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田中拉开车门，看了一眼她；关上驾驶座车门，又看了一眼她；踩下油门，汽车发动的时候，又看了眼她。
  她面上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田中？”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窥伺感——来自身后！
  嘭、嚓。
  带着樱粉色咒力的拳头向后砸去，被稳稳接住。
  “阿拉，这别开生面的招呼，真热情啊，莲酱。”
  “五条家是破产了吗，怎么不坐五条专座？”她看着从后备箱翻进后座的人说。
  白发，蓝眼，墨镜。五，条，悟。
  思绪又回到了刚才。
  她要是把高专悟蝴蝶掉了，怎么办。
  孤零零的夏油杰，过了夏天，她还能看见一个身心健康的学弟吗？
  孤零零的五条悟，没有挚友，没有羁绊，没有善恶指针……
  没有了青春。
  虎杖莲，想剥夺两个人的青春的你可真是恶毒。
  她撑着下巴，看向车窗，玻璃上映着五条悟浅淡的倒影。
  “你在透过老子的影子看谁？”
  她眨了下眼：“五条悟。”
  “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可惜我不是匹诺曹。”
  “是诅咒哦，”五条悟懒洋洋地说，“老子的诅咒。”
  “那真是可怕，老娘好怕啊。”
  五条悟掀起镜片，看着她说：“一见面就想说了，你身上，有四种不同诅咒的咒力残余，被诅咒了吗。”
  她扭头看向窗外。
  “还有，你变弱了。坐进来过了这么久都没发现老子，咒力和身体很不协调，咒力量少了一半，不会是被寻仇报复了吧？”
  她闭目养神。
  不回答吗。
  总监部看上去没有变化，与重建前的建筑群和结界一模一样。
  相同的会议室，相同的咒术师，她的目光扫过上首并排坐的三位正家主，在中游看到了上次的两位代理家主。
  五条家主背后，摆着整间会议室仅剩的两张空椅子。
  她安静地坐下。
  两个小时后，她灼灼地看着五条家主的后脑勺。
  被盯了整整两个小时，五条家主镇定自若。他扫视一圈，语气沉稳：“还有其他事项要提出吗？”
  “我有。”虎杖莲说。
  加茂家主接过话头：“既然没有事项……”
  “加茂，老娘说我有事要提。”她说着，手摁在加茂家主的肩膀上，“你们家有个残疾了的嫡系成员对吧，是想被踢出下个月的治疗队列吗？”
  加茂家主闭麦。
  --------------------
  *该溜子，街溜子。
  *“小飞棍来喽”一个梗，但只有虎杖莲知道这个梗的含义。
  第14章 提案
  =====================
  虎杖莲自认为不是喜欢废话文学的人，于是她直接拿起计划书，在众人的默认中开读。
  “提案一，家系咒术师资源分配均衡化。”
  五条家主听到第一句话的瞬间心脏重重一跳。
  “咒术资源稀少，而大部分被传统世家如御三家所持有……”虎杖莲缓缓念着，在一片相似的死寂中没有休息地念了十五分钟，最终说，“综上所述，应该充分调动传统世家的咒术师资源储备。为达此目的，提议由‘窗’建立一个官方的咒术师论坛网站，实行流程公开透明的线上接单与线下辅助监督对接制度，实名制统计现存咒术师，建立网络安全维护队伍和电子档案。”
  “此外，以御三家为首的咒术世家必须将适龄家族成员送入高专就读，否则不承认其正统咒术师身份，不予录入实名制统计，不能登入官方论坛，不享受法律上的保护，以逐步消弭家系咒术师与非家系咒术师间的鸿沟。”
  整整五分钟，鸦雀无声。
  “……五条家建议暂时搁置此提案。”五条家主硬着头皮说。
  他其实更想说直接驳回，但这将背离五条本家的立场。
  不等她说话，一半人举起了手，剩下的一半人稀稀落落地举起了手。
  “提案二，”她平静地拿起另一份计划书，“咒术师十二年义务教育计划。围绕两所咒术高专打造城镇，分别建立从幼儿园、小学、国中到高专的未成年咒术师培养体系，同时为有潜力成为咒术师的未成年人和咒术师子女提供学科与咒术两种知识体系交叉的教育，挽救被迫害的拥有咒术师天赋的未成年人，禁止相关买卖，禁止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人接任务或被带去旁观任务的执行，禁止私吞和图谋未成年咒术师的财产，由总监会下批未成年咒术师补贴，监管补贴流向，指引其健康成长。”
  相比上一份明晃晃地插手世家、图谋世家有生力量和利益的提案，这份提案虽然依旧让人不喜，但至少在衬托下可以接受。
  然而□□的提案人没有给修改和犹豫的机会。
  “现在，请举手表决……举手人数半数以上，通过。”虎杖莲面无表情地合上计划案，“让我们立下束缚吧。”
  束缚立下，四面八方传来松气声，下首响起收拾东西的悉悉索索。
  虎杖莲移开了合上的计划案，露出最下面的新的计划案。
  “接下来，”虎杖莲顶着下首“特么还有”的视线，无情地宣布，“提案三，关于《特级咒灵收容所建设计划》第一阶段试点成果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