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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条件沦陷 第42节

  在饭店因为傅居年恶意拼酒,她没吃好,看到傅居年上的大餐之后,猛猛地干了一碗饭,水足饭饱后,她摸着肚子,看着傅居年慢条斯理地收拾碗筷,忍不住问:“你的酒量这么好吗?我看你也连干了好几杯,一点醉意都没有。”
  傅居年的袖口挽到小肘上,青筋若隐若现,哪怕是端盘子都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别有一番魅力,余漾说得“一点醉意都没有”,其实还有些不准确,他只是行为举止上没有异常,脑子也清醒,但眼底里是有一丝朦胧的微醺感的,在他看过来时尤其明显。
  他收拾好碗筷,握着一杯解酒茶坐下,房间的灯没有全开,只有餐桌顶上一盏开着,柔和的光洒在他的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身上原本那股冷厉气息都消散不少,整个人温柔许多。
  接近于娓娓道来的口吻,他回答她的问题:“现在很少人能把我喝醉了。”
  余漾好奇:“那你以前醉过吗?”
  傅居年喝了一口茶,缓缓点了下头:“刚回国那两年,每天都是酒局,慢慢的,酒量就练出来了。”
  余漾一怔,眼底浮现惊讶之色:“还有人敢灌你的酒吗?”
  傅居年闻言轻笑,不是嘲讽她的单纯,只是觉得她对他的滤镜厚得有几分可笑。
  “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看你出来闯,都馋着你的背景想扒在你身上捞油水,背后说你公子哥吃老本实际上一无是处,人想要证明自己,有时候就是不得不低头。”
  余漾想不到他低头时是什么样子,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傅居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是忍啊。”
  “你只要知道现在低头是为了以后让所有人跟你低头就好了。”
  余漾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想法,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个或许是一样的人,忍不是认输,承认自己能力有限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重要的是怎么翻身,怎么强大起来让别人去忍。
  “还以为你家庭和睦,又是燕城数一数二的家世,日子能过得好一些呢,原来也有这种低谷的时候。”余漾叹了一口气。
  傅居年失笑:“千万别这么想,那些让我吃过苦头的人都已经没机会再站到我面前了。他们有一点说得没错,哪怕我出来没用家里的一分钱,势我却还是仗着了,比起别人,我算是从金字塔尖上出生的,这点小苦算得了什么。”
  余漾有些意外,心底再次刷新对他的感观,有两个对立的词,谦逊又狂妄,仿佛可以一同安在他身上。
  有钱有势的人很多,要么谦逊到有些虚伪,要么狂妄到目中无人,很少有他这样的人,越是接近,越觉得他身上有许多让人舒服的点,只能让亲密的人看到。
  他在她心里渐渐活了起来,从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剪影。
  如果抛开那个赌约,傅居年也是一个很好的前辈。
  **
  饭后说了会儿话,余漾就去玩游戏了,傅居年工作上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在房间里忙到九点半,刚放下笔记本,余漾敲响他的门。
  “门没锁。”
  余漾轻轻推开门,闪了一条缝,她在缝里看着傅居年,小声道:“我要洗澡。”
  合上笔记本的手指一顿,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愣怔,他起身给她带到一间浴室,告诉她洗漱用品都在哪里,余漾四下看了看,问他:“有换洗衣服吗?可以穿着睡觉那种。”
  傅居年又愣了一下,平时总是把各种事情都安排得周到的他,现在显然没有想到这茬。
  他回身要出去:“我让人送来。”
  余漾赶紧叫住他:“算了,这么晚了,还麻烦别人得遭雷劈。”
  她随口道:“你有干净地没穿过的衣服吗?给我对付对付得了。”
  傅居年新搬来这里,女人的衣服肯定没有,自己的新衣服还是有很多的,他看了看余漾,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不一会儿,他拿了一套白色运动衣过来,短袖短裤,余漾接过,看都没看就把他推了出去。
  “我去洗了!”
  门啪地关上,傅居年被关在门外,静了很久,直到听到里面传来水声,他才转身离开。
  傅居年也去洗澡了,半小时后他穿着睡衣出来,看到余漾已经盘腿坐在沙发上,头上包着干发帽,嘴里啃着苹果。
  看到他擦着头发往过看,先是一怔,然后立马把叉开的腿放下去,乖宝宝似的坐好。
  傅居年看到她的动作,眉头轻蹙,看清楚以后,立马把头偏到一旁,气不太顺:“怎么不穿裤子?”
  余漾站起来,把他的那条裤子扔到沙发上:“松紧带坏了,我一穿就往下掉!”
  傅居年听了,半信半疑地扭过头,沙发上的裤子确实如他所说,腰上的松紧带松了,系腰的带子也不翼而飞。
  他找衣服的时候没细看,只看到是未开封的就拿过来了。
  余漾站着,那件上衣足够宽大,倒是比她那天穿的短裤还长,傅居年轻吁一口气,走到茶几旁喝水,期间没再看她,仿佛在刻意躲避视线。
  余漾拿着苹果,啃了一口,随口说道:“不过你没给我拿内衣,我洗完澡出来自己去你房里翻了翻,找到一条没开封的内裤换上了,也好大——”
  她还没说完,傅居年一口水喷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男德男主:
  家里没人时,洗完澡围一条浴巾就出来;
  女主来时,穿着长袖长裤睡衣出来。
  而我们女主,总是剑走偏锋,出其不意(-o-)/
  第二十九章 两天一夜
  傅居年被余漾的语不惊人死不休惊得罕见地表现出了失态, 不像演的。
  余漾赶紧抽出几张纸拍到他脸上,对他过激的反应表示不理解:“怎么了?是很大啊——”
  傅居年伸出手打住,把她拍在脸上的几张纸巾拿下来, 尽力在忍耐,先把下巴上的水渍擦干净, 丢尽垃圾桶后,往沙发上一坐, 他张了张口, 似乎是话到嘴边了却不知道该什么说, 伸出去的手返回来按了按眉角, 缓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里面有烘干机……”
  余漾点点头,一脸无辜:“我看到了,但是那个烘干机好像坏了, 我不会用。”
  傅居年抬头,神色微微愕然。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运动裤坏了, 烘干机也坏了。
  他起身要去看看,余漾跟在他后面, 两人一起去了卫生间, 里面空间很大,角落里安安静静放着一台烘干机, 余漾看到傅居年走过去, 想到什么, 转身小跑出去, 不一会儿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衣架, 衣架上是她的内衣。
  傅居年下意识扭头瞥了她一眼,这一眼就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头又赶紧转了回去。
  余漾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这反应也能猜到他是什么心思,一手杵着膝盖弯下身,边看着他捣鼓烘干机边自言自语地调侃:“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商场上都大大方方地挂着呢。”
  傅居年没接话,手按了开关键,烘干机没反应,重复按也一样,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变重些,他拍了拍烘干机箱体,还是没反应。
  余漾指了指旁边那个键:“好像得先按电源键吧……”
  傅居年抬头一看,上面果然还有一个电源键,不是他没用过烘干机,也不是他不会用,而是刚刚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默不作声地按下电源键,烘干机的指示灯果然亮了,但是再按开启键还是没反应,余漾偏头看了看他:“你看,是坏了吧。”
  傅居年盯着烘干机看了几秒,突然站直身,想要跟余漾话说,眼神却要看不看的,他叉着腰指了指外面:“晾阳台吧。”
  余漾瘪了瘪嘴:“我就说了,你还不信,让我白跑一趟。”
  说完,她拿着衣架往外走,傅居年看着她背影,再次无奈地掐了掐眉角,过了好久,卫生间里幽幽飘散一声叹息。
  他出去时余漾已经坐到沙发上重新啃起她的那半拉苹果,看到傅居年出来,余漾指了指茶几上的几滴水:“你洒的,你擦。”
  她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样子,对着他颐指气使,傅居年真是有点被她的天然呆或者说是脸皮厚打败,开始还以为她在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会紧张会害怕,原来是他想错了,现在被诡异的气氛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好像是他自己。
  傅居年走过去,任劳任怨地抽出纸巾擦了擦茶几。
  余漾吃下最后一口苹果,瞄准丢在垃圾桶里,擦着手跟他提议:“以后你家是不是要备点女人用的衣物?”
  傅居年动作一顿,头不抬,眼睛也不看她,语气听不出喜怒:“不需要。”
  余漾翘起二郎腿,上衣勉强盖住紧要部位,她心情很好地晃着腿:“那我就还穿你的。”
  傅居年长长吸了口气,他直起身,终于正面对着余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细细打量,二人对视良久,他看了一眼她交叠手臂上方的位置,眼中有纠结有犹豫,像是关切,又不好意思开口。
  “上面……不穿,没关系吗?”
  余漾愣了一下,心想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她盯着傅居年,恨不得顺着他眼睛钻到他大脑里,半晌之后,她道:“马上要睡觉了,穿着不舒服。”
  “嗯。”傅居年松了一口气,视线撇开,指了指楼上,“那你快去睡觉吧。”
  说着他也转身,余漾眼见着他要走,终于坐不住了,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
  傅居年被拽得一顿,感受到背后的力道,扭头看了看她,余漾眼神震惊:“就没了?”
  傅居年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表达出“你还想干什么”的意思。
  余漾张开嘴,吸一口气又抿上,她冲他眨眨眼,心里却在想,他该不会真的想要自己说出来吧?
  “你……”余漾“你”了半天,那句霸道的话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她泄了口气,“你给我擦擦头发吧。”
  傅居年手里是一直在拿着一条毛巾,这条毛巾存在感弱得他自己都快忘了。
  余漾看他不动,一脸幽怨地望着他:“男朋友,你该不会连这个都做不了吧?”
  她平时都“二叔二叔”地叫,突然冷不丁地喊了一声“男朋友”,还带点咬牙切齿的刻意,傅居年觉得有些不适应。
  但不适应归不适应,这声“男朋友”并不刺耳,也没那么反感。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指了指自己前面的沙发,“坐过来。”
  余漾一听就弯唇笑了,挪着屁股坐过去,把自己的干发帽打开。
  头发已经不滴水了,但还是湿的,此时打着缕散下来,额前碎发也滑下,乱糟糟的样子像卡通版的狮子,傅居年把毛巾罩在她头顶上,顺着发丝擦了擦,余漾像个被拨弄的不倒翁一样晃着脑袋,忍不住哈哈笑出声:“你给小狗擦水呢!”
  头发被“□□”一通,变得更加杂乱,但不再打缕,根根分明。
  傅居年也有些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低声道:“我的确只给小狗擦过水。”
  余漾笑得止不住,嘴上骂:“你好好擦!”
  于是,傅居年真的表情认真起来,微倾下身,一手捧着她后脑,一手叠在毛巾后面小心翼翼地擦起来。
  湿乱的头发下是一张干净白皙的脸,在他的掌心衬托下小巧玲珑,仅一只手就能捧起,余漾昂着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再笑了,白色毛巾下半遮一双眼,正安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与落地灯的金色灯光交相辉映,蒙着一层水,晕开一抹异色。
  他的手也渐渐慢了下来,在某一个时间点完全停顿。
  空荡的客厅隔绝了外面一切声音,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愈演愈烈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余漾有些呆怔地看着他,她不清楚那一下一下清晰的心跳声是谁的,在气氛悄然变化的临界点,她似乎看到了傅居年那双黑眸中倒映出越陷越深的瘾,不是似是而非的暧昧洪流,而是无法忽视和逃离的欲.望。
  “你……”
  她缓缓开口,却在刚刚发出一声音节后,被俯身而下的人猝不及防地堵上了唇。
  越线一触即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次不是她主动,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完全陷入他的节奏里,彼此之间都对对方的身体充满陌生,彼此又都是对方仅有的最熟悉的人,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亲密碰触里,每次都有突破,每次都能品尝到更刺激的新鲜感。
  余漾沉溺在声色浪潮中,某一瞬间,身体突然一轻,视线翻转,她已被人轻轻放到了沙发上,明明是躺着,不安全感却越发强烈,她下意识抓住他衣角,想要得到一个支点,大脑混沌不清,也分不清耳边的呼吸和吟语是谁发出的,她掀开眼帘,半睁半阖的双眸只能看到他一颗漆黑的头顶。
  这时候也来不及去想什么,身体会自动记录下每一次舒心的碰触,并去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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