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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温柔强大又短命的丈夫 第114节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傅蘅芜是原书里的反派角色之一, 对标的是死去的白月光,压力给到秦白霄身上。
  他会不阴不阳地笑,从他的人设来看也不奇怪。
  薛宁扫了扫还杵在那的秦白霄, 觉得这笑恐怕是给秦白霄的。
  她默默和对方拉开距离, 淡声道别:“我回去了, 大比再见。”
  秦白霄握着凌灭剑, 顿了顿,收剑点头:“大比再见。”
  还能好好告别, 未曾因此次冲突与他对峙下去便好。
  望着薛宁离去的背影,秦白霄有些细微的头疼。
  他拉回视线按住手腕脉门, 仔细平稳心境。
  兄长说他心乱,他确实心乱。
  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密集,让应该保持心境平稳的剑修很难自持安然。
  兄长那样的人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安之若素,这本该给他一种变相的安慰, 但恰恰相反。
  秦白霄觉得危险。
  不能如此。
  想到兄长甚至不去用剑,他就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兄长都不该如此。
  只要一想到以后不能用剑,他就浑身发冷,浸出一身汗来。
  秦白霄转身回山, 他和温颜同在大长老门下, 算得上青梅竹马,低头不见抬头见。
  自师姐醒来,他总觉得她哪里变了, 可又说不准是哪里。
  这种得不到安宁的波动,时时看着温颜明明不同往日却竭力维持表面平静的样子, 都让秦白霄如履薄冰。
  稍不注意, 那岌岌可危的冰面就会开裂崩塌。
  一入结界,就听到温颜抚琴的声音, 师姐是剑琴双修,琴音可安抚人心,也可杀人于无形。
  往常听师姐抚琴,秦白霄总能定心静气,近些时日却越听越乱。
  师姐和师尊都默契地不谈论兄长是如何将她从梦魇中救出的事,他也不好提起,一切就仿佛没发生过。那日在拜见大会,师姐还能平静地帮薛宁说话,其实有些冲破秦白霄的认知。
  他以为她们见面会尴尬。
  或许他本就不了解女子,所以才觉得怪异吧。
  秦白霄被琴声扰得更加心乱,思及自己的剑道,权衡了一下,提剑离开,找别处修炼去了。
  温颜知道秦白霄回来了,已经准备停手,谁知他调头就走,主动避开了。
  她的琴音如何,作为琴师如何会感知不到?
  换做以前秦白霄肯定会来关心她怎么了。
  人都在变。
  师兄是,师弟也是。
  那她也该做出改变了。
  既已走出梦魇,便不该再沉溺于过去。
  温颜一直记得自己在梦中看到师兄温柔羸弱的脸,突然就变成了仙尊冷酷淡漠,不带一丝情意的面孔。
  那让她瞬间意识到眼前一切的虚假,从困住她多日的梦魇中苏醒过来。
  原来师兄没有得救。
  他也没有喜欢她,对她温柔笑过,或者向她哭诉在冥界所受的折磨,要她替自己守节祈愿。
  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愿意接受师兄离开的事实才在梦魇中幻想。
  但结果是师兄真的活过来了,那就是好的。
  虽然被师兄看到自己的梦魇有些羞耻,但结果是好的那就足够了。
  其他心意她会慢慢收拾起来。
  虽然这很难,但她会努力,努力不影响到任何人,不让别人尴尬。
  水上仙阁,薛宁回来时,秦江月正在闭目入定。
  她轻手轻脚,尽量不打扰到他,走到他身边时,看到蒲团旁已经净化过的魔界信符。
  修士的信符本身就是符篆的模样,因拥有者不同,上面所写的符文也不一样。
  但魔界的信符更像是一种令牌。
  薛宁突发奇想,修士是无法进入天界——如今的魔域的。
  那带着这枚信符或许可以进去?
  鉴于秦江月都把它随手放着了,她应该是可以碰的,薛宁稍稍思索就拿了起来。
  信符触感倒是很好,让她回忆起巧克力的手感。
  有点饿了怎么回事。
  瞄了一眼秦江月,恢弘澎湃的仙气从他周身释放出来,又再次聚和回去,他仍在吐纳修炼,她干脆坐到旁边蹭着仙气修炼,事半功倍。
  放下信符时,发现往事镜也在旁边,薛宁无意间碰到镜面,眼前画面立刻变了。
  往事镜在这种情况下被触发了,肯定和信符有关,但薛宁在镜中看到的不是江暮晚或者薛琮。
  是原身。
  她有着和她相差无几的面容,衣着打扮和气质却迥然不同。
  原身眼下青黑,人很瘦很瘦,比薛宁刚穿来还和她一体时更瘦。
  她站在一幅画前,薛宁前不久才见过那幅画,是江暮晚的画。
  原身凝望画中人许久,低头扯扯身上衣衫,有些笨拙地将衣服拢得和那女子更像。
  做完这些似乎又厌恶自己如此,粗暴地将衣服弄乱了,甚至想去毁坏墙上挂着的画,但她最终停下手,不甘心地拂袖而去。
  画面到这里又变幻,这次吓了薛宁一跳,因为她几乎和原身四目相对。
  但她很快意识到,那只是往事镜在回放,原身在看的恐怕是信符。
  这次往事镜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原身盯着信符看了半晌突然笑起来,笑意森然,恐怖骇人。
  ……原身也发现了信符?
  但去孤月峰的时候并未携带,是怕被发现,扣上和魔族勾结的帽子?
  又或者说,通过信符和魔界联络的不是江暮晚或者别人,而是原身?
  不,不对,怎么看都不是,不然原身要消失时,不会跟小龟交代那些。
  ……那就是原身发现了信符,然后想到了什么,所以才那样笑。
  薛宁猛地睁开眼,从往事镜中出来,一转头,对上秦江月已经睁开的眸子。
  他将信符和镜子拿到一边,朝她张开手臂,薛宁心有余悸地扑进他怀中。
  “看到了什么?”
  薛宁蹙眉将自己看到的画面全都复述了一遍。
  “我猜。”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她比我们都更早知道母亲或许还活着。”
  她发现信符后那个笑饱含深意,充斥着嘲讽和阴冷。
  那些讽刺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当然也包括原身自己。
  她猜到母亲或许还活着,所以在嘲讽父亲无能,嘲讽魔族不过如此,也嘲讽自己哪怕是在身为凡人的母亲那里,也不被喜爱和留恋。
  魔族信符得是何等关系才能拿到?要么是勾结魔族意图不轨,要么就是有什么感情纠葛。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原身觉得自己和父亲一样失败透顶。
  薛宁皱了皱眉,如同从镜中对视的那一眼中感知到了原身的思想一般,迅速说道:“她恐怕觉得,她搞不好不是什么仙凡结合诞下的孩子,可能是人魔……”
  所以在那之后,原身更加暴躁,性格更差,无所顾忌。
  她在孤月峰闭门不出,尽量与人减少接触,也是身体里真有什么异常的话被发觉?
  太多疑虑,原身已经不在,没有弄清楚的可能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原身绝对不是倾天和江暮晚的女儿,薛琮作画时江暮晚的神色坦然且深情,不见分毫闪躲或心事重重。
  “不想了。”薛宁从秦江月怀中起身,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一切都得等我考完了再说。”
  最要紧的还是当下的仙门大比。
  薛宁转向秦江月,有些担心:“我们进了秘境,你不去现场,那去做什么?”她警告着,“你别偷偷一个人去做什么牺牲奉献的事,等我出来见到你哪里不好,我会非常生气。”
  她捧住他的脸,一字一顿:“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秦江月确实没有要独自去做什么的打算。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其实想去寻一柄更趁手的剑。
  花枝日常使用已经足够,但之后真的迎来与魔界大战,跟长圣对招并不合用。
  降魔剑固然想回到他手中,可他也尝试过几次握住煎饼,无一例外都被刺痛双手。
  这已经不是命运之线中属于他的东西,待大比结束,秦白霄走出秘境,他会交给对方。
  天下之大,虽已尽数被魔界占领,也不一定就找不到一把该属于他的剑。
  秦江月想到这里又去看薛宁的眼睛,耳边回荡着她之前的话。
  【你要是能陪我一起就好了,哪怕不帮忙,看到你我都会觉得信心倍增。】
  她是希望他陪她一起进入秘境的。
  不帮忙也没什么,只要看到他就可以给她增添力量。
  秦江月心神一动,点点头道:“我会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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