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是比起这些不确定的解蛊方法,我更愿意将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双倍奉还。”
  好奇心满足了,恨意也消退了,知道眼前人也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容杏不想再浪费时间,手起刀落,容衡身上便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血便涌出。容杏反手给了自己一刀,两人伤口相接,容杏体内运功,开始逼出蛊虫。
  那蛊虫在容杏体内待了十六年,早已根深蒂固,驱逐起来无比艰难。好在容衡的血肉比容杏的要更加吸引它们,到底还是有些蠢蠢欲动。
  林一指的剑飞来的时候,容衡也正好偷袭她,容杏□□乏术,没能躲过,别说驱蛊了,还受了反噬,一下气血两亏。容衡则乘机从另一边破窗而出。
  常意飞奔过来将容杏抱到怀里,容杏喉中那口血便喷到了他怀里,她有气无力道:“快、快带我去找灵犀。”
  容杏没功夫找又坏了她好事的林一指的碴,只知道容衡大势已去,若他刚刚所言为真的话,他对焦灵犀绝不是单纯的疼爱,在这种情况下会拿焦灵犀下手也不无可能。
  常意眼神深深,道:“你受伤了。”
  容杏心生怒气,胸中那股郁气怎么压也压不下,血跟不要命似的往外呕。
  常意吓了一跳,将她手臂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一下,还是带她去找焦灵犀了。
  容杏的担忧并没有错,容衡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将住所建在山间,此刻正挟持着焦灵犀在崖边摇摇欲坠,舒翰文在一边失了分寸。
  容衡看到了常意怀中血淋淋的她,温柔道:“阿杏,过来。”
  他的剑一点也不温柔,焦灵犀的脖子已经开始冒血了。
  容杏挣扎着要下地,却被常意死死箍在怀里。舒翰文和林一指都在叫着常意的名字,他却恍若未闻,眼见着这两人要动手,容杏开口道:“灵犀会死的,别让我恨你。”
  常意一震,松开了手。
  容杏摇摇晃晃地走到容衡身边,勉强站立。
  容衡看向怀中的焦灵犀,恨恨道:“我对你们母女那么好,你为什么跟你母亲一样,不知感恩,还反咬我一口?若不是为了帮你解蛊,我又何必手染鲜血。你倒好,不帮我的忙也就算了,还帮着人查我,现在更是带着人打上来,要逼死你父亲。”
  他的刀还架在焦灵犀脖子上,她一边泪流满面一边破口大骂:“我求你替我杀人解蛊了吗?这蛊又是哪来的?我一想到你日日夜夜扮作慈父,其实上却是这等卑鄙下流之辈,我就觉得恶心。”
  容衡大怒,却强忍着不发作,反而看向容杏,温柔道:“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下辈子再还。”
  容杏冷眼看他做戏,他或许内心是悔恨的,但此刻未尝不是在用苦肉计。这父爱她缺了十几年,早就不想要了,更不可能因为他这微微软化便帮他逃走。
  容衡显然有些失望,嘶哑地笑了笑,对着焦灵犀恶狠狠道:“看来我今天命绝于此,其他人也罢,我不负你,你却如此待我,你便给老父陪葬吧。”
  舒翰文心急如焚,长剑一甩,正中容衡心头,但容衡是打定主意了,竟扯着焦灵犀跳下来悬崖。
  容杏想都没想,便跟着跳了下去,离的最近的常意赶过来时,连她的裙摆都碰不着了。
  容衡死了,抓着焦灵犀的手也松了开。容杏捞住焦灵犀,另一只手用匕首在崖边划出一道白痕,好歹延缓了些坠落速度。但容杏身负重伤,实在支撑不了多久。两人还是止不住地坠落,容杏索性抱着焦灵犀,让自己背对下方。焦灵犀不会武功,怎么也挣扎不开,急红了眼。
  容杏斥道:“别挣扎了,我没成功,反正也是要死的,不如救你一命。”
  焦灵犀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容杏又说:“我想放常意一马的,可我实在不是什么好人,我死,就要他永远不能忘了我。你告诉他,我是为他救的你,他负了我。”
  容杏死的时候,血肉溅了焦灵犀一脸,她崩溃地尖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哭唧唧qaq
  ☆、戏中痴狂08
  焦灵犀被救了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开口说话,她的第一句话是对常意说的:“容杏说,她是为你救的我,你负了她。”
  常意早在看到容杏尸骨时就不对劲了。
  她那么爱漂亮的人,怎么能死的那么难看呢?她会生气的。常意想要把她重新拼好,却被其他人制止。
  舒翰文说:“你如果不想亲手替她收尸,就继续疯吧。”
  于是他装的像个正常人一样。
  焦灵犀说完以后,整个人好像活了过来一样,在舒翰文怀中泣不成声。常意则是摩挲着放在胸前衣袋的瓷瓶,恍恍惚惚想起来自己有事没做。
  他在莫云华门前跪了三天,对方终于同意见他。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莫云华貌若双十年华,这一次两鬓却已隐约可见华发。
  莫云华见眼前人的狼狈样子,心中的怨恨也消了一些,反倒觉得了无生趣起来。
  “你不愿将我儿的尸骨还我,还敢来?”
  常意下意识搂紧了胸前的瓷瓶,磕了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额头一片青紫,还隐隐泛着血色。
  “常某是来提亲的。”
  莫云华一笑,像极了容杏嘲讽人前的样子,道:“可是我已经没有女儿能嫁给常少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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