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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权臣 第34节

  直到把她抱过来哄着,才不哭了,泪眼汪汪依在香软的怀抱里,安安静静的。
  沈芊见了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女儿。”
  萧羡鱼笑而不语,秀月却替主叫屈,多嘴起来,将前因后果说了:“…就是亲的了,拼了一半身家换回来,日后还得拼命攒陪嫁的呢.”
  被萧羡鱼一瞪,越说越小声。
  “啊?”沈芊急忙看她,“真?”
  萧羡鱼根本不把这种事看得太重,“还大把时光呢,只要用心些,钱不钱的,总能有的。”
  “那、那那个织布的庄子你也卖啦?”沈芊提心吊胆。
  萧羡鱼为难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沈芊急了,起身扯了扯萧羡鱼,”你说话呀!”
  “自然是”
  “自然是什么啊?”
  “自然是还留着的,哈哈哈。”
  萧羡鱼故作高深,虚晃沈芊一下,差点把沈芊整腿软,以为自己的入股银子打水漂。
  ”你这人忒坏!差点把我吓出个好歹来。”沈芊笑骂。
  萧羡鱼拉她坐下,说道:“放心,我知道哪些必须得留着。只可惜我去玉州时间久了些,本要与你一道去那庄子上看看的,转眼便入夏,但不打紧,总归要去看看的,你等我安顿好云姐儿来。”
  沈芊饶有兴趣说道:“这么喜欢孩子,你不快点给我大哥生一个?”
  谈及生子话题,没生育过的都会脸皮薄些,萧羡鱼怪难为情的,快不快的,看老天爷的意思。”
  沈芊呵呵直笑,往她怀里一看,“呀,云姐儿睡着了。”
  见状,孔嬷嬷过来接过手,轻拍着往床上放,萧羡鱼二人也轻手轻脚出了门。
  “我打算以后让孔嬷嬷照顾云姐儿,我最相信她了。”
  “那你身边不就少了个大女使?这理账,家务样样缺不得人来管,秀月傻乎乎的,能帮你多少。”
  秀月听见沈芊那么说自己,马上不乐意了,“芊姑娘,我好歹忠心耿耿,您可不许教唆我家夫人把我换了。”
  萧羡鱼与沈芊笑出声,沈芊回:“是是是,一万个精明也抵不上一份死忠,我以后不埋汰你了。”
  她们欲往书房,沈芊忽然说自己得了块好墨要送兄长,便先去了,萧羡鱼只好独自先过去。
  一进门又发现书房只有沈珩一人,笔挺地站在一幅画前,手上拿着笔,一点一点勾勒风景。
  ”你在画什么?”她小脑袋往前凑,看得出沈珩眼下只是在勾画轮廓,不是人物,而是山水的。
  沈珩专注画上,用一根手指顶住那光洁的额头,轻轻推她后退。
  萧羡鱼站在他身后,有点沮丧。沈珩好像从吃鱼之后,情绪就不高,接着很多独处的时候对她爱搭不理,脾气阴沉。
  知道自己惹他不高兴了,嫌她烦心,正好云姐儿天天要她陪着睡,那便把房间给了他,想着过几天能气消了,没想到下了船都回到家了,还这样…怎么那么小气呢。
  她不死心地去搭话:“阿靖呢?什么时候走的?”
  沈珩作画,充耳不闻。
  她不安踱了两步,绕着他另一身侧,“阿靖回来几天了?有说什么时候回边关吗?”
  沈珩还是作画,仿佛看不见有只嗡嗡嗡的小蜜蜂。
  “沈珩,”她的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抢过笔扔了,踮起脚尖,双手捧过他的脸,“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沈珩拧眉,轻斥:“越来越没规矩了。”
  萧羡鱼一听,索性彻底没了规矩,故意将身体压过去,把全身的重量集中到他身上,让他不得不伸臂揽着那小腰肢,护紧才不栽夏季衣绸料薄,这样抱着真能把这堵厚实胸膛里的每一处线条清清楚楚感受到。
  她趴在那里听着他强劲的心跳,细声道:“我知道错了,你消消气吧,别老是不理我了。”
  沈珩盯着地上被扔得笔尖毛散的顶级紫毫,刚想问她错哪了,门外忽然有人轻咳两声,扭头看去,是沈靖和沈芊来了,两个人抿着偷笑。
  萧羡鱼脸上红霞万丈,噌地从沈珩身上离开,后退两步脚下不知踩到什么,咯一声,断了。
  沈芊顿时见了鬼一样,几乎跳起来:“我的天爷啊,大哥最宝贝的给你踩没了!”
  第六十章 沈靖对婚姻的态度
  沈珩最宝贝的…萧羡鱼怔住了,缓缓挪开脚,只见支离破碎的琉璃杆与紫毫头被残忍分了家。
  “这个是”
  沈芊急着要大声说出来,被大兄长冷冷一瞥,立刻噤了声。
  沈珩道:“是普通的毛笔,无碍。”
  自家兄长轻描淡写的说法也让沈靖诧异,那明明是早几年前兄长步入仕途时,特地给找了个精通的大师傅花了三年时间打造的琉璃紫毫笔,世间只此一支,无价。
  萧羡鱼瞧见老二和老三的神色,感觉是个宝贝,可又瞧了瞧沈珩的,又不像是个宝贝…她弯下腰去捡,一把被沈珩拉起来,“琉璃渣子伤手,别碰。”
  说完,捞着人往罗汉榻坐去。
  萧羡鱼都坐下了,眼睛一直往那边的地上瞄,心想要看清是个什么样的笔,得上哪买回来赔这个还没消气的小气鬼。
  沈珩到另一头入座,经过时利用身体遮挡的一瞬间,伸手扳过她的脸,不准再看。
  然后,斯文利落坐下。
  见大兄长都这般了,他们也不好多嘴再说那支已经被主人抛弃的笔。
  沈靖把边关的沿途风貌图册送过来,沈芊也把好墨放下,四人坐下闲聊。
  沈靖因回来的时日有限,沈芊沉不住气,便提了起来:“大哥嫂子,二哥好不容易回来,是不是该把他的终身大事理一理呀?”
  沈珩颔首,“是该了。”
  这可是大好的事情,萧羡鱼笑问:“阿靖可有意中人?”
  沈靖想也没想地回答:“没有,嫂子。”
  沈芊满眼期望对着萧羡鱼说:“嫂子,得靠你了。”
  萧羡鱼自然知道自己作为长嫂该做的事,可她有点为难道:“我这些年外交甚少,旧识熟的早都嫁了,也没了来往,我去问问我嫂子吧,她认识的人倒是多。”
  沈珩却道:“不用劳累了,过两日皇后娘娘举办官眷宴席,偏家常,那时来的女眷多,二弟你参加下,瞧几眼。”
  怎么感觉像挑萝卜白菜似的…还不用她去操劳。
  萧羡鱼听出沈珩平平无奇的两句话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以为自己想多了。
  她笑道:“有皇后娘娘的宴席可就太好了,有喜欢的我就去打听下,去对方家中多走动,早点让你们能相看。”
  沈靖:“嫂子,其实大哥看好就行,你们操办,我不必去宴席上瞧,也不必费心再相看。”
  “嗯?”萧羡鱼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不是需要你喜欢了,再问问人家是不是也喜欢么?只要两个人都点头,家里也点头,就能下聘了。”
  沈珩一贯惜字如金,沈靖这时候也学了个十足,不说话,萧羡鱼疑惑看向沈芊,沈芊用眼神叫她别理他们。
  “嫂子,咱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不我们去你房里吧,不是说新做了靴子给我二哥了么,做到哪了我去看看。”
  沈芊拉着萧羡鱼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讨论皇后的宴席该穿戴什么,直到她们远到听不见了,两兄弟才敞开来说话。
  沈靖问道:“大哥,你就和上回一样,指明要我娶哪家的姑娘,其实我也不需要去看的。”
  其实早在两年前,沈珩给沈靖定过一门亲。
  乃礼部一个官员的嫡女,定亲的时候沈靖还在边关,双方只看了画像,由长辈出面交换了婚帖,只待沈靖回来便可完婚。
  天知道那个官员内宅平时是怎么教子女的,竟没过几天,沈珩得到了那嫡女与别家公子珠胎暗结的消息。
  东窗事发后,那官员知道没脸求到沈珩面前,为求保住全家,自己叫人把女儿当场打死!
  官员求见沈珩时,便抬上了尸体,这才平息了事情。
  但由于封锁了消息,得知的人少之又少,对于两家来说都是好的。
  沈珩想起那件事,明显有薄怒,道:“不会再发生上回的事了,虽是利益联姻,这回你得看过对方,能喜欢是最好的,不喜欢…不喜欢便再拖拖,等大哥把局势.…”
  “不用拖了,大哥。”沈靖面上很平静,没有埋怨没有不甘,“比起我一个人的感受,我更在意我们一家的兴盛存亡,家中只有你一人站得那么高,树大招风,腹背皆敌,而我远在边关,功劳未有大成,只是通过一纸婚书能帮到家里些许,是我应尽的责任。”
  沈珩食指缓慢敲击桌面,思量着,深深看着沈靖。
  沈靖见状,又说道:“大哥,我没在意上回的事,因为根本不认识,没感觉,如此不堪的人也幸好没进咱们家门。
  我比不得你,从武多年,见惯风沙,女子与我而言就是传宗接代的,我会对她相敬如宾,却生不出如你对嫂子那样的感情,所以不必多想。我是男儿,怎么都不吃亏,日后她若大度,我还能再纳几个。”
  “行了。”沈珩扬手制止他说下去,“正妻还没娶上便盘算纳妾,越说越不像话,你先回去吧。”
  沈靖没有回到住处,让贴身小厮牵着马出街。
  京城里的热闹繁华与他离开时别无二样,有些认识的人认出了他,仅仅打了招呼,顿觉无趣且孤单。
  到了一家酒肆内见到了昔日同窗携妻而来,几人相谈甚欢,后又散了各自还家。
  沈靖一路上回想着好友夫妻恩爱的画面,不禁长出一口气。好友原先是家中选了一个姑娘,可他自己又看上了一个,争取许久才娶到喜欢的,而原先家中看中那个嫁去了别家,听说性情不佳,无德无品,家犬不宁。
  小厮看出沈靖心情不佳,便道:“公子,你为何不向相爷坦明了,自己精挑细选一个妻子才好哇。”
  沈靖喝他:“闭嘴。”
  小厮无法,又道:“公子,我们出城郊猎兔子去吧。”
  沈靖一想也好,“可,回去拿弓箭,猎几个兔子回去给嫂子和妹妹。”
  原本沈靖回来,加上沈珩夫妇也外出归来,沈家是要一大家在一起用膳的,可二房沈殊与沈综那边院里太过“热闹”,索性大伙待在各自住处,不走动了。
  沈靖已叫下人将下午猎到的兔儿剥了皮,想趁着天色未暗,亲自送去给家中女眷,没踏出院门便见萧羡鱼款款而来。
  沈靖恭敬而有分寸地站在萧羡鱼约四五步距离,也不显得生疏,面有笑意,“嫂子怎么来了,我刚要去找你们呢,下午我猎的兔子,皮毛拿去做冬天衣物的点缀最合适不过。”
  萧羡鱼接纳了他的心意,也将一双崭新绣双兽头的靴子送了过去,“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做东西给你,不合脚和我说,我改改。”
  沈靖有点惊讶,萧氏嫂子居然会做女红?
  小时候可一点都看不出来,总以为她以后过门来,全家人得千宠万宠的,哪敢想有朝一日,能收到她作为嫂子给自己亲手做靴子。
  自父母没了起,已经多年没人亲手做过衣物给他了。
  本来有个妹妹,但沈芊的女红只停留在缝缝补补上,不提也罢…额好,好的,谢谢嫂子。”他颇为动容,仔细放好在一旁。
  萧羡鱼思量了下,试探对沈靖说道:“阿靖,你真的对自己的婚事那么从容豁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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