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片刻后，夏雨柔拿着资料走进家门，正想走过客厅时被父亲叫住了。
  夏父板着脸询问她：「刚刚跟着茜柔一起来看你的那名男生是谁?」
  「…他是班上同学……父亲，怎么了吗?」
  夏父语气质疑：「你难道忘了明年要办理出国留学的事了吗?!」
  夏雨柔低头看向地板，沉声说道：「我没忘。」父亲所问的话她听着很是耳熟，倒也是提醒了她。
  因为他，她不想放掉音乐，但相对而言，她也就逃离不了出国留学——这条路仍是她的宿命。
  也因为是他，她选择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他很好，是她除了程茜柔以外的第一个朋友。
  但他太好，好到会察觉出她隐藏起来的情绪。
  好到她觉得，她应该就是他心中特别的人。
  她本就不会在此生根，在他表明心意之前得先让他放弃。
  她不能也不敢沦陷太深，也不能让他陷入太多。
  这条路行不通了，无法再往下走。
  因洛晨曦使她心情好转，但此时她却因为他心情低落。
  如果她的世界里从没有他，会比较好吗?
  她没有答案。
  「而你下个学年度就要申请跳级升学了，你有放在心上吗?」
  夏父的问话让夏雨柔回过神来，「有的。」
  「如果有的话，为什么那天没有认出那位外籍老师?」夏父指着桌上的文件，「人家都把推荐信跟申请入学的资料寄到家里面来了!」
  夏雨柔对着桌上两份文件发愣，心情复杂。
  「你拿去吧，先放你那。」夏父看着自家女儿眼泪又快掉出来，有点于心不忍。
  「……」夏雨柔拿起两份文件，转身就要上楼。
  夏父看着她的背影，语气稍缓，「如果明天还需要请假的话，再跟我说……」
  夏雨柔无接话，直接上楼进房间。
  她看着零散在书桌上那一叠有关于洛晨曦的纸张。
  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想改变，却又无可奈何。
  她的世界好不容易不一样了，却被现实残酷地回绝。
  任何跡象都在跟她说她不可以、不行这样做。
  是真的长大了吗?
  ……
  沉默着翻出一个箱子，把她蒐集到的、她画的…任何有关于洛晨曦的物件收了起来，放好、关上。
  走到琴房，想找一本琴谱来弹，分散注意力，却意外地翻到了那首洛晨曦弹奏给她听的曲谱。
  她把那首曲子所在的页面撕了下来，这次没有弹奏，直接把曲谱收进铁盒子里。
  锁上曲谱，又封藏起一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