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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攻略满级黑月光[穿书] 第150节

  并非因为合欢宗虏去的人是谁,他们修道界才会联合起来攻打合欢宗。
  而是因为他们忍受不了。
  邪魔外道就这样光明正大的骑在他们头上。
  所谓的正道之人,便是如此。
  也因此一时间,修道界众人人心惶惶。
  那灭门之人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一字。
  “殊。”
  却也触目惊心。
  只因桌上放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与当年如出一辙。
  此人在数年前便只身一人灭掉了一个门派,却至今都无人知晓他是何种模样。
  其人人喊打的程度,与合欢宗可谓是并驾齐驱。
  近几年修道界人员更迭。
  自然有修为出众之人陨落。
  当所有人都以为以为“殊”这个名讳已然消失时,他却又重新出现了。
  若说灭门。
  倒也不像。
  殊偏偏只杀了那户的男丁,留了一屋子惊魂未定的妇孺。
  活下去的众人皆神色惊慌,旁人如何问,他们皆言未曾看到那人的容貌。
  只说。
  好像一阵风过了。
  院中之人便人首分离。
  人头落地之时,眼睛都还睁开着。
  那黑衣少年踩在泠泠雨声中,雨水顺着他的衣裳往下滑。
  耳边雨声频繁,雷声轰鸣,“轰隆”一声点亮了血淋淋的深宅府邸。
  所有人都惊恐地缩成一团,他们不敢抬头,所有人都怕自己被挑中了。
  成为了下一个死者。
  而少年却从未看他们一眼。
  直至走进屋内,将纸笔铺陈开,下笔一挥,写下一字。
  他却如何都不满意,写了好些张,墨字丢了一地。
  那墨色沾着他带进屋中的雨水,在地面上成片的纸张中成了一团杂乱的墨迹。
  直至最后,他下笔好似终于写下一张自己较为满意的字迹。
  黑衣少年自言自语道。
  “若是不练,还真是笔都握不稳了。”
  再从衣裳中抽出一张纸,那纸张是薄薄的一层,歪歪扭扭地写上了许多名字。
  是他自己记下的。
  少年提起笔划去了上面的三个名字。
  又将纸折叠起来,放进衣裳里。
  他慢悠悠摸索着桌上的砚台,将桌上好似要随风飞走的纸张压稳,才往外去。
  他走过屋内角落处,埋头瑟瑟发抖的人群。
  少年停下脚步,突然笑了出声。
  “我过几日大婚,诸位可想来喝我的喜酒?”
  他说话皆是慢悠悠的语速,声音又有几分轻。
  再加上他还身后纷然的雨水,黑衣衬得少年消瘦的面容更是苍白病态。
  雨水溅在他墨色的发梢。
  女人们将怀中的孩子抱紧了些,尽力往角落处缩,好似躲起来就不会被少年察觉。
  他的话癫狂极了。
  少年起身,将神色敛起,神色冰冷起来,他说。
  “因果轮回,都是他们欠我的罢了。”
  少年说完这话后,这才转身缓缓踩入接连不断的雨帘中,空中接连不断的雷声轰鸣而下,衬着他消瘦的、缓缓步入雨中的身影。
  他淋着雨走上下山的路。
  他穿着黑色的衣裳,就算湿透了也无人在意。
  再者,修道之人向来自视清高,时常居于人尚少之处。
  祝如疏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不知多久,才遇见了第一个人。
  是个衣着简朴的老妪,她佝偻着身子,撑着破旧不堪的伞,手中挎着篮子。
  篮中有几束含苞待放的桃枝。
  她眼神不好,见着有人有过便会扯住他们的袖口,轻声问道。
  “这位公子,可要为你的娘子买一束桃枝?”
  “将它栽上,等过几日开春了便好看了。”
  她苍老的声音有几分干涩沙哑。
  少年顿住脚步,只说。
  “我的娘子,她并不喜欢我。”
  老妪一听,以为是家中小两口闹矛盾,她哪儿知晓旁的那些,只开口道。
  “她若不喜欢你,又为何要嫁予你?”
  “公子定是同娘子吵架了吧?”
  老妪的声音苍老垂暮。
  “拉下脸面再哄哄便好了。”
  少年在雨中不言,片刻后才开口道。
  “是我逼她嫁予我,她不喜,也应当的。”
  老妪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少年夺过手中的篮子后,手中只多了一锭银钱。
  那少年也悄然消失在滂沱大雨中,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
  那日夜里。
  他甚至还未曾来得及将身上的衣裳换下,桃枝藏在他怀中,小心翼翼护着,还有几分干燥。
  只是含苞的花蕊见了雨。
  他看不见,只是抚着那柔嫩的枝桠,再凑过去嗅了嗅,心中便生出一些难以言说的满足。
  他浑身上下都是湿润的,少女问他。
  “你去了何处?”
  祝如疏将手中的桃枝递到少女手心里。
  她手心是温热的,那温热在他冰冷的指尖一晃而过,让他有几分贪恋。
  更多的却还是小心翼翼。
  他仍然记得。
  昨日她未曾抱他。
  老妪的话再次让他想起,这一切并非她所愿。
  只有他一人沉浸在成婚的满足感和欣喜中。
  他以为将她束缚住,便能够得偿所愿,心满意足。
  却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在滂沱大雨中淋湿的狗,也会祈求得到主人的喜欢,也会伸长了舌头去舔舐她的手背,想讨好她。
  祝如疏将桃枝递到她手中。
  他怕自己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少女的手心。
  因为每每触碰之时,她都会像小动物般吓得一颤。
  若是放在从前。
  祝如疏会觉得有趣。
  只是如今。
  他只从她那处见着一个怕字。
  她怕他。
  他甚至怕她厌恶自己。
  祝如疏又何尝不知晓,那地下室中的东西并非她所为,只是他不愿意听她亲口说出来。
  那就想凌迟。
  像在用刀尖一片一片剜着他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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