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谢燕珏撇了一下嘴，松开手，攥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回院子。
  刘婆子愤恨地拍着腿，抱着小顺躺在地上哭，“有没有天理啊，有没有王法了，打人了！”
  “你松手。”俞良挣开他的手，“你到底为什么打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谢燕珏双手叉着腰，气得不轻，“他就是天生的恶魔，他说的那些话……”
  “他到底说了什么？”俞良敏锐追问道。
  谢燕珏愤懑咬牙，“反正你少和他们俩接触，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转身进屋，关门声一嘭。
  俞良疲倦地叹了口气，村长这时进来问道：“这是怎么呢？刘家婆子在地上哭，外面围了一群人都说你打了她孙子。”
  村长是不相信俞良会动手打人，猜到应该是谢燕珏和小顺发生了什么，叹了口气，“给你添麻烦了。”
  俞良摆了摆手，有些累了，“我明天去道歉。”
  村长又聊了几句，现在村里人都在看俞良的笑话，又是抢人媳妇又是打人孙子，自从谢燕珏来后似乎一切都变糟糕了。
  “你要是不想让他住在这，我就安排他去别家住。”
  俞良摇了摇头。
  村长走后，俞良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喊了谢燕珏一声，里面却没回应，他举着都手垂下来，立在那站很久，才转身回房间。
  第二天上午房门依旧紧闭着，俞良敲了敲提醒他记得吃早饭才出门，他攥着存了很久的两百块钱来到刘婆婆家。
  俞良敲门都时候，谢燕珏已经醒了，只是还在气头上不想理他，但俞良提醒他吃早饭的时候嘴角又一扬，翻身下床准备做早饭。
  等他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灶房出来的时候，俞良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他的一瞬立马低下头往房间走。
  可惜谢燕珏还是看到，他将碗放在八仙桌上，“砰砰砰”敲着俞良的门，“俞良你的脸怎么回事！”
  里面没声。
  “你不说话，我就把门踹了进来自己看。”谢燕珏作势抬起脚，“三，二，一……”
  嘎吱——
  门开了。
  谢燕珏着急捧起俞良的脸，白皙的脸色赫然印着红色的巴掌印，还有带血的抓痕，头发凌乱不堪，他喘着粗气，语气凶戾，“她打的？”
  俞良急忙抓住他的手腕，“不是，是我去给她道歉……”
  “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
  “但这件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不管怎么说都不该动手。”俞良皱着眉，试图和他讲清楚，谢燕珏挣脱开他的束缚往外冲，气势汹汹，俞良急道：“谢燕珏，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谢燕珏依旧往前冲。
  俞良跑到他面前张开手臂拦住他，“你冷静冷静，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我很冷静！”谢燕珏惦记他伤才好不敢用力推，“你让开。”
  “不让。”
  谢燕珏怒道：“那你觉得你这样一再委曲求全就能解决问题？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这不叫善良了，叫懦弱！”
  俞良眼神失神了一刻，谢燕珏已经从他旁边冲出去，俞良急忙回头，“谢燕珏你回来……”
  “我就要去怎么？”谢燕珏勾了勾嘴角，眼神冰冷，“又要把我赶出去吗？”
  俞良一怔，皱着眉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
  “昨天你和村长聊天话里意思不就是嫌我麻烦吗！你这破事我还懒得管！”
  谢燕珏一股气往村头冲去，俞良在后面叫他，他不管不顾往前冲，一直到盘旋曲折的山路上才停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来的路，他就找了个凉快地待着，等到太阳西落，他用树枝逗着蚂蚁，望着远边的蛋黄似的夕阳愁眉不解。
  “谢少爷？”驴车拉着村长出现，他一眼瞧出来，“和俞良闹脾气了？”
  谢燕珏将树枝丢掉，“没有。”
  “上来吧，拉你回去，等下天黑了。”
  谢燕珏没有拒绝村长的好意，他再次坐上驴车，村长不紧不慢赶着驴，“为什么吵架？”
  “那还不是他懦弱无能，别人欺负他他都不敢还手。”谢燕珏愤恨道。
  村长笑了笑，又不笑了，“你要是了解俞良就为什么呢？”
  驴车朝着落日慢慢走着，村长慢悠悠道：“俞良的父母在他高三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他还没成年，没钱读书，甚至连饭都吃不饱，孤苦伶仃一个人，亲戚也不来往了，眼睛还不好，你说他能怎么办？别人欺负他，他打得过吗？他敢动手吗？你和他不一样，你打了人犯了错有人给你担着，他没有靠山，他只有一个人，卑微也好懦弱也罢，活着就不错了。”
  “他眼睛怎么呢？”谢燕珏问道，他没发现他的眼睛有问题。
  “偶尔会失明了看不见东西。”村长说，“当时他家起了火把电线烧断了，他逃出来的时候刚好踩到电线，再醒来就这样了。”
  谢燕珏从没想过，久久沉默不语。
  村长见他沉思的样子笑了笑，“今晚去我那睡一晚？”
  “不了。”
  正好到了村头，谢燕珏从驴车上跳下来，郑重地对村长说：“谢谢村长。”
  村长笑着，“想通了就行。”
  天已经黑了，谢燕珏进小院发现屋里没开灯，门也没关，他快步过去，进门时不小心踩到小黑，小黑嗷嗷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