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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将爱意寄山海 第109节

  全都知道,那就最好。
  第88章 可以相爱的我们/10
  军训完的下午连着两个周末,算是一个短小的假期。周嘉也提前把这个周末的时间都空了出来陪林薏,但是她不喜欢出门,尤其是军训了半个月,累得不行,回来就只想瘫着。
  回来后就先迫不及待把军训服换掉,把一身的汗都洗掉,开心得仿佛是可以把这半个月的苦都一起摆脱。
  在回来的路上又买了很多水果,周嘉也坐在沙发上给她削着橙子,等她洗完出来,把果盘递给她,然后开始给她吹头发。
  但是军训完总算是了结了一件大事,精神不再那么紧绷,她余光瞥着坐在旁边给她吹头发的周嘉也的腰,目光又开始带点打算。
  她只看这么一眼,周嘉也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手指绕着她的发梢轻轻扯了一下,靠近她威胁道:“老实点。”
  一直相安无事到吹完头发。
  周嘉也侧过去俯身放吹风机,林薏就伸手去抱住他,顺势就把他压倒在沙发上,他躺在那儿笑了声,伸手捏捏她的脸,故意问道:“什么意思啊林薏。”
  她压在他身上抱着他,像护食一样满意,“你答应了给我摸的。”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肥。”
  “我胆子一直都肥。”
  “是吗。”他的样子摆明了是敷衍,闲闲道:“以前不知道是谁,把本子拿走逗一下就哭。”
  这么久的旧账了,这个人怎么还在想这茬,而且她哪有哭,她一次都没有哭过好不好。
  林薏替自己辩驳:“我没哭。”
  “是,没哭,一张脸皱得跟哭了有什么区别。”
  林薏瞪他。
  他抬了下眉梢。
  对峙了三秒,林薏要从他身上起来,周嘉也笑个不停,坐起来把她捞回怀里抱着,“我错了,我的错,行吗。”
  你看看这个人,嘴里说的认错有半分诚意吗。
  林薏转开脸背对着不想看他。
  周嘉也下巴靠在她肩膀上,抱着她的手顺势在她腰上捏了捏,暮夏的热度还没有完全消散,她洗完澡穿的是睡衣,薄薄的睡裙,手掌覆在她的腰上,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她一身柔软。
  他手指撩人,腰被他捏得很痒,痒到脸都在发热,她咬着唇,不想让自己的反应太大,显得自己这么快就像是求饶。
  她一直不回头理他,他轻搂着她的动作就一直这样轻轻软软的揉着,上衣的下摆时而被撩动,感觉到他的指腹,碰一下都让人神经紧绷。
  她还不理他,但是脸已经热到不行。
  他的下巴仍然轻轻地抵在她的肩膀上,开口说话时低得像在耳边:“宝贝,理我一下,行不行?”
  他的指腹在衣摆里,柔柔的摩挲着她腰上的软肉。
  像漫不经心,可他的撩拨再明显不过。
  林薏终于忍无可忍,红着一张脸转过来把他扑倒回沙发,他眼角眉梢微弯着,他的手臂还揽着她的腰,怕她动作太大摔下去。
  他笑着还在故意问:“气完了?”
  “没有,还在气。”
  “那怎么办啊?”
  “你别管我,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行啊,我等着。”
  他倒下的黑发散乱在沙发上,唇角弯着笑,在看她的眼睛也柔和明亮,嘴上说着,此时倒在面前却满是纵容。
  林薏的那点小胆子立马又肥了起来,前面的也不计较了,捏着他的衣摆试探着想掀开,看了看他的表情,他仍然弯着唇静静在看她,于是那点迟疑也没了。
  原本只是想摸摸腹肌。
  但是仗着周嘉也对她纵容,到后来得寸进尺,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摸了一遍。
  最后,周嘉也把她摁在怀里,看她的眼神像刀,威胁道:“你最好是有点对我负责的自觉,要是敢对我始乱终弃——”
  后面威胁的话没说。
  因为林薏捧过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话停在当口,定定的盯了她好一会儿,抱着她低头埋进她的肩颈,威胁的话变成了大狗狗般的语调:“只能喜欢我,以后都只能喜欢我,听到没有。”
  林薏心满意足的回抱着他,亲了亲他的喉结,“听到了听到了,两个耳朵都听到了。”
  他真的很好哄。
  周末的两天,几乎哪也没有去,早上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来,终于给她做了她心心念念的糖醋排骨。
  吃完饭,他把路上买回来的水果也拿出来洗了,她听着厨房里的水声,一个人坐着玩手机也嫌无聊,又跑去他的身边,宁可站着看他洗水果。
  周嘉也见她过来,以为她是忍不住现在就想吃了,笑道:“就这么几分钟你也等不了?”
  “没有,你慢慢洗,我就是看一看。”
  他好像懂了她的依赖,唇角弯了弯,俯身亲了她一下。
  她没事做,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胆肥的朝他伸手。
  水声还在洗碗槽里流,周嘉也还在给她洗水果。
  她抬头试探着看看他的表情,结果他正在垂眸看自己,表情说不上好看,还有一点无奈。他只顿了一下,拿着水果正要继续洗,猝然嘶了一声,无奈道:“林薏,你能温柔点吗,我是怎么教你的?”
  “我错了我错了。”她连忙认错,见他神情好转才继续。
  过了会儿,她没完没了,他冷冷道:“可以了吧。”
  她心满意足的伸手抱住他,点头,“周嘉也最好了。”
  到了傍晚,白天的热气散了一些,晚风柔柔吹着很舒服,他会拉着她出去散散步,把学校里大致都走了一遍。因为到了工作日要上课,他也很忙,到时候她路不熟悉找不到去哪里上课,到时候恐怕他也抽不出时间。
  起初她不想去,因为她真的不喜欢出门,周嘉也连哄带骗她也不愿意,尤其是现在越来越清楚周嘉也对她的纵容和好说话,试图用撒娇让他心软。亲了他好几下,他静静停在那儿任由她亲,垂眸睨着她,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妥协了的意思,她试探着问了一下,“周嘉也,我不想散步,不去了好不好。”
  他还是没说话,也不知道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周——”
  她再次开口的话音被他低头的吻堵住,刚刚她那一下又一下的相比之下就像蜻蜓点水,这回是真的被他亲得晕头转向。
  等他亲完,她唇色潋滟红润坐在那儿,而周嘉也没事人似的抱着她到了客厅,拿过鞋给她穿上,一手拿过家里钥匙和手机,走过来抱起她抗在肩上,看样子大有一副打算就这样把她抱出去散步的架势,她想不想出去由不得她,不想走出去就扛出去。
  身体忽然的腾空失重感,林薏终于回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去,我自己走。”
  周嘉也满意把她放下,伸手。
  林薏把手放到他手心里,抬头看他的这一眼还有点怨念,他抬了下眉,唇角轻扯的弧度很得意。
  他有得是办法收拾她,能对他为所欲为大概真的是仗着他的纵容。
  出去散步几圈,周嘉也把她上课主要的几个教学楼和要走的路都陪着她走了一遍。她只是方向感不好,但不是路痴,周嘉也一个路标一个路标让她记下来的样子,她感觉周嘉也是故意的,果然,她终于忍无可忍去拧他胳膊,他终于乐得直笑。
  就算现在成熟了许多,但是有时候还是幼稚得不行,像十六七岁那样玩一些故意逗别人惹人不高兴的把戏。
  路上碰到很多次他的朋友,确切来说,是因为他的朋友太多,这一路上也有很多人频频回头看他。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碰到了他以前打篮球的朋友,把球扔给他,问他最近怎么都很少见他打球了,听说他很忙,到底在忙什么。
  他站在那儿,把球远远投进,回答,“忙着养家糊口。”
  他朋友瞥了一眼他手里牵着的人,顿时一脸了然,满脸的我全都懂。
  他的确在忙着养家糊口。
  有些话他没有对她说过,但是他在做什么,从来不避讳她,他的电脑和手机也全都随便她看,如果她要问,他也一定全都告诉她,但其实不用问,她也全都知道。
  十六七岁的时候,那是她刚刚认识周嘉也,他从来就是坐不住的性格,老师拿篮球威胁他好好学习,才拿捏住了他的命门,为了能名正言顺好好打球,那学期他真的忍了一个学期没有打球,好好学习了一个学期,考进了年级前列。
  而现在,他和那个学期一样没有怎么打篮球了,为了学业和生活忙得团团转,那么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她想到了那天午后醒来做的梦,梦里她如自己所想做了一整年的胆小鬼,而逃避的代价就是和周嘉也走散在了人山人海,再重逢后,为了能在所有人面前牵她的手,他付出了很多很多。
  原来无论是怎么样的结果,她的屠龙少年都会为了拯救她而一路披荆斩棘、不顾一切。
  周末结束之前,拿到了这个学期的课表,周嘉也帮着她把课表在手机里导入设置好,方便她随时看什么时候上什么课,她的课本厚厚一叠也是周嘉也陪她去领回来。
  她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但是有周嘉也一个人,好像就能有全部的世界。
  她大一的课不算忙,她可以又打开文档,捡起了自己还没有写完的小说,赚到的第一笔钱请周嘉也吃了一顿饭,但是这顿饭比起周嘉也为了一个有她的未来而规划的东西,远远不够。
  可是在她焦虑醒来的夜晚,周嘉也抱着她很轻的告诉她,“没有关系,我会陪你成长,会一直陪着你。”
  他比她早一年进入大学,以后也会早一年比她进入社会。
  他好像真的做了一把大伞,先替她试探前路的雨,再来牵着她往前走。
  大学开学以后,她没有再收到林家打的钱,林家只把她养大到十八岁,多养了她复读一年已经是仁至义尽。
  十八岁仿佛是一个分界线,过了这一年,就可以毫无负累的划清所有界限,林家也是,妈妈也是,亲情的联系薄得像纸,风一吹都会丢散。
  南苔那栋租住的房子已经到期,阿姨帮她收拾东西送她去往大学的车站,就已经是雇佣关系终止。
  其实,在她踏上大学的路的那天起,她就已经没有家了。
  尽管这个家本来就支离破碎、形同乌有,但是起码曾经,她可以骗自己还是一个有家的人。
  而现在,连欺骗都不能了。
  阿姨把这些年林家打给她的钱都好好存在卡里,在她上大学之前全都交还给了她。确切来说,这是妈妈把她丢在南苔的钱。
  租一个房子,请一个照顾她起居的阿姨,这就是她这十几年的成长环境。
  妈妈把她随手一丢,连请人选保姆都不会用心,曾经请过的保姆阿姨大多数都因为看得到雇主对她的不在意,贪财拿走了大部分的钱,每天给她煮最清淡省钱的青菜,她的胃口也就是这样被饿坏,而这次遇到了一个善良的人,把剩下来的钱全都还给了她。回到南苔这个小城市,遇到的大多都是善良的人。
  林家给钱大方,金钱物欲里不讲人情,能用金钱摆平的事就是最省心的事。
  这些钱,只要她不挥霍虚度,完全足够支撑起一个人平淡的后半生。所以她才对周嘉也说,她可以有不被爱的痛苦,但是没有恨的资格,要恨也只能恨自己软弱。
  这些,在那年在帝都的冬天里,和周嘉也打过的一个又一个电话里,全都告诉过他。
  那个时候他大一,是他大学的第一个寒假。
  他原本的大学生活应该很精彩吧,篮球,社团,游戏,其实他原本可以很精彩吧。可是那天在奶茶店里听到的对话,那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在哪里都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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