性杨花?”
  “你别血口喷人,我看是
  你外面有人了,想让我腾位子吧?你若想与我和离,直接提出来便是,何苦这般诬陷我。你给我安上这种罪名是要逼死我!刘虎,我告诉你,你忘恩负义。当年若不是我父母好心收留你,你能有今日!现今我父母死了,你便如此欺我!”
  “好心收留我?他们那是好心吗?他们分明是心怀愧疚,我父母便是为他们而死,他们还拿走了我父母身上的财物。”
  “你……你竟是如此认为!原来这些年你竟都是这般认为的。”
  好一场恩怨情仇。
  周遭香客都被吸引了过来,有人劝男的,有人劝女的,一边劝慰一边询问原委,七嘴八舌,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桑母为人仗义,见女子面容悲苦,失望与痛心不似作伪,心下跟着难受,上前搂住她。桑父自然随其一道,唯恐男子暴怒再动手打女子,从而伤到妻子。
  众人围成一圈,议论纷纷,一会儿劝劝男的,一会儿劝劝女的。总归便是说这里头会否有误会,二人既然已经成婚,有话好好说,先将事情弄清楚,不要冤枉了任何一方。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灵巧的身影自人群后走过,快速闪入厢房,直奔床边,伸手将孩子一抱,猛然顿住,面色惊骇。
  这哪里是什么孩子,分明是个人偶!穿着孩子衣服用抱被包裹严实的人偶!
  这是一个局,她中计了!
  窦三娘反应过来,急速转身想要逃离,而就在此刻,七八个官差闯入房间,将出路团团堵住。
  第70章
  “有埋伏!”
  窦三娘一声大喊, 与此同时,翻身跳窗而出,可她刚刚落地, 便见院中亦是包围重重。
  另一边呢?那对互相指责的男女听闻声响, 立时就要动作, 可未等她们出手,原本还在安慰劝哄她们的人中, 有那么五六个率先发难,伸手朝他们抓去。
  哗变突起, 长安令大喝:“官府抓人,闲杂人等赶紧退下!”
  看热闹的群众从懵逼中回过神来, 纷纷闪身逃离。
  官差全部现身,一面护着桑父桑母与其他百姓退出,一面将小院围得严严实实。
  窦三娘等人且战且退, 有意识地朝一个方向靠拢, 经过艰难应战之后终于勉强会合, 背与背相抵, 三人面向三方, 终于不必担心腹背受敌。
  可即便如此, 局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对方人数数倍于他们, 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如何赢得过?
  青衣女子一咬牙,当机立断:“主子先走, 我们断后。”
  窦三娘也不矫情,半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渐渐退出背对背的阵势, 朝墙角而去。有官差要去阻拦, 刘虎忙挡住。又有另一方官差上前,青衣女子及时援护。
  本来三人迎战已经捉襟见肘,如今少了一人不说,还要护对方逃离,刘虎与青衣女子应对的十分艰难。
  哗。
  刘虎大腿挨了一刀。
  哗。
  是青衣女子的胳膊。
  哗。
  一刀一刀又一刀,他们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他们的动作并未停止,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还能动弹一下,他们便不会让官差越过他们这条线。若想追上公主,除非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对于身后的情况,窦三娘并非不知,但她没有回头,迅速跃上墙头,然后翻身而下,匆匆奔逃。就在她落地的那一刻,墙边大树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拨开茂密的枝叶站出来,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按照武师傅教授的方式,似以往练习射靶子一样。
  拉弓,瞄准,发射。
  噗——
  箭矢入肉,正中后肩。
  窦三娘闷哼一声,脚步微顿,她下意识回头,与空中李承乾的目光遥遥相撞。但见李承乾竟还微笑着同她招了招手,嚣张嘲讽意味十足。窦三娘心下暗恨,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恨意。
  然而距离太远,李承乾完全看不到,也不在意。他再次搭弓,窦三娘面色大变,咬牙转身,尽量找墙角树干等有遮挡的地方跑,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噗——
  箭矢没入灌木,射空了。
  李承乾蹙了蹙眉,也没觉得多失望。他才练习多久,还没射过活物呢,这是第一回 ,能中一箭已经很不错了。
  眼见窦三娘已逃出他的射击范围,李承乾没有再拉弓。回头瞧见刘虎与那位青衣女子已经全部被捕,麻溜从树上跳下来。
  长安令十分惊骇:“小郎君何时上去的,刀剑无眼,若刚才伤到你可怎生是好?”
  “他们唯有兵刃,没有弓箭,只能近战,不可远程,如何伤到我?更何况,你们都没发现我在树上,他们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树上紧跟着下来两人,长安令认得,这是李承乾身边的护卫。
  护卫言道:“明府多虑了,若当真有危险,我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自会护住小郎君。”
  长安令松了口气。
  主簿适时来报:“外头有接应之人,贼首已经藏入马车逃离。”
  “接应之人是谁?跟上了吗?”
  “是一男一女。跟上了。”
  长安令点头,如今就看这群人去往何处了。他们所去之地便是藏身之处,亦是孩子所在。
  若非是顾忌着要靠她们找到孩子,她们以为集整个官衙之力布下的天罗地网,能如此轻易逃脱?
  ********
  马车往前行驶着。
  车内,阿玉帮着拔出箭矢,处理伤口。窦三娘全程咬着布团隐忍,待阿玉停手才松嘴,靠着车窗喘息,轻轻说:“等等,阿良走慢些。”
  阿良勒住马车,侧身询问:“可是走得太急,马车颠婆,三娘子不舒服?”
  窦三娘未答,反问道:“后面可有追兵赶来?”
  “暂时没有。”
  窦三娘蹙眉,深思不语。
  阿良有些急切:“三娘子,我们还是得快些,等追兵赶到就来不及了。三娘子若是难受,也且忍一忍。等回去才能好好休息。”
  窦三娘摇头:“不对。从今日的情况来看,什么绸缎铺东家的女娘自幼不凡、命中有贵人相助等等全是假的,这是一个局。既然是局,他们在寺里严防死守,寺外怎会没有半点布置?”
  阿良与阿玉尽皆顿住:“三娘子是说,他们故意放我们走?”
  阿玉不解:“明明有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为何要多此一举?”
  “一网打尽?”窦三娘一声嗤笑,“他们可不敢保证一定能一网打尽。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入寺不久他们便盯上我们了。但负责在寺外接应的你们,他们并没有发现。
  “他们或许猜到我们在外面有人接应,却不知具体是谁,藏在何处。净禅寺香火鼎盛,周遭人流涌动,他们算不准,也不敢保证寺内一出事,接应之人定会冒着风险入内救援。
  “倘若寺外的人察觉寺内动静,转身跟着四散的百姓一起逃离呢?到时候人海茫茫他们要如何去找?
  “唯有假装被阻拦,放跑一人,这人才会去找寺外的同伙。若这人动作快,自然可以在寺外就与同伙会合;便是动作慢,赶到地点之时,同伙已经远走,也会自己想办法回藏身之处。”
  阿玉听明白了,面色一变:“他们派人暗中跟着我们?可我们已经会合,现在就能直接将我们拿下啊。”
  “不。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是全部出动,若有人根本没参与今日的计划,而是留在藏身地呢?再说,孩子还在我们手里。只有跟着我们才能找到孩子。
  “便是将我们都抓了,他们就一定能从我们口中问出孩子下落吗?若我们是硬骨头,死都不肯说呢?就算我们不是硬骨头,总会招供,他们想要我们开口也需要时间。
  “而我们久不回去,留守的人必然会明白我们已经出事。他们要么第一时间带着孩子转移,要么直接杀了孩子逃离。不论哪种,都是官府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她们自己知道人手不够,此次为确保万无一失,必将孩子弄到手,已是倾巢而出。但官府并不知晓。
  阿玉心头一紧:“那我们便不回去。”
  “不回去?”窦三娘轻嗤,“不回去我们能去哪?你当他们为何既要放我跑,又要伤我?我有伤在身,不好逃离。城门搜检,药房医馆严查,客栈驿馆何处敢收容我们?这是为了确保我们只能回去藏身处。再说,跟踪的就在身后,我们不回去有什么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阿玉十分烦闷,阿良更为赌气:“就算没用,也能让那三个孩子给我们陪葬!”
  她们不回去,无人知道孩子藏身处,过几日,那三个孩子就得饿死。
  窦三娘叹气摇头。这是意气行事,她不赞同。
  阿玉也不赞同,白了阿良一眼:“你是不是傻。三娘子身上有伤,医馆药房去不得,你让她怎么办?唯有小院存着备用药物。”
  阿良哑然,愣愣闭了嘴。
  可窦三娘顾虑的却不是这点。
  既然绸缎铺东家之女是个局,也便是说关于她的那些传言不能信。若都是假的,那是否表示她要找的武姓之女仍旧可能在那三个孩子当中?
  天下姓武的不少,但要姓武,还得住在长安,且家中去岁有女婴出生。几点相加,范围就很小了。全长安也不见得有几个。而她手中已握着三个,可以说可能性非常大。
  窦三娘掀开帘子一角,望向外头繁华的街市,心念转动。
  回还是要回的,但需想个法子才行。
  ********
  某客栈门口。
  长安令看着厢内空无一人的马车面色铁青,怒问:“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跟紧了吗?”
  “是。属下等人确实跟紧了。但谁知道那些人的马车突然在客栈停下。这里临近平康坊,往日十分热闹,来往商客颇多。客栈生意红火。
  “属下等人还纳闷,她们来此作甚。若是一直藏身于此,我们不可能不知。若是今日才改了主意决定暂且入住躲避,当也不该选此等喧嚣之地。故而想着派两个人入内查看,剩下的分别堵住客栈前后出口。
  “但我们与他们不过前后脚入内,却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们,这才察觉不对。刚巧有客人退房打算离开,却发现自己的马车被盗。属下立刻醒觉,问明路上过往行人后,顺着他们指引的方向而去,在菜市口找到了失窃的马车。车内还有血迹残留,但人已经不在了。”
  长安令立时转身,又来到菜市口,果见车厢内空空如也。
  “为何不追!”
  “菜市地形复杂,人员冗多,且四通八达,处处是出口,不知她们去向,无法追。”
  长安令咬牙:“不知去向,便找去向!那女子被小郎君射了一箭,身上有伤,有血腥气,用狗去寻。”
  官差苦笑:“寻不了。此地是菜市,不仅有卖菜的,还有卖鱼的,甚至有好几家屠夫,味道杂乱。况且这里来往的人多,逛的久了,难免会沾染上荤腥血气。”
  听此,长安令哪还会不明白。狗是靠鼻子寻踪记的,可若气味太杂,且出去的人大多身上都有味儿呢?这还怎么找!
  长安令微微一晃,强撑住身形走到另一旁的马车边:“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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