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汪琼才回到汪沉院中,她手里紧攥着锦囊,额上满是虚汗。
  这事……要告知汪沉吗?
  刚才汪沉跟她说什么来着,那被绑的女子可能是他国的奸细,可是她手上为什么会有自己家人的玉佩……还故意要给她看,分明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最可怕的画面,父亲和大哥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远嫁的姐姐由此逃过一劫,可若是这奸细去了幽州取了姐姐的性命并夺了她的玉佩来长安……
  一想及此,女人吓得瑟瑟发抖,紧抱着臂膀蹲在地上小声哭了出来。
  她自认为哭声小,没吵到汪沉,可哭了会恍惚睁眼时便看到一双较为白净粗犷的大脚呈现在自己身前。
  汪琼被吓到,身子往后栽,还好手往后撑着才没摔着,抬起头时,脸上的泪痕还在,她缩着头,小声问:“大人……奴婢吵着您了么?”
  汪沉没回答,却俯身将她扶起来,问:“哭什么?”
  “我……”汪琼这次反应过来,慌张把手里的锦囊紧紧握着,不敢让他看见。
  汪沉见过自己胸前的玉佩,也知那玉佩是家里亲人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件物件,若是再让他看见这锦囊,再晓得锦囊是那女子给她的,怕是也会把自己当做奸细。
  可这事……瞒得过他吗?
  她稍微抬眉又望了汪沉一眼,他神色如平时一般淡漠,很少能有溢于言表的时候,只单看他的脸色根本就揣度不了他的意思。
  最后女人心一横,决定兵行险招,“噗通”一声跪下来。
  她对着汪沉磕头,哭喊着:“大人饶命!”
  男人蹙着眉,不喜她这番谦卑恭顺的样子,早知当日进府时就不该收她为奴,随意给个名分再仔细敬着,她也不至于如现在一般。
  汪沉往前踏了一步,再度捏着的女人的胳膊将她扶起来。
  “有何要紧事让你怕成这个样子?难不成那女子吓到你了?”
  的确是被吓到了。
  汪琼把手里的锦囊呈至汪沉面前,怯怯道:“大人,这是那女子给奴婢的……”
  汪沉眉眼一凝,接过锦囊,拿出里面的玉佩。
  汪琼将胸前挂着的玉佩一把扯下,也呈至汪沉面前,道:“大人,这是家里的亲人留给我的东西,奴婢真的不知那女子为何会有这玉佩,奴婢担心……是那女子……伤了我姐姐,将这玉佩抢到手故意让我看……大人您神通广大,自然能查到我姐姐的消息的,奴婢求您,若是知道她的近况,能否告知与我……”
  刚才哭了会,现在汪琼声音还是抽抽搭搭的,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男人只低眼看着手上的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他眸色深沉,又半晌无言,汪琼被这样的安静弄得有些怕。
  过了许久,他才听男人问了句:“这玉佩,你确定是你家里人给你的?”
  “奴婢所言千真万确,若大人不信,我愿立誓为证,我发誓,若是……”
  她的誓言还未开始,就被汪沉紧握着胳膊出言打断,“不用了。”
  他拉着女人进了屋,进了屋,有了亮光,女人面上的泪痕更是清晰了,也不知刚才在外面哭成什么样。
  男人只道:“你头之前被砸过,失了大部分记忆,一时不察被人钻了空子很正常,也怪我,不该让你去看着的,我现在亲自去审,你歇着吧。”
  汪琼还扯着他的袖子,听到男人说的这话算是相信自己了,不会处置她,只自己姐姐的安危完全不知。
  “大人,那奴婢的姐姐她……”
  汪沉眼神忽地变得凌厉了些,他声音仍是低着:“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你去歇息。”
  这般情况下了汪琼哪里睡得着,她还想说什么,后颈不知哪一处被汪沉捏了下,顿时双眼昏沉,身子疲软无力,倒在了男人怀中。
  汪沉将汪琼抱上床,又看了眼手里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翻身披了件外衣出了院子。
  女人仍是被绑在椅子上未曾有过异动,看见汪沉来了,脸色一变,不过又很快换了虚伪的笑:“将军怎么又来了?都这么晚了还没睡下吗?”
  明明刚才汪沉还在门前,只眨眼间,他就到了自己身前,脖子猛地被钳住,抬头看时,只见到一双满是怒火的眼:“你把她怎么了?”
  “我能怎么?”女人想笑,可是脖子被捏的痛,只扯了一个嘴角就疼:“我只是看你那小丫鬟挺好玩儿的,逗她玩玩而已。”
  “好玩?呵……”汪沉冷笑了声,手下继续用力,“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汪琼,我说的是那人。”
  汪沉另一手将拿着的两枚玉佩呈现至她眼前,厉声审问:“原本在她手里的玉佩现如今为什么会在你手里?是不是你杀了她?!”
  女人疑惑道:“将军在说什么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节,您这话说的我完全听不懂,我杀了谁呀?”
  汪沉再度询问:“这枚玉佩你究竟是从何得来?”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在摊铺上几十文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咳咳咳……”
  说到最后,女人已经没有了气力,她的脖子被汪沉狠狠掐着,原本白皙的脸逐渐胀红发青,可她仍是笑着。
  “将军,你这般折磨我也没有用,就算把我杀了你觉得那人就能活得过来吗?”
  女人丝毫不畏惧面前男人脸上的暴戾之色,她反而还故意挑衅,说出了那句汪沉不愿听的残酷事实:
  “她啊,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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