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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法医 第232节

  8月13日晚上,我把车牌子卸掉了,贴着白沙河边上的路进村,都没敢开大灯,随后从后面摸到正门,戴好手套开大门进入房间。
  就在我拆开隔板,想要扭密码的时候,贺冬梅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楼下,她直接朝着外面冲,跑到院子里面,开始喊一句来人还没喊完,我就踹倒她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掏出了匕首,也不知道当时想着什么,等我回过神来,冬梅已经死了,我当时吓惨了,一切发生的太快,容不得我多想。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回到房间,继续打开保险箱,不过看到保险箱里面空空的一片,我脑子也是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到底是贺冬梅撒谎,还是王红战转移了黄金,我不得而知。”
  徐达远吐出一个烟圈,这已经不知道是他连续抽的第几支烟了。
  “王嘉涵呢?你去灭口的,还是王嘉涵下楼被你看到的?”
  王红文再度沉默,周宁身子前倾,如果这个案子,只有贺冬梅死了,可以断定王红文是激情杀人,毕竟前面他所说的非常‘合理’。
  可王嘉涵的死,一直是周宁纠结的地方。
  孩子脚指甲残留物里面,提取到死者贺冬梅的血迹,还有王红文的dna,残留量极为的少,二十个样本,才找到残留,或许孩子无意间的蹬踏,指甲划过他的手臂,残留的血迹还有汗液,或许残留物就是这么保存的。
  王红文抬起头,咬着牙双眼赤红,举起双手左右看看。
  “我没找到金条,我发疯了,看着院子里面贺冬梅的尸体,恨意弥漫,我冲上二楼卧室,抓起一个抱枕按在孩子脸上……不一会儿那孩子不动了,我就拎着他,塞入西侧屋檐下的酱菜缸。”
  说完最后一句,王红文闭上眼,眼泪成行往下流,这辈子他没想过自己能有孩子,更没想到还能弑子。
  再度张开眼,王红文面前已经放着笔录和签字笔。
  他执着地盯着徐达远,不断摇头。
  “我不知道他是我儿子,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不可能杀他!”
  徐达远将烟蒂丢入一次性纸杯,里面有水烟蒂滋啦一声熄灭,坚强地冒出最后一缕白烟,徐达远挥动手腕,驱散眼前的烟雾。
  “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杀了贺冬梅,你说你不知道王嘉涵是你儿子,可动手的手没有手软,那么杀的这个人,是你的至亲还是陌生人又有什么关系,为了金条,为了财富,你已经心理扭曲。
  难道希望我附和你一句,不是你的错?我很庆幸,我的孩子不被你教,我也很庆幸,能将你绳之以法,免得去误人子弟,抓紧签字吧,别耽误时间了。”
  王红文双目失神,呆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笔录,刘雨菲已经走到近前,手上戴着乳胶手套,将碳素笔塞入王红文的手中。
  “签字吧!”
  王红文签了字,刘雨菲直接推门叫人,张春波早就带人在门口等待,见人出来直接上手要拎衣领,刘雨菲瞥了张春波一眼,张春波不自然地放下手。
  “张大,徐局叫你。”
  张春波赶紧回到审讯室,刘雨菲的目光在那两个刑警身上浏览了一遍,这二人缓缓将手放下,抓着王红文的手臂,将人带走。
  “徐局你叫我?”
  徐达远一抬眼,看到门口的刘雨菲和张春波,脸上略带疑惑。
  “额?嗯,跟深市那边联系一下,检验结果是否发过来了?”
  张春波快步出去,徐达远一摆手,刘雨菲跟着他来到隔壁的观察室,里面的人都站起身,徐达远朝刘雨菲扬扬下巴。
  “刚刚怎么了?”
  刘雨菲摇摇头,绷着一张脸看向徐达远。
  “领导我想申请,调到下面的刑警队工作,什么地方都行,我不挑!”
  如此突兀的一句话,把徐达远造蒙了。
  “死丫头你几个意思,这是对陶振山有意见,还是对工作有意见,你跟我说清楚,去哪儿都不要紧,我给你安排。”
  刘雨菲摇摇头,脸色依旧不好,举起拳头用力砸在墙上,墙壁都颤了颤,大赵吓得一缩脖子,这力量,不是一个女人该拥有的。
  “我想去下面锻炼一下,亲自负责案子,不想混的老了跑不动了跟张大这样,知道王红文是凶手就去拎人家脖领子,我会亲自抓住凶手,抓的时候打断他的肋骨。”
  众人恍悟,徐达远也听明白了,张春波出去要收拾王红文,被刘雨菲看到了,她觉得这是懦弱的表现,徐达远叹息一声。
  “我知道了,你的问题回去安排,我倒是想下放一批人,只是没想好人选,这个等积压案件清理完毕再说!另外,下次说话能不能不拐弯?”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可以走了
  2012年3月10日17:03
  张春波的电话早就打完,深市那边非常配合,马上就将各种报告发送出来,还说已经接到陶振山他们,马上交接证物。
  周宁盯着邮箱,深市那边不会分着发送所有采集的信息,所以想要知晓指纹是否能比对出来,这个也不能提前知道。
  就在这时,邮箱里面收到了未读邮件,点开逐一下载,里面有报告,还有深市采集的一些指纹图片,周宁让小曲先将所有指纹用软件进行比对。
  周宁还没看完报告,小曲的比对已经出了结果,不过看到后面,小曲一脸疑惑。
  “金条上面,一共找到了十七个不同的指纹,其中七个是王红战的指纹,还有五个指纹属于贺冬梅,剩下五个和一些残缺指纹,被叠加覆盖,而且指纹库里面没有找到匹配对象。”
  大赵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
  “那就有可能是王家父母的指纹,不过他们去世的时候是2009年春节前,难道他们没有及时更换二代身份证?”
  小曲已经找到之前镇政府给开的补偿证明,上面半个指纹,比对了一番,果然属于其中一个指纹。
  “周主任,剩下三个指纹其中一个是王红战父亲留下的。”
  周宁点点头,徐达远已经凑到近前,他倒是一脸淡然。
  “王家父母藏的金条,他们留下指纹不奇怪,很容易被王红战后面的指纹给覆盖,只是这上面竟然有贺冬梅的指纹,难道这些金条,王红战故意给媳妇看了?”
  周宁点点头。
  “除夕前一天父母离世,按照咱们鲁东的风俗习惯,第三天出殡下葬,那就是初一,村主任曾经说过,贺冬梅是王家父母出殡后劳累晕倒,送医院查出来有孕的。
  在贺冬梅出院,到他初八返回身世这段时间,王红战一定会做一些布置,比如钥匙、比如保险箱的密码、比如金条转移,其实王红战给贺冬梅机会了。”
  徐达远看向周宁,脸上带着不解。
  “啥机会?”
  周宁盯着手中的报告,这上面显示采集到四个人的dna,一个是王红战,一个是贺冬梅,另外两个人的dna分析显示,跟王红战有遗传学关系,分别是王红战的父母。
  “王红战一直准备在深市买房,首付款已经准备好,他想带着贺冬梅离开这里,到了深市生活,那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离开了跟贺冬梅有染的人,也经受住王红战的考验。
  如果对方不是王红文,如果贺冬梅没有透露保险箱的事,不透露密码和钥匙的所在,或许她会和王红战一起带着孩子在深市,重新开始生活。”
  刘永新抱着手臂,叹息一声。
  “可出轨的对象是王红文,这人对王家的事儿相当了解,毕竟接近贺冬梅的目地就是金条,而贺冬梅不知道这些,还以为王红文跟王红战一样的,都是她的追求者,她一直以来被王红战当公主一样对待。
  事情调查到这一步,其实我们都知道,王红战做了很多准备,可压根没有一样是违法的,也没有违反公序良俗,就连道德底线,人家都守的死死的,主动帮人家养孩子,努力戴好绿帽子,我觉得他可以放了。”
  徐达远点点头,朝刘雨菲摆摆手。
  “去看一眼,人带过来了吗?”
  刘雨菲快步出来,正好看到张春波带着王红战过来,手上依旧戴着手铐,刘雨菲瞥了一眼张春波,目光带着深意。
  张春波一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个姑奶奶了,那眼神跟刀子似得。
  “去对面的谈话室吧。”
  张春波不敢逼逼,赶紧将王红战带过去,刘雨菲走过来叫徐达远,几人朝着谈话室过去,徐达远已经就看到王红战的手铐,朝着刘雨菲一摆手,刘雨菲上前将手铐打开。
  王红战猛地抬头,看向徐达远,双手不断揉搓戴手铐的位置。
  “案件已经调查完毕,你现在解除嫌疑,金条明天送到队里,签字就可以领走了,至于案件的审理,海安市刑警大队会跟你们联系,卷宗明天就会移交,正常走程序的话,一个月内就可以审问,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你可以离开了。”
  徐达远人都没有坐,就站在王红战身侧,说完这一段话。
  王红战一挑眉,似乎这样的结果让他费解,不过想了想微微一笑。
  “我还以为,你们要给我安一个什么罪名,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你们这些琴岛过来的人,不是一直认为是我设计了贺冬梅的死吗?”
  徐达远牵牵嘴角,不过这个笑容实在是无法做到。
  “我们不是法官,更不能因为自身的不认可,凌驾于法律之上谴责你什么,你父母死后,突然得知你的妻子怀孕,随后你开始透露密码钥匙的位置,还有金条的信息,甚至让贺冬梅都亲自看过摸过。
  这些或许从你的角度来看,只是一种试探,毕竟随时打开保险箱就能发现,里面是空无一物的,可是你更知道王红文一家的本性,也知道他们接近贺冬梅的目地。
  可换个角度来分析,你怀疑父母的死跟王红文他们家有关,奈何没有证据,你的恨无法宣泄,你不想将自己多年追求的女人拱手相让,更不想将财产,分配给他们,让他们富足地带着孩子幸福下去,你做不到。
  虽然我们查明这些,但是从法律角度,你没有违法污蔑更无法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对王红文他们一家有如此敌意,是因为他爷爷的反目举报,害得你父亲被打断腿,还是因为他跟贺冬梅有染,夺妻之恨?”
  王红战沉默了,再抬头时看看房间内的其他人,举起自己的双手。
  “我自由了对吗?对我的调查也已经结束?”
  徐达远点点头,朝着门口的方向一伸手。
  “是的,不想回答可以离开。”
  王红战起身,走到门口,径直走了出去,徐达远也跟着走到走廊,朝后面摆摆手,其他人停下脚步。
  刘雨菲哼了一声,抱着手臂倚在墙上。
  “哼,这个王红战是个高智商的人,他不是不想说,只是不希望留下视频证据,真是一只狐狸。”
  周宁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众人别看热闹。
  “可以了,这个案子算是完结,将卷宗补充完善,晚上陶大他们回来,我们就可以离开海安市了吧?”
  刘永新戳了周宁手臂一下,看看周宁青黑色的眼底。
  “别废话,一会儿抓紧去休息,你这是太累了,都忘了张春波队长之前说的,这海安市两个积压案件,这个算是一个近期的,还有一个案子,年头非常久远,每次清理积压案件都拎出来,最后还是没有侦破。”
  周宁点点头,他确实想休息,看了一眼王红战离开的方向,脚上却没有动,刘永新也跟着看了一眼,微微摇头说道:
  “不知道当年王家的车祸,是否跟王红文的爷爷有关,按照年龄上来说,王朝祖今年已经八十岁,王家祖父母收养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才十岁,也就是1942年。
  那个年月,饥荒、战争、贫苦,没有王家收养,估计他很难长大,可遇到变故的时候,他第一个跳出来揭发王家,也就是比他小十一岁的弟弟,知晓王家平反,又想去贴。
  还去打听盖房的人,问王家到底藏匿了什么,还教导孙子去接近王家的孙子,这一系列的操作,可见他的人品如何,说他对王红战父母做了什么,我不意外。”
  周宁很认可刘永新的话。
  “王朝祖三观本身就有问题,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王家人,该得到王家的财产,如果没有他的教导,他孙子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正说着,徐达远回来了,大赵朝朱星星一摆手,后面这些人散去,徐达远走到周宁和刘永新面前,等待半天,也没说啥,刘永新一脸疑惑。
  “咋了徐局,这不像你的性格啊?”
  “王红战怀疑他父母的死,就是王朝祖让儿子们干的,地上的车辙印是拖拉机的印记,而且他父母身上多处骨折,背后有一个方块形的印记,这是拖拉机前面突出的一块造成的。
  他报警后,去王朝祖家看了,王朝祖小儿子家就有一台,不过警察过去的时候,拖拉机已经不在了,几经辗转找到那台出手的拖拉机后,车轮以及前面的配重突出的部分,全都更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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