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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丑夫后 第108节

  但被不明目的的人背后算计着的感觉,确实不舒服。
  不过这个事倒也没让他琢磨太久,当天下午,香韵坊就来了个与众不同的客人。
  这人大概二十七八岁年纪,长得眉目舒朗,身材高大,有几分洒脱的江湖气。
  他进了门,不像其他人目光往铺子里货架上的琳琅满目的东西上看,而是往人的脸上打量,看了一圈后,便直奔着正在理货架的申玟就去了。
  到了申玟面前,这人便拱了拱手,正色道:“你就是于清言吧,我叫白邵,住在隔壁的来福客栈。”
  申玟一怔,看了柜台后的清言一眼,刚想开口,这人却顶着这样严肃的脸,说:“我几次经过这家店门口,都想进来跟你说话,但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今日实在忍不住,有些话我不吐不快……。”
  申玟脸色一变,看了看四周往这边看来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呵斥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我根本没见过你,你何出此言败坏我名声!”
  这个自称白邵的人也是怔了一下,继而才明白自己的话说得容易让人误会,连忙也后退了两步,躬身作揖道:“是我错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申玟却道:“不管你什么意思,你既然叫错了我的名字,就肯定不认识我的,如果不买东西,麻烦你从店里出去。”
  白邵神色也是一变,他惊讶道:“你不是于清言?”
  同时,他的目光也在店里其他人脸上一一扫过。
  柜台后,清言站起身,缓步走了出来,他看着白邵,笑了笑道:“我是于清言。”
  因为柜台后这会儿光线较暗,白邵并没看清那后面有人。
  此时看见清言从那后面走出来,他的目光在清言身上上下打量,眼睛里露出明显的惊艳和意外之色来。
  显然,清言的样子,与他的想象相差甚远。
  清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更显得白邵窘迫,他露出几分懊恼之色,匆匆抱拳行了一礼,说了声“抱歉”,转身便离去了。
  申玟走到清言身边,往门外的方向看着,嘀咕道:“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清言嘴角的笑意淡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明白那人是冲谁来的了。
  他看见这个叫白邵的人,脸侧的那列人物简介上,清晰地写着:“朝廷外调驻守风雨关禁军,从七品拱卫郎,白邵。”
  第128章 误解
  从香韵坊出来,白邵就回客栈骑上马,直奔柳西村而去。
  铁匠铺外,白邵下马将缰绳系在了大门口,然后大步往里走去。
  邱鹤年看到他时,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开口道:“是你。”
  ……
  铺子里,炉子熄了,小庄被打发了出去,现下只剩下两个人。
  邱鹤年找出个碗来,洗干净了当作茶杯,给白邵泡了碗茶。
  “这里条件简陋了些,不要介意。”邱鹤年坐下时说道。
  白邵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放下,打量着四周说:“这铺子大小和我们当初的营房差不多,那时候过得粗糙,也只有你休沐出去时会买茶回来,我们都蹭你的喝,一大块茶饼都未必能顶到下次休沐,你也没说过什么。”
  邱鹤年笑了笑,“那时手里的钱都要交到爹娘手里,自己没多少钱,买的茶叶也不是什么好的,难为你们跟我喝了好几年。”
  白邵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说:“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邱鹤年说:“这么多年了,人都会变的。”他语气一顿,问道,“这两年你过的如何?”
  白邵叹了口气,说:“当年你出事以后,我们兄弟几个大部分都撤出了风雨关,回到了原驻地,头两年还时不时有书信联系,这几年书信也渐渐少了。我在南方驻地待了几年,一直没什么太大建树,熬年头升了几级。边境这边说又要打仗,因为我熟悉风雨关的情况,就又被调了过来,临行前才给我升到了从七品。”
  邱鹤年笑道:“那我得称呼你一声白大人了!”
  白邵苦笑,“我这一下也就到头了,以后再升就难了。”他感叹道,“当年如果不出那事,你现在肯定比老黄混得好,说不得现在已经是个将军了,太可惜了!”
  邱鹤年摇了摇头,说:“可能的,未必是会一定发生的,没什么好可惜的。”
  白邵露出愤愤之色,“那个邱启年,我当初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不行,因为他是你哥,我才没好提醒你多提防着这人,现在想想还后悔,这个混蛋死得太容易,便宜他了……。”
  他见邱鹤年脸上笑容淡了,嘴角也紧绷起来,便停住了这话茬,语气一转道:“现在风雨关长期戒备,正是缺人的时候,我过阵子便会离开,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边境?”
  见对方没马上回应,他又劝道:“你想回去的话,军籍的事不是问题,趁现在朝廷用人之际,正是我们兄弟两大展宏图的时候,就算耽误了那几年,凭你的能力,追上老黄不过是一两年的工夫。”
  白邵越说两眼的光亮越甚,身体前倾,双手比划着,简直快要蹦起来了。
  邱鹤年的神色却淡淡的,他拿起杯子仰头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回桌面上时,他开口道:“我已志不在此,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白邵眼里的光弱了下来,他往后挪了挪,在凳子上坐好,神色有些不甘,说:“你这年纪,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难道你是贪图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逸,一点男子汉的血性都没有了吗!”
  邱鹤年眸子低垂,沉默着没说话。
  白邵一仰头将茶碗喝干净,放下碗后,他站起身,冲这昔日的上级拱了拱手,说:“我还会在木陵县停留一段时候,过几日我还会再来。”
  说完,他就要迈步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却又停住脚步。
  白邵转过身来,冲看向自己的邱鹤年道:“你对人一心一意,别人却未必真的和你一条心。”
  邱鹤年眉头微皱,说:“我不知道你听人说了什么,但我一切都好,不用多心。”
  白邵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到底是没开口,只又抱了抱拳,说了声“先走了”,便快步离开了。
  等出了铺子,白邵的神情沉重,又有些懊恼。
  他本打算到了木陵县便来找邱鹤年,说服对方一起回到军中,但在柳林镇上住下时,听说那香韵坊就是邱鹤年夫郎开的店,来回经过他便多注意了。
  有一次听到店里出来的人说闲话,说这店掌柜的把京城来的货掐得死死的,恐怕是有什么背景云云,还猜测掌柜的与那冯姓的行商的关系,又提到县里一个姓郑的商人也和掌柜的关系不错,据说那人是木陵县最大的行商等等,言语间虽没直说,但暧昧之意颇为明显。
  白邵听见了,本来想着只是流言,不足为信,但想到当年的邱启年,他还是决定去打听一下于清言这个人。
  于是辗转问到了于家人身上,于清习竹筒倒倒豆子般把他哥哥的事说了个一清二楚,包括当年说亲时,他哥仍想继续考科举,对这门亲事的不情愿。
  在于清习的描述里,他哥是个心高气傲之人,绝不会和一个铁匠好好过日子,说不得哪天见了高枝就要攀上去,到时候,如果邱鹤年不肯放他走,恐怕于清言什么都做得出来,给对方招来大祸也说不定。
  白邵打听了这么久,当然知道于清言与于家关系不好,但于清习没要他的银钱,让对方的话更可信了几分。
  况且他们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自己亲弟弟都说他不好,白邵觉得,这个人多少还是有些问题的。
  白邵刚才去香韵坊找清言时,本想直接问他到底揣了什么心思。
  在他印象里,对方不过是个小镇上的山野村夫,看着于清习的样子,于清言可能也就是个相貌清秀、见识不多的哥儿。
  可当他发现自己认错了人,真正的清言从柜台后走出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于清言竟然如此娇美清丽,气度上又是那么镇定包容,在这偏僻地方竟有如此佳人,白邵一时措手不及,在气场上就低了一截,心里的话竟一句没能问出去,便匆忙走了。
  但白邵心里反倒更加担忧了,这哥儿这么美,更不像是容易守得住的。
  白邵希望邱鹤年能重回军中,弥补当年的遗憾。
  于清言便是那最大的阻碍,而且,就算邱鹤年不再想回去了,白邵想,他也得让邱鹤年看清他夫郎的真面目,绝不能重蹈覆辙。
  ……
  当天傍晚,邱鹤年赶车去香韵坊接人。
  等到了家,清言把怀里睡着的金豆放到床上,就洗了手换了袍子,去外屋弄饭。
  邱鹤年把马车卸了,小枣也喂了,也回来洗手帮忙。
  晚饭吃的是过水打卤面,卤子用的是刘发媳妇送来的猪颈肉,配青椒丝炒的,还放了些蘑菇和木耳,味道相当不错。
  吃完了饭,金豆正好醒来了,在床上咿咿呀呀地蹬腿儿玩。
  邱鹤年给他热了羊奶喝,金豆一撇嘴,把脸扭开了。
  清言笑着捏了他鼻子一下,说:“馋死了!”
  说着,他就拿了颗黄元帅过来,邱鹤年把金豆抱在怀里,清言就一勺勺刮了果泥喂给金豆。
  两人边喂孩子边唠嗑。
  邱鹤年说:“今天,有个以前在军中的朋友来铺子里找我。”
  清言喂食的手一顿,脸上神情不变,问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邱鹤年说:“他叫白邵,是随着补给队伍过来办事的,过一阵子便回去风雨关了。”
  清言说:“这两天有空请人回家里吃个饭吧。”
  邱鹤年答应了。
  外面天刚黑了没多久,金豆喝完奶,在床上玩会就要睡了。
  他现在爬得很利落,邱鹤年冲他伸手,他便手脚并用爬过去,搂着父亲的脖子,还能稍微站一小下。
  邱鹤年挠他痒痒,他还知道咯咯笑地去挠他父亲的痒,把邱鹤年逗得也忍不住笑。
  等孩子睡下了,夫夫两看了会儿书,就也躺下了。
  清言今晚不像以往,入睡那么快,他过一会儿翻一次身,躺下好一会儿了,也没睡意。
  在他又一次翻身时,一只温热的大手揽住了他的腰腹,坚硬的胸膛贴到了他的背上。
  邱鹤年抬头在他耳廓上亲了亲,低声问道:“睡不着吗?”
  清言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当年你是被迫离开军中的,你不觉得遗憾吗?”
  邱鹤年沉默了一阵,在夜色中开口回答,“没什么可遗憾的,现在就很好。”
  第129章 旧友来访
  隔了一天,轮到清言歇着了,他便让邱鹤年把朋友请来了家里。
  白邵性子耿直,行事风格不大绕弯子,但该有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来家里并没空手,不仅拎了一坛酒来,还给孩子买了一对儿银镯子,上面带了小铃铛,金豆戴上后,一晃手就叮铃铃响了起来,引得孩子不时晃晃小手,好奇地盯着那镯子看。
  清言笑道:“我们金豆可喜欢了,谢谢他白叔了。”
  白邵面色僵硬地笑了笑,说:“不用这样客气。”
  前几日他闯到香韵坊,说了那番话,本以为今天来到这里,会受人家的白眼。却没想到,清言对他客客气气,热情有加,丝毫不见心怀芥蒂的样子。
  这反倒让他更加心生戒备,只觉得这哥儿城府极深,不好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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