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7-三明治没有夹心

  她很有先见之明的拔掉耳机，果不其然，远在峡谷基地的那几个疯子简直就和明白她的身世背景时一样炸翻了压力锅，宛如一个玻璃盒顷刻间霹靂啪啦破碎成一片亮丽的细小晶体。
  【我他妈三观崩毁！】
  【你对着我的广播器大吼完全没用，准星。】
  “伯爵先生，你们的追踪研究从什么地方立下根基？”她罕见地严肃道，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触及了她“原本”的专业知识，“我想魏瓦肯并不存在任何能够证明的文件。”
  “达文西有一个朋友，他们的关係密切，有一天他们两个一起喝醉了酒。”艾德蒙言简意賅。
  “你是说梅林的家谱从来没有间断过？”
  “他们世世代代的长子----或是长女----背负着这个使命，他们必须向魏瓦肯汇报。”
  他又将拐杖往地面敲了几下，“不要再不相信了，各位。比起亚瑟王和梅林是歷史上的真实人物，难道不是失落至尊的故事更惊人吗？”
  “这完全不是可以拿来比较的东西！”凯德又喊，接着质疑地问，“等等，你说只有薇薇安能操纵权杖是什么意思？”
  “经书没有特别记载权杖的原理，但提到唯梅林后嗣才具资格举起权杖。”
  【我想我知道，小布。】
  飞轮的声音从耳机中响起----她又把它戴回去了----说，【我知道它。】
  大黄蜂正巧将罗德加进博派的共享讯息栏和内线中，与铁皮站在窗户外。三人份的广播器彷彿环绕音响，他们的医官似乎按下了什么按钮，一阵沉沉的、不知名的低频运转声传入耳里。
  “飞轮？”
  “库克曼的波频信号被trf抓住了，爵士带几个人出去应付他们，不用担心，一切顺利。”
  “基地暴露了？”铁皮问。
  “no，只是快靠近家门的一群盗匪。”飞轮顿了顿，将话题转回来，说，“权杖的控制很简单，那只是基因认证，伯爵先生。如果你想要一个比喻，我会说那是指纹解锁。”
  事实上，到达地球协防的12位护卫铁骑中并没有骑士团的首领，而是仅次于这个地位的战备官。他们经过内部会议，全员通过让梅林的“火种能量编码”植入权杖。由于铁骑们的编码峰值更强，所以一旦梅林倒下，还有他们可以撑住局面。
  顺带一提，护卫铁骑将骑士图章拋入人类世界的原因，与布蕾克所猜想的不大相同。他们是听见了从遥远的母星同僚口里转述的关于“那骗子”的恶劣风评，因此才在这个基础上再建构“保护原能矩阵”的想法。
  不过他们什么都没有等到。
  所以到了现在，只剩下薇薇安一人----也是最适合的那把钥匙。
  “……but……”
  “想看看圆桌武士的会议桌吗？”艾德蒙忽然出声道，算也不算地打断了依旧感到十分惊讶的薇薇安·温布丽，“那其实是护卫铁骑的造物，天晓得他们为什么这么爱亚瑟王。”
  大黄蜂和罗德、铁皮的身形没办法深入城堡内部，只好在外头的草坪等待。距离峡谷基地80公里外的trf衝突点几乎宣告结束，毫无疑问的，博派大获全胜----
  ----他们甚至看见了路障，那辆福特野马警车顶部的红蓝色交错旋转的警示灯。
  狂派侦查兵替他们击毁几架不要命的东西。
  “路障？？”铁皮莫名其妙。
  “那傢伙说，'要是博派终结在人类手中，对于密卡登陛下来说将是奇耻大辱。'，”爵士“哈”了一声，可听不太出来他的意思究竟是什么，“是谁给这喜欢跟踪未成年的老变态这种错觉。”然后他揭晓了答案。
  大黄蜂面无表情地按他喇叭。
  “怎么样？”凯德并不知道那几个总是令他感到形象崩毁的博派成员又“开始了”，他生平第二次小心翼翼地----噢，第一次是碰碰他刚出生的宝贝女儿----走近那张明显不是地球產物的圆形金属桌，问，
  “你有……什么心灵连结之类的吗？”
  “看起来像有吗？”
  薇薇安倒是很快地消化掉了，大概是想像了一下布蕾克的情节，现在看上去反而带着点奇异的爆发力。
  “这上面的文字是……？”
  “古赛博坦语。”布蕾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elaus,dihash,beschen,gapashi,netutannia,kinloo,fa-is,ais,wadity,conpheg,lonper,craidy,shavenu,holyand----”
  “----feta.”
  天空、听闻、传承、转变、赛博坦的、王室、信仰、我们、地球、盟友、荣耀、崇高、骑士、忠诚，以及和平。
  库克曼不晓得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把抓住薇薇安的右手朝桌面上按去。
  “嘿！……哇哦……”
  一阵荧蓝色激光从她手心下驀地散开，顺着同心圆模式扩张开来，布蕾克立刻收回左手，然而能量传播的速度更快。
  他们亲眼看见博派领袖的右耳下侧不自然地跳动了几下，紧接着被她飞快点了点。凯德发誓他看见从布蕾克衣袖中流出来的玫瑰金与黑色交织的金属物质。
  “wow,youokay？”
  “一些连锁反应，不用担心，凯德。”她紫罗兰色的双眸中似乎有齿轮相向转动的影子，但很快就消失了，“该庆幸的是，我并不会因为一时的失误把整座地堡撑爆。”
  “myapology,prime.”库克曼朝他们鞠了一个躬，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忆出错，那么这张圆桌似乎负载一些'指纹解锁'的功能。”
  “为了什么？”薇薇安轻轻地碰了碰那些文字。
  “ceremony,likeaprayerbeforemealorsomething.”
  “他们有他们的名称，我们有我们的。”艾德蒙静静地看着他们，“如果这一切落入狂派手中，代表我们所认知与热爱的将全消失殆尽、一丝不留。”
  【爆米花。】
  【漂移，这时候提起那炉渣东西超糟糕的。】
  【isn'titlikethis？】
  【就是因为很像所以我想禁止你。】
  “他们不晓得骑士图章的存在，那群人只在乎权杖的下落。”布蕾克听见耳机中传来扳手的敲击声，“依照狂派的速度和震波留下来的技术，我想也许不远了。”
  “theendiscoming，难道没办法搜查飞船可能的沉没位置？”
  “当然有，”老伯爵回答，将视线投向了薇薇安，“梅林的家谱中详记了线索，只是在末日来临前它不会现于世间。”
  “我家？”她一瞬间想起了父亲的书房，“但是我没有发现……”
  “becautious,that'sallyougot.”艾德蒙打断她，从西装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拿出了几张摺叠起来的卫星影像，“人类已经侦测到太空的异常，系外行星赛博坦再过不久就会抵达地球大气层上空。wedon'thavemuchtime,missviviane.”
  【哪来的？！】
  【是变形金属的磁性专一性。】
  “那些'角'，”布蕾克忽然说，转过头望向老伯爵，问，“是不是最靠近地表？”
  “你说得对。”
  “中心点在哪里？”
  艾德蒙闻言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不愧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失落至尊。如果魏瓦肯从始至终不出错，那么末日战场即将在巨石阵（stonehenge）开啟。”
  *
  英国巨石阵。举世闻名的全球神祕景点之一，到现在还是有不少人认为那是外星人的杰作，可惜它早已经被学者证明只是亡灵的纪念物或历法观测器一类的建造。
  从莱普康柏城堡出发前往薇薇安的住所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至少对于跑车型态的博派们而言----玫瑰金蓝宝坚尼hurricanelp610-4coupe和黑橘色相间的另一辆蓝宝坚尼、以及亮黄色雪佛兰科迈罗、黑色通用gmctopkick6500以惊人的速度在马路上疯狂飆车，不过气氛并不安静或压抑，他们其中有些人拥有很多的疑惑。
  像是艾德蒙·伯顿----应该说，魏瓦肯学会----是如何这么肯定地推断“末日战场等于巨石阵”这个论点，与他难道知道“角”究竟是什么东西之类的话题。
  “我觉得第一个问题非常好解决，”远在峡谷基地的准星贱贱地动了动手指，说，“有人记得前几年上映的復仇者联盟吗？”
  “你是说洛基和史塔克大厦之间的联系？”
  爵士忍不住笑了一声，继续说，“哈，伙计，不得不说，这可是意外的有道理。”
  “那第二个问题呢？”横炮擦了擦自己的三角尖刀，头也不抬地问----他莫名其妙地淡定下来了----“魏瓦肯难道连地球的核心就是宇宙大帝都能通过数据检验出来？”
  “是文献，横炮。”
  “damn迪诺，不要挑我语病。”
  “也许吧，毕竟我们的歷史好像也不是什么祕密，不是吗？”飞轮回答，“如果他们资源够多，很快就能得出结论。”
  “'角'出现之前？”
  “不，铁皮，更有可能是'角'出现之后。”
  “人类真可怕。”
  “我也这么觉得，他们杀了快银，甚至让苏科维亚飞上天。”迪诺说。
  “……渣，我要揍你。”横炮危险地瞇了瞇湛蓝色的光学镜，又道，“哼，梅林？”
  “不好意思，你对我有任何意见吗？”
  薇薇安不太晓得该看哪里，只好盯着科迈罗的挡风玻璃，“先生，你可以问问罗德，don'tmesswithbritish.”
  “罗德？”
  “她徒手打爆了我的车窗，炮仔。”罗德浓重的法国口音自来熟地说，带着一点抹不掉的罗曼蒂克风格，“噢，她还威胁我！”
  “是的，我们都见证了，小子，你解除车型将她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铁皮道。
  横炮：“……==”
  罗德：“……qaq”
  “嘿，有人看见讯息栏吗？”探长插了进来，疑惑地问，“库克曼发了一则留言，'三明治没有夹心'。whatthehellisthat？”
  “trf和mi6。”布蕾克声线平稳，“但伯爵先生和库克曼已经离开城堡，我想下一步他们会要求与女王陛下见面。”
  “呸，速度真快。”横炮又哼了一声，“需要支援吗？那群cpu短路的傢伙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效率高涨。”
  “看来是必要的，炮仔。敌人的数目似乎超出负荷，”爵士站在工作站台旁，蓝诺克斯和艾普斯正在和莫绍尔将军通话，“'我讨厌麵包'，哈！他可真有趣。”
  【库克曼：我听见了。】
  【库克曼：内线没有关，副官先生。】
  【库克曼：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说话，我没空。】
  爵士直接“哈哈哈哈”地笑出来。
  “我想关于出行的波频信号限制可以取消了，不是吗？”布蕾克踩下煞车，一行人已经到达薇薇安的住处家门前，“横炮、迪诺、准星和漂移出发，飞轮，麻烦你啟动陆环桥，爵士留在基地不要动。”
  “是，长官。”
  几个人回应道。确实如此，以目前的形势和赛博坦人----甚至是赛博坦星----的高调程度而言，封闭波频信号简直就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两道身影从装饰着小碎石的步道尽头快速地跑出来，凯德拉着薇薇安的手腕迅速俐落地鑽进了科迈罗的驾驶座与副驾驶座中。
  年轻的英国女人松开紧紧握住的拳头，神情激动地朝广播器喊。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它一直在我这里。”她系上安全带，在几名博派开口询问之前急急地说，“是皇家海军博物馆！纸条上写'联盟号潜艇'！”
  “联盟号潜艇？”
  铁皮猛地踩下油门，他的位置在车队的最后面，问，“那是什么？人类的船舰里可不会有那种东西。”
  “看来是导航系统，如果曾有知情的人士祕密联合魏瓦肯学会成员，那么也许他们有方法在系统中刻录座标。”
  布蕾克紧急地打转方向盘，四颗轮胎在路面上烧出焦黑色的痕跡。
  这一列队伍并没有遇上任何追兵，可怜的莱普康柏城堡吸引了全部的火力。横炮和迪诺、准星、漂移分成两路拦截trf和军情六处的人马，艾德蒙则与库克曼迅速前往首相府邸。
  现在，凯德和薇薇安的路径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