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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表兄共梦后 第16节

  更不会那样叼衔着她唇舌不放。
  崔寄梦仓促地低下头,她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回想那些暧昧的梦。
  更何况还是当着二表兄的面。
  谢老夫人见她只看了谢泠屿一眼,就再也不敢抬头,耳根子还发红,哪还不懂?顾及姑娘家面皮薄,又委婉问了一遍:“若阿梦觉得可以,外祖母便替你定下来?”
  崔寄梦抬头,见到外祖母关切地看着自己,满心满意对她打算,又想起祖母来,这两位老人都是真心为好,又都是过来人,替她选择的定不会有错。
  今日表姐和她解释了昨日的误会,二表兄并没有不管她,他昨夜还特地寻来一孤本琴谱,放在她门口。
  更何况,昨日赴宴已让她对除谢氏子弟外的京陵世家子弟产生畏惧,若是不嫁二表兄,她该嫁谁?
  至于那些梦,她日后多和二表兄接触,让他挤占她全部心绪,兴许就能把梦里大表兄的位置挤走了。
  便点点头:“全凭祖母做主。”
  一下解决了两位心肝的婚事,谢老夫人精神矍铄起来,蹙眉看向长孙,见谢泠舟垂着眸,眉眼岑寂。
  莫非是弟弟定了亲,他心里失落?
  老夫人大喜,借机敲打道:“团哥儿是长兄,阿屿婚事都定下来了,倒是你没个动静,也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该着急了!”
  谢泠舟的手握紧,又松开。
  看着空落落的手心,他又变回无情无欲的模样:“孙儿方及冠,想先建功立业,再谈别的。”
  “哼,建功立业和娶妻生子不能一起办么?”谢老夫人沉下脸,“你祖父二十一岁的时候,你爹都呱呱坠地了!”
  谢泠舟眸中平静,不为所动,“祖父是一代名相,孙儿远不能及。”
  谢老夫人一时语塞,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去!去建你的功去吧!”
  众人三三两两散去。
  谢泠屿陪同崔寄梦散心,到湖边时,他停了下来,“表妹,昨日没有护好你,是我无能,你受委屈了。”
  崔寄梦恬然浅笑,她那时虽心凉了一会,但也知道不是他的过错,不能迁怒于他。“表姐和我解释过缘由了,况且,那不过一个游戏罢了,表兄不必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谢泠屿却说:“表妹是我的未婚妻子,我当然有责任护着你。”
  “未婚妻子”这个称谓让他心跳加速,顾不上礼节,将崔寄梦揽住怀里,不敢靠得太紧,虚虚搂着,“阿梦,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家,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给她一个家……
  这对一个孤女而言太有诱惑力了,崔寄梦本来想推开他,又收回了手。
  怀里身子柔软纤弱,谢泠屿血气翻涌,忘了分寸,捧起她面颊……
  崔寄梦正愣神间,脸忽地被捧起,二表兄凝视她的目光跟化开的糖一样,热情,毫不掩饰,她被看得无所适从,想推开,但谢泠屿却收紧了手臂。
  习武之人臂膀分外有力,仅用一只手圈着她,就能把人牢牢锁在怀里。
  二表兄直勾勾盯着她的唇,
  昨夜梦里刚和大表兄经历过,崔寄梦马上猜到他想做什么。
  她慌了神,发现自己在二表兄怀中想起和大表兄亲吻的梦,更大的慌乱袭来,本来不愿在婚前过多亲近,但想着要多和谢泠舟亲近,覆盖掉那些梦,便没有推开。
  少年慢慢低下头……
  忽然间,越过他的肩头,崔寄梦看到假山石后,一片月白袍角出现。
  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说:
  给大表兄点一首《错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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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咬伤
  ◎这里他碰过了?◎
  谢泠舟定定凝着她。
  隔着二弟的肩头,他和他的未婚妻子遥遥相望,似乎有根细细丝线牵引着,一时二人都忘了挪开目光。
  不约而同地,想起昨夜梦境。
  起初他像哄妹妹一样把她抱在怀里,凝着她双眼,哄着“乖孩子,别哭了”。
  本是无比温馨的一个梦,可随后……
  他们在锦被之下紧密相拥,纤弱少女被高挑健壮的青年擎住脑袋,一双手臂柔弱无骨,搭在他后颈。
  舌尖勾缠的力度渐增,纤柔玉手越发无力,罗帐内呼吸交错,断断续续。
  此刻看着大表兄,崔寄梦仿佛回到了梦里,后脑勺被大掌扣压住,狠狠夺去彼此呼吸,快要窒息的感觉无比真实。
  那是一种夹带着羞耻感的放纵。
  她是二表兄的未婚妻子,不该梦见和未来夫兄拥吻。可如今她被二表兄搂在怀里,羞耻感却比昨夜梦里更甚。
  好像她当着大表兄的面,背叛了他。
  崔寄梦没来由的慌乱。
  她推了推谢泠屿,可他臂膀结实有力,根本无法撼动,少年双眼略显迷离,带着痴迷正朝她低下头……
  越来越近,鼻尖即将相贴。
  崔寄梦恍若未觉,懵然与谢泠舟对望着,随即清楚地看到大表兄皱了皱眉,淡漠眼神里闪过一丝微讽。
  她骤然清醒过来,那是梦,现实中他们毫无瓜葛,他不是梦里那个会安慰着她,会轻柔吻去她眼泪的青年。
  现实中的大表兄克己复礼,怎会和她裹入同一床被子里,还含着她唇舌不放。
  莫大的羞臊冲击着她,在谢泠屿的唇快要触到她时,崔寄梦忽地像个鸵鸟一般,把脸埋入少年肩头。
  谢泠屿并不知道兄长就在自己身后一丈远的处,只当表妹在害羞,觉着她埋在他肩头怪可爱的,便伸手摸了摸她后脑。
  “好表妹,怪我唐突了。”
  崔寄梦当了好一会的缩头乌龟,再抬头时,谢泠舟早已离去。
  因这一个小意外,她也没了心思和二表兄继续逛园子,匆匆回了皎梨院。
  回到房中时,崔寄梦强撑的笑收了起来,方才在二表兄怀中时,除去因他是男子而生的那点局促,她的心平静得不对劲,为何会这样?
  更怪的是,明明当初下水救她的人是二表兄,他喜欢熏沉水香。
  可为何她却记得是檀香,比寻常檀香多了一股清冽的寒梅香气,就像……
  就像大表兄身上的那种。
  但采月和二表兄都告诉过她此事,外祖母也曾提起过,称那日众人赶到湖边时,见二表兄浑身湿漉漉的。
  她说服自己,只能是二表兄。
  谢府马车上。
  谢泠舟端坐着闭目养神,转动着那串佛珠,指尖越发用力。
  聘猫当夜梦里,崔寄梦跪榻上问他,“为何当初明明是你救了我,却要让给二表兄?否则我现在就是你的了。”
  与她初见那日,二弟也曾说过,“将来我若娶到表妹,兄长功不可没!”
  倘若当初如实说,会不会崔寄梦现在就是他的未婚妻子了?
  谢泠舟慢慢睁开眼,眸中显出些茫然,
  但也只是一小会,很快理智压倒了一切,那双眼又恢复冷静。
  他极少有缺憾,因为善于克制。
  谢泠舟回府时已暮色四合,经过前院时,府里小厮正挂起灯笼,边忙活着边闲聊,无非是家长里短,老婆孩子。
  “老赵,你媳妇搭理你了没?”
  壮汉木讷道:“没,原先不让俺上榻,这会门儿都不让进。”
  问话的年轻小厮笑道,“这都两月了,老赵你不行啊,瞧瞧咱二公子怎么哄人表姑娘的,学着点。”
  “咋个哄的?你咋知道?”
  小厮嘿嘿一笑,“早上我路过假山,见二公子把表姑娘搂在怀里疼爱呢,又亲又抱的,那叫一个火热啊!”
  老赵更愁了,“二公子生得俊嘛!俺媳妇成天嫌俺长得鞋拔子似的。”
  “男人可不是光好看就行,还得能干!学学二公子,她骂?你就堵住嘴啊!女人啊堵住嘴,人也就软了。”
  一旁听得正乐呵的另一位小厮嬉皮笑脸凑过来,“你说哪个?”
  那年轻小厮意味深长道:“你识字么?知不知道那品字怎个写?”
  正嘚瑟着,却见其余二人忽然安静下来,闷头做事,小厮一转身,瞧见大公子正负身立在身后,眼神跟冰刃似的。
  小厮顿时脊背发凉。
  谢泠舟冷冷扫过那两油嘴滑舌的小厮,寒声道:“若嫌舌头多余,大可去了。”
  两位小厮吓得直哆嗦,扑跪在地颤声讨饶,“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
  谢泠舟阴沉着脸回到佛堂,胸中一阵怪异,阻塞、憋闷,令他无所适从。
  不巧的是,谢泠屿来了。
  他是为替祖母传话而来,“方才我去前院,祖母说了,哪有长兄亲事未定,弟弟先成了婚的,她老人家威胁我,若是想早日把表妹娶进门,就得劝你快些议亲。”
  谢泠舟定定看着他嘴角,那儿赫然有一个小小的破口,今日请安时还没有。
  他幽幽问:“嘴角怎么弄的?”
  谢泠屿没想到兄长竟然会关心自己,愣住了,他看了那么多话本,自然知道这种情形容易被误会,讪笑着摸了摸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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