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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作者有话说:
  捂脸!
  ———
  第67章
  之后几日, 芳娘娘与韩盈未回宁苑,就一直歇在王府的北屋里。
  一开始宁芙并没有多想, 只以为是阿盈想粘她, 芳娘娘也跟着纵容罢了。
  可后来,眼见王府内外守兵巡卫在人数上明显有所增持,芳娘娘更罕见失了笑脸, 转为满目忧色,宁芙不禁有所猜想,总觉郢都近来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而当她向韩烬询问, 对方却三缄其口, 显然不愿叫她了知真相,只是他这样的反应, 叫宁芙不难猜出, 此事应是牵涉雍岐朝堂。
  她也袒露忧心,韩烬只安慰她乖乖和母妃待在王府,一切放心交由他来做, 宁芙自然对韩烬信任, 只是从那天后, 一连数日,两人都未见过几面。
  他骤然忙碌起来,一整天都待在城内衙署, 甚至有几日连回来和她们一起吃顿晚膳的时间都没有。
  又一夜, 宁芙像往常一样一个人早早在金屋睡下,却不知亥时末分, 韩烬晚归推门, 那时她早已睡得沉, 对枕边有人近身完全没有丝毫意识。
  直至第二日照常醒来, 她被巧儿伺候着穿衣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垮裤竟不是昨夜入睡时穿的那条。
  她垂目思吟,正错愕心惊着,巧儿在旁却轻声如实告知,言说昨夜晚间尊主回来过,与她同眠,今晨清早不到卯时便又离府。
  听着这些,宁芙都毫无印象。只是除了阿烬,整个雍岐哪还有别人敢为她换垮裤,别说是这般的亲密之举,就是靠近她身侧半步远恐怕都难。
  思及此,她也后知后觉,知道昨晚他趁她熟睡后,都用了哪里。
  耳垂有些发烫,宁芙微微透窘。此事她本人分毫不晓,还需被一丫头提醒才知道自己早被占过便宜,实在羞耻地有些无法自处。
  先前她被折腾到两日离不了金屋,期间被芳娘娘亲自关怀一趟,又被小阿盈误会成生病,此番经历已经叫她难堪到不知所措了,而眼下,这才没过去几天,他又再次叫她面子上挂不住,想想,也真是恼人得很。
  梳妆完毕,宁芙还是不太自在,大概是在大醴时,她总受冬梅和秋葵的玩笑打趣,眼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以为巧儿同样会眼神揶揄一二。
  抬眼去看,倒是她自己多想了,巧儿神色非但没有丝毫玩笑之意,反而一副忧思苦恼的模样,像是有烦心。
  住进金屋后,巧儿是第一个与她说上话的人,缓了她初入郢都人生地不熟的慌怯,更解了她一人独处时的孤闷,故而眼下,宁芙自然忍不住要关切询问。
  “巧儿,发生什么了?见你好像有心事。”
  忽的被叫到名字,巧儿身子一僵,回神过来后慌着跪伏在地。
  她求饶开口:“姑娘恕罪,巧儿不是有意一心二用的!下不为例,求姑娘给次机会。”
  巧儿这样过激的反应不禁叫宁芙微怔,真不知阿烬以前是如何对待他府上的下人的,稍有些扬声,她们便吓得好似要丢掉小命一般。
  宁芙摇摇头,上前把人扶起,又温声安慰道:“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不用怕,你有什么难处,不如说一说?”
  巧儿犹豫半响,被宁芙眼神鼓励着,这才面容带愁地言道苦恼。
  “我二叔家有一堂妹,跟我自小相处得亲近,前不久,她家里给她定了一门不太好的亲事,虽说是续弦过去做大娘子的,身份有尊贵和体面,可对方却已年过花甲,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她昨日来求我说,想暂进王府为婢,由此来避过这遭嫁人的祸事。”
  “可是我实在有心无力,想帮也帮不上忙。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寻婢进府需总管层层遴选,整套流程走下来,前前后后要费不少的功夫,而她却等不来太久,如此时间上定然调整不及,主意再好也根本无济于事。只是我一直都把她当作亲妹妹看,这回帮不了她,我心头不免几分怀愧……”
  “真是难为你的用心了。”
  宁芙认真听她低诉完,心头的确被打动了几分,她素来容易心软,而巧儿的这番言述,又把她堂妹的处境渲染得真实感十足,甚至凄惨可怜程度也加倍。
  抬手就能做到的善举,她不会吝啬。
  于是几乎没什么犹豫,宁芙道:“管家选人自然要走具体的规矩流程,不过也总有破格的时候。不如我去与芳娘娘询问一番,若娘娘能同意,那便叫你表妹免去遴选,先暂时来王府一避如何?”
  巧儿诚惶诚恐,闻言赶紧感激地再次跪地谢礼。
  只是抬手小事,宁芙并不需她对自己感恩戴德。
  ……
  吃过早膳,宁芙刻意等了等,这才去了北屋。
  见了门,没见阿盈身影,不知小家伙又去了哪里玩耍。
  她欠身向芳娘娘问了安,两人闲聊两句后,她便主动寻了个新话头,之后慢慢将话自然引到巧儿堂妹那事上。
  宁芙没绕什么弯子,直接告知诉求,只是说完又礼貌地补充一句,“巧儿是我来王府后,第一个看着有亲切感的人,所以我很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她,可我也知晓,王府内规矩颇严苛,若娘娘觉得为难的话,这事就算作罢,我去回绝就是。”
  夏芳菲看她一副忐忑的模样,心里都发软,她哪里忍心看小姑娘难做,于是立刻点头允道。
  “这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夏芳菲唇角又不由微微弯起些,继续说明,“我和阿盈一直住在城郊处的宁苑,王府里的一应琐事其实都不必过问我的,就那些左左右右缚累死人的规矩,全部都是烬儿的手笔,他先前戒备心极重,对身边人的要求也更高。”
  宁芙脱口将心头顾虑问出:“这样啊,那我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去坏他的规矩……”
  “傻姑娘,你和别人能一样?他那些规矩对你全部是无效的。”
  宁芙被说得稍显羞意,这话也不知该如何接。
  夏芳菲则继续道:“烬儿已经一连几日没有回过王府,你心里可惦记着他?不如今天午间,你去府衙给他送一回午膳,他见了你,定也是欢喜的。”
  原来芳娘娘也不知他昨晚回来的事……
  宁芙抿抿唇,想他进出都未惊扰到人,可见昨晚留府的时间并不长。
  若只是为了回府能睡个安稳觉,他大可不必如此,难不成是忍不住想要见她嘛?
  那为什么不把人叫醒,反而趁着她晕睡只图自己爽快,宁芙有些不开心,心也因此硬下来。
  她随口找理由将芳娘娘的提议搪塞过去。
  “我昨夜睡时忘记把窗户关严,晨间醒来后脑袋一直隐隐作痛,今日应是出不了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适当扮起些弱态娇柔。
  夏芳菲自然不疑有他,她知道两人现在正蜜里调油一般的亲近,如果小芙儿不是真的不舒服,她是肯定愿意去的。
  于是关怀叮嘱两句,她便督促芙儿快些回去休息,以后也不必做一早请安这样的麻烦事。
  宁芙一一应下,回了金屋后便立刻将好消失告知给巧儿,对方感激涕零,明显是真疼她那个堂妹。
  问了遍堂妹的名字,巧儿欢喜的嘴角压了压,犹豫了下才回:“叫福儿,福气的福,我听尊主唤过姑娘闺名,应是与姑娘犯了冲突。”
  宁芙也觉意外,不想竟会有这样的巧合。
  “不是一个字。”她摇摇头,没在意什么。
  先前在大醴,不少的后宫娘娘们也都很避讳这个,不过宁芙倒不会介意那么多。
  当初母后还未有身孕时,父皇便翻阅词经诗典,先给她定下一个单名‘芙’字,而她还未出生,便有不少人想借一借嫡公主贵气,于是纷纷给自己的女儿也起与‘芙’有关的名字。
  比如大姐姐的宁蕖,可与她汇成芙蕖二字,还有蓉郡主出生时,勤王妃同样是想沾上芙蓉二字的光。
  当初母后能大气地说出公主赐福,慷慨万户之言,她又怎么会做事小家子气,又那般蛮不讲理地霸道。
  只是奈何巧儿一再坚持,宁芙劝不动,这才只好依她。
  她不擅起名字,绞尽脑汁地认真想了想,这才终于道:“不如就叫,禄儿?‘福禄’二字相辅相成,换一个也无碍父母给她取名的用意。”
  巧儿很满意,立刻痛快答应下来。
  ……
  过了半日,禄儿正式伺候到跟前。
  念她和巧儿的关系,宁芙也将贴身的事宜信任地交由她打理照看。
  禄儿是个手脚麻利的,模样也生得可人,算是招人喜欢,眼下有两个人在身边服侍,宁芙独处金屋的日子也更随性惬意些。
  这样平平淡淡过去三天,宁芙十分确认,阿烬这回是真的一次都没有回府过。
  即便上次他匆匆来匆匆去,又在榻上闹了她,还脱了她的垮裤,可那时两人全程间没有交流,她更对亲密没有实际的印象,若这样算下来,两人已经足足有五天没有见过面了。
  有些想他,很想他。
  很难克制的下意识,不经意,占据着宁芙全部的思绪余暇。
  她忽的想起芳娘娘三天前给她的提议,言说阿烬衙署公务繁忙,她若有空闲,便可借着送午膳的由头亲自过去看望,如此也不会引人非议。
  当时宁芙讪讪推脱了。
  她当然知道这午膳没那么容易单纯送过去,平日连奋力推拒都挡不住他,若她傻乎乎地自己主动送上门去,更不知会沦为什么。
  纠结了一整个上午,到了巧儿进来内室询问午膳菜品时,宁芙抿抿唇,放下纠结,到底是多点出了一人的饭量。
  去就去呗。
  她又不是没见过他犯浑的模样,难道还有更浑的不成,她才不信。
  作者有话说:
  尊主:哦,不信。
  ————————
  第68章
  提前从小厨房拿上食盒, 宁芙向芳娘娘知会一声,便坐上了去衙署的马车。
  这一趟出门, 宁芙照常只打算带巧儿一人随身跟侍, 只是走前禄儿也热心表达同去之意,若是平时出门带几个婢子都没什么,可这趟去衙署, 宁芙不想摆太大的架势来惹人注目,于是依旧没变主意,只带上了巧儿跟去。
  衙署距离王府有些距离, 她们从东城角出发, 直接奔到西城区,足足走了一个大对角, 也算串过了整个郢都。
  上次参加宫宴, 宁芙一道上与芳娘娘交谈不止,闲暇时又哄着小阿盈玩闹,加之路途并不远, 她全程连掀开窗帘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也没看到郢都城内的街道巷口。
  而这回, 她们的马车正好越过内城区,临街吆喝声都能清晰入耳,叫宁芙这才算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雍岐的民俗风情。
  同样都是商铺林立, 郢都的内城街道明显要比玉京宽敞很多, 还有特别的一点是,因街道敞阔, 内城街里白日都不设禁马通行的限制。
  迎面便擦肩过去一队骠骑壮马, 咴咴声入耳, 鞭尘扬起, 宁芙被吓得赶紧把窗帘拉下来,心想这若是在玉京,这伙人恐怕早被护城官兵捉了去了。
  思及此,她思绪不由飘远了些。
  到今日为止,她已经在郢都住了有将近十日,父皇母妃还有二哥阿姐他们……一定都心急到不行。
  她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自私很多。
  可是……她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东崇人狼子野心,对着金矿与她而肆意垂涎,父皇护不住她,大醴更保不下她,唯独阿烬,能以北方尊主的身份将她护在羽翼之后,不叫她承冒半点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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