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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养魂_分卷阅读_138

  喻臻消化了一下他话里的信息,终于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想起白天的事情, 不由得心虚起来。
  白天他太过生气,只想着要好好教训一下邹城景,让他别再大放厥词,就脑子一热,顺手把准备给三儿用的种子取了出来。
  平时他用的种子上都只有功德和灵气,威力中等,随用随仍,毫无后顾之忧,而专门给辛小小和三儿准备的种子却不一样,全部是他提前与丹田建立过联系的,威力更强,可以有效压制住鬼侍身上的煞气,也有一定的反噬危险。
  以前因为这些种子都是给鬼侍在用,而鬼侍是不会反抗主人的,所以他差不多已经忘了还有反噬这回事。
  总之,这次是他疏忽了。
  “所以你之前打我……”
  殷炎静静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问道:“你犯了这么低级且危险的错误,不该打吗?”
  “……该。”
  喻臻扯起被子捂住下半张脸,心虚又羞愧,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所以殷炎并不是有什么怪癖,而是因为关心他,半夜被闹起来帮他挡了邹城景的骚扰,然后气他太马虎才小小教训了他一下。
  结果他却误会了,误会的方向还那么不和谐。
  轰。
  脸和脖子这下全红了,他低头,羞得脑袋都快要冒烟了。
  怕他用被子捂死自己,殷炎伸手把他抱过来,扯下他捂脸的被子,又敲了他额头一记,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他,而是塞给他一颗丸子,转移话题说道:“不能有下次,看铜镜,虚无已经到了。”
  喻臻第一次无比感激丸子的存在。
  受药丸影响,他的情绪立刻从羞窘中挣脱了出来,听话地朝着铜镜看去。
  镜面上不知何时已经显示出了虚无周围的景象,它身影半透明,在夜色中快速奔跑着,径直停在了一栋建于湖边的庞大别墅楼边,后腿一蹬越上围墙,灵活闪了进去。
  “别墅里有阵法。”殷炎开口,同时画面中的虚无突然停下,像一只真正的小猫一样这里嗅嗅,那里闻闻,然后下蹲,撒尿。
  喻臻:“……”
  “它是灵体,无需排泄,现在放出的是空间里喂养灵兽用的晶水,可以破除邪障。”殷炎解释,不知何时揽着他靠在了床头,姿态闲适,仿佛在看电影。
  “……”那为什么一定要“尿”出来,用嘴吐出来不行吗,喻臻默默地想,突然想吃爆米花。
  殷炎手上一动,凭空变出一盒点心送到他面前,说道:“别吃太多,影响休息。”
  ……这下真的成看电影了。
  喻臻伸手接点心,看着虚无的尿尿表演,毫无压力地取出一块点心啃了一口。
  嗯,咸口的,他喜欢。
  “尿液”浇过之后,铜镜里的画面扭曲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虚无甩甩尾巴,继续灵活地朝里靠近,然后瞅准方位,顺着别墅靠里一处的外墙,嗖嗖爬到二楼某个窗帘拉得密不透风的房间外,伸爪子,划。
  被划过的窗玻璃和窗帘布慢慢透明,直至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虚无收爪,轻轻蹦了进去,洞口随即消失,窗户和窗帘恢复正常。
  “义父,怎么样?”
  邹城景的声音传了过来,喻臻吃点心的动作一顿,稍微坐起了身。
  “有高人在帮他,联系断了。”一道温厚的声音响起,气息很足,语气很缓,听起来就像是个没什么脾气的老好人一般。
  房内的画面变得清晰,只见空荡荡只铺着地毯和几个坐垫的宽敞房间中央,两个中年男子相对盘坐,一个亲和斯文,一个富态温厚,若不听他们正在商谈的内容,还会以为是两个好朋友在正常叙话。
  邹城景脸色仍有些苍白,眉头皱着,语气隐有不甘,说道:“义父,这年轻人如此嚣张,咱们就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吗?那护身玉牌可是您苦炼多年才制成的宝贝,现在就这么被他毁了……我,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你行事无忌,就算这次不踢到铁板,等到下一次,你照样逃不过。我早跟你说过,B市修真界并不只是你表面看到的样子,做事前要斟酌再斟酌,三思而后行。”
  富态中年人哪怕是在说着责怪的话,语气也仍是缓缓的,听上去带着点苦口婆心的意味。
  邹城景闻言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低头露出可怜的样子,解释道:“义父,那桃木剑小伟早就发现了,我也有提前打听过殷家的情况,是确定了不会出问题才会让小伟动手的,只不过没想到……明明打听到的消息是那喻臻只是个从国外回来的孤儿,到B市后也一直养在殷家,没什么出彩的表现,可怎么……义父,抱歉,这次是我不谨慎了。”
  富态中年人不说话,手指点着膝盖,似乎在想事情,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个桃木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
  “真的,不然我也不会冒险!小伟身上的灵器一碰到那木剑就开始疯狂震动,后来我亲自上手摸了一番,发现那木剑上不仅有灵气,还带有功德,且自带莲香,闻过之后神情目明,是绝对的好东西!”
  富态中年人又不说话了,眯眼思索起了什么,邹城景见状忙敛住不自觉激动的情绪,安静等候。
  “你丢弃的那个孩子,找到了吗?”
  几分钟后,富态中年人终于开口,说的话题却变了,喻臻闻言一下子坐正了身体,表情变得严肃。
  殷炎也跟着坐起身,取走他手里的点心,细细帮他擦手。
  提到这个,邹城景的眉头皱了起来,摇头回道:“没找到,那个老东西以前住的道观已经没了,光秃秃一片,问附近的村里人,村里人也都是锯了嘴的葫芦,似乎知道什么,却不说,我派过去的人连那孩子的名字都没打听出来,老头子的墓地也十分邪乎的没找到,明明村里人说就在村里的墓地里。”
  “一个说的都没有?”
  “没有。”
  邹城景说到这心情有些糟糕,抱怨道:“那老头子是故意防着我呢,死前估计还对那孩子说过什么,老头子一死,那孩子转头就把户口给迁走了,也不知道迁去了哪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居住地和户籍都查不到信息,那学校呢?孩子总要上学生活。”
  “查不到,莲花沟村的小学在前几年因为渐渐没了生源,索性和镇上的小学合并了,学生资料乱七八糟的,十几年前的东西根本查不到。周围可能的中学我也全查了,倒是有一个比较像是那孩子上过的,但巧合的是那学校在前几年发生了一场火灾,学生资料没了部分,线索断了。”
  邹城景越说越郁闷,也越恨那个处处和他作对的老头子。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活生生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固定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一点线索没留下,怎么可能。
  老师不记得自己教过的学生,村里人不记得道观老头是不是有一个大孙子,记得的人不是去了外地,就是被儿子女儿接去其他省养老去了,找不到人。唯一找到的一个村主任却像是被人嘱咐过什么一样,一问三不知,只会装傻。
  “难不成那孩子已经死了?或者根本没上学?毕竟是个傻子,活着只会浪费粮食。”邹城景说得气急败坏,毫不掩饰对傻儿子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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