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要死了。他没有男人就要死了？
  可乔乐居然熬了过来，整整三天，他把床单滚了又滚，还用绳子绑过自己的手，跟毒.瘾发作的人差不多，最绝望的时候甚至想过吸光贺先生的精气，然后跟他一起死。
  可不行，贺先生是他的大宝贝。
  乔乐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脏兮兮的自己去洗澡，他身上黏糊糊的，有自己的水自己汗，各种麝香。
  洗完澡后，他光溜溜的站在镜子前抹开雾气打量自己。
  最难受的时候乔乐感觉自己没有浇灌要枯萎死了，可事实完全不一样。他又一步成长了，不对，应该说是成熟了。
  就像一颗樱桃，成熟了，水光润泽，圆润饱满，皮薄柔嫩。
  镜子里的人目光没了以往的干干净净，但看上去依旧是纯美的，可香甜，迷惘的眼神柔柔的，身子媚色轻盈，仿佛动动手指头都是媚骨。
  就像不用说话，他都在用眼神可怜巴巴的求男人。
  乔乐想，这就是千人骑的婊里婊气气质？
  他抱着身体，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嚎啕大哭。
  活了二十五年，一个成年男子，乔乐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的变化。
  哭完了，又是新的一天。
  乔乐已经三天没吃饭喝水了，他坐在地上不累也不渴，双眼无神。乔乐觉得自己想要挨过这种日子太困难了，他甚至产生了手术的想法，想把那个害人的洞缝回去。
  怎么能变成以往的自己呢？
  乔乐抿紧了唇，他的眼神出现一点希望……没错，他要想办法变回正常人，一定是有个办法的。
  乔乐唇瓣发抖，他穿好衣服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才发现里面有无数个未接电话。
  首先便是贺先生妹妹的，还有学校的，还有贺先生本人的。
  乔乐眼神一暗，眼泪差点又出来了。告诫自己不能软弱，乔乐把贺先生留在最后，先回了贺先生妹妹贺昭电话。
  贺昭虽然比贺先生小，但年龄比起乔乐还是大的。乔乐十五岁就被贺先生当儿子养，他跟贺昭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当年乔乐跟贺先生结婚，贺昭是唯一支持的人。
  拨通电话，贺昭劈头就问：“小乔！你要跟我哥离婚？”
  乔乐：……
  贺昭声音痛心疾首：“我哥单身三十多年，就看中你这个小妖精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哥啊！他都喝的要胃穿孔了！”
  乔乐眼里又发热：“昭昭你……”
  “你先别说话！小乔你听我说，我妈知道你要跟我大哥离婚乐得心脏病犯了，醒来就张罗一个足球队的姑娘要介绍给我哥……乔乔你要考虑清楚啊，你真要离婚？”
  乔乐捏紧电话：“他……又去相亲了？”
  贺昭连忙答是。
  乔乐跟贺先生年龄差别大，他还小的时候贺昭就被安排过相亲。那时候乔乐是被贺先生当儿子养的，贺先生助理还开玩笑叫他小贺先生。乔乐当时找助理要了那姑娘照片，顿时惊为天人。
  乔乐孤儿院长大的，为了生存小时候没少跟人干架，小学开始每天放学后就偷偷去捡矿泉水瓶存钱，他天生天长，皮肤不是那么白，身子也不娇贵。
  贺先生曾说他像个小仓鼠。
  可那姑娘就跟个白雪公主一样。
  乔乐是个能藏心事的人，他当时把照片还给了助理，然后死也不肯留在贺先生家里睡觉了，自己跑回孤儿院蒙被子哭了三天。
  后来还是贺先生把他接回去，还发誓一辈子不会跟别人结婚。乔乐人小鬼大，那会就开始发誓要霸占贺先生。
  可现在，他主动提出离婚了。
  乔乐真是没办法，他想象不出贺先生还会接受他，除非是个神经病谁会接受自己老公变老婆？更何况这事外人知道了，闲言碎语就能把贺先生淹死。
  乔乐哭丧着脸，小声对对面电话的贺昭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打个比方，你跟你老公之间有个人变性了你们还会在一起呢？”
  贺昭没听懂：“什么？”
  “如果你突然变成男人，你老公还会和你在一起么？或者你老公突然变成女人，你会选择继续跟他在一起么？”
  贺昭心道这说的什么玩意儿，她想象了了一下：“如果我老公变成女人，我大不了跟他百合啊，如果我变成男人……我凑，他丫一个直男癌啊。”
  乔乐心里憋屈飞快说：“反正我跟贺先生不可能了，你让他好好相亲。”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乔乐不想给自己留思考空间，他飞快打了学校的电话，确认明天去办离职手续。
  接下来，就该贺先生了。
  乔乐犹疑起来，眼神却水润润的，他这三天真是想死贺先生了，连贺先生的小胡茬都想……甚至现在一想到，都能微微情动。
  他不自觉的放柔动作，听到那边电话接通，乔乐呼吸一窒，卡着脖子好一会都说不出话。
  贺先生喂了一声，也不说话。
  空气静谧，乔乐咬着唇瓣哭着，好一会他才红着鼻子抹掉泪水：“贺先生，你是找我一起拿离婚证么？”
  贺先生：……
  他顿了一会，声音冰凉冰凉：“是。”
  乔乐低下头：“我明天去学校办离职手续，大概需要二三十分钟。然后10点我们约到民政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