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野心

  夏葵摸着胸前的学生名牌，缓缓扣上，将胸前垂落的微卷长发撩到身后，
  一身得体的黑色女士西装，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一眼望去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清冷颇有种古典闺秀大家风范。
  她本就身材纤瘦骨骼匀挺，小小一只站在那里，显得乖巧又安静。
  当正方做自我介绍时，镜头微微一转迅速聚集在她身上，微博同步直播上有几个学生直接刷了一波爱心，还有夸赞夏葵长得漂亮的言辞。
  “我是正方二辩，来自虞城大学2018级新闻系的夏葵。”她拿着话筒，丝毫不怯场举止大方得体，声音温柔又好听。
  远处，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江徜，慵懒的目光投过来，有那么一刻被她今天这个打扮惊艳一下。
  他鼻音轻笑，拿起手边的金丝眼镜，对着夏葵：“原来真是你。”
  回想起那个夜晚，戴上眼镜的夏葵和没戴眼镜的夏葵比起来，眼下的她，多了一丝柔软，少了一丝笨拙，脸蛋也纤瘦精致不少，唯一不变的就是眼底始终如一的倔强。
  肖崇磊嘴里叼着烟，混不吝的要跟周围人借打火机，借了一圈，楞是没一个抽烟的。
  这时，坐在前排一个小伙子很快避开视线，搂着怀里的女朋友装作没听见。
  江徜抬脚踹在座位上，脾气挺不好的：“打火机。”
  小伙子一脸难为情：“江徜，我不抽烟的。”
  肖崇磊凑过来，看了一眼小伙子，又看了一眼躲在他怀里的女生，很快就认出来了：“是你啊！袁昊，老子上次可看见你躲厕所抽烟来着，一脸享受，现在又他妈的装什么装？”
  “快点拿出来！”
  袁昊被吓得浑身一抖，忙偷偷把打火机交出来。
  肖崇磊不满意：“怎么一点儿，不上道呢。”
  说着肖崇磊又要挥手敲他脑门。
  袁昊下意识要躲，随即颤颤巍巍伸手过来，给江徜点烟，啪嗒！
  灼热的火苗从他虎口窜出，缭绕在江徜眼前，
  他看清楚了，江徜冷着脸看起来挺凶的样子，吓得他都没敢呼吸，但坏就坏在，打火机火忽然熄灭了。
  袁昊彻底急了，又连试了几次，最后在江徜那双要刀人的目光下，点好了。
  白色烟雾萦绕而上。
  江徜咬着烟，“急死老子了！下次快点。”
  “好。”袁昊又是一抖动，嘴里不争气的应好。
  之后，又给肖崇磊也点上。
  袁昊慢慢转过身子，手都在发抖，身边的女朋友气得只打他：“不是说好了戒烟嘛？你又敢骗我袁昊，还偷摸去厕所抽。”
  女生抬手就要掐他，袁昊又不敢躲。
  “哎呀，就那一次，你别这么大声！会堂这么多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丢人？你刚被江徜吓成那副狗样子，你怎么没觉得丢人？”女生不依不饶。
  “苏雨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难听？你就是个没种的男人，前脚答应好好的戒烟，后头又背着我抽，这就是你的信用？”
  两个人吵闹闹的，很快维持观众席纪律的老师走过来。
  “同学，现场直播呢，不要影响台上辩论的同学。”
  袁昊嫌弃丢脸，忙抱着脸转头离开，独留下女生一个。
  女生被气的不轻，也拿着包包跟过去。
  老师蹙眉，隐约里嗅到烟味，转眸一看，就看到江徜翘着个二郎腿，混不吝的跟大爷似的。
  老师知道他的身份，又不敢惹，但是封闭环境不能抽烟，这是规定。
  他腆着老脸走过去试探性开口：“江徜，”
  话还没说完，江徜掐断烟，转手丢进椅子下方的烟灰缸。
  “你有事儿？”他全神贯注台上。
  “没，没事。”老师愣住，以前和江徜说话，他理都不理的，现在还会主动掐烟。
  真是活久见。
  他纳闷极了，随后扫了一眼台上正在做陈词的辩手。
  似乎，到了质询的关键时刻。
  “如果按照对方所说，音乐的高低代表一个人情绪高昂与低沉，音乐也是通过科学探究出来的普遍规律，如果将其音乐符号化为冰冷数字，它还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吗？……”
  “音乐有音符有音律，按照一定的规律进行创作，音符只是作为辅助，将一两个三四个音符组合在一起，通过之间的共鸣音色组合出不同的美妙音乐，它们之间是有规律合变化的，我们所讨论的是音乐声音不是音乐符号，科学不是解构化成符号，是让我们去探索……”
  “西方有上帝，他们信封神灵，这难道也要归咎于科学？恰恰不是，这是属于精神层面的寄托，没有道理可言。就像世界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还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老人常说的看到去世的亲人。本人亲身经验，幼时曾看到去世的亲人回家，当然现如今是破除封建迷信的时代，但有些东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回到刚才的西方上帝信念，让他们相信上帝存在，也要归于科学吗？我们为什么非要事事把科学奉在首位，那又该如何解释信仰这件事。……”
  “那你信了吗？”
  “什么？”
  “去世亲人这件事。”
  “相信，也不是很相信。”反方三辩回答的很模糊。
  “那好，你对于一个含糊不清的画面，就笃定鬼魂存在，是否是主观臆断了。”
  “信仰这事，你如何解释？”
  “精神层面的信仰，虚无缥缈。当我们遭受自然灾害时，你的上帝有来救赎你了吗？”
  “没有。”
  “针对对方辩友所说的，我可将其归咎于封建迷信。鲁迅先生的《药》中故事，主角吃了人血馒头就可以治病，实际是当时人们封建迷信和愚昧无知才会想要用馒头来治病，现如今痨病可以通过科学制药的手段，后期早量，适量，全程，规律的用药，可以医治好的；生老病死，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医院医生，通过科学研究制作出的最好药物用以治疗你的疾病，像普通的感冒发烧，吃了药过一天就会恢复，这些何尝不是科学带来的福利效益。”
  “你好对方二辩，科学研究真的能治好世界上所有的疾病吗？”
  “比如。”
  “非洲变种疟疾。”
  夏葵缓缓一笑，看着赵博洋，敢情是拿着自己昨晚的话来问自己。
  “科学解决不了的事，非科学也能解决？非洲疟疾目前可以被根治，恰恰不印证了科学解决得了它，如果只是用非科学得求神拜佛法，神也救不了他。”
  张博洋问：“所谓福利效益，科学科技的进步，带来的都是好的吗？武器的精良带来的是战争和无家可归，所以科学真的是世界的最优解吗？”
  夏葵：“同上所回复，上帝也救不了你，非科学手段也救不了你。”
  ……
  “感谢双方辩友带来的精彩辩词，最后将要公布最优辩手，来自正方二辩虞城大学新闻系2018级，夏葵！”
  “最后，将有本场产生辩手总冠军，来自虞城大学新闻系2018级代表队！让我们恭喜他们。”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口哨声。
  肖崇磊听的云里雾里，却不敢置信：“夏葵竟然赢了？”
  看她平日柔柔软软的样子，关键时刻跟人斗嘴，还没落下风的。
  阿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手里夹着烟，“我就知道，这小妹妹有两把刷子，虽然说没胡黛菲长得好看。”
  “操！你他妈提她做什么？”肖崇磊瞪大眼睛，抬手捂住阿什的嘴巴。
  敢当着江徜的面儿提胡黛菲那个疯婆子，这不是成心给他添堵吗。
  肖崇磊偷瞄了一眼江徜。
  出乎意外，他竟然没生气，而是盯着台上。
  跟粉红大院里那条狗，见到骨头似的表情。
  当然，想是这么想，肖崇磊没那狗胆子说出口。
  江徜可凶了。
  “不过，话说回来，胡黛菲作为往日的辩论常驻，今年怎么没有来？”
  阿什翻了个白眼：不让我提，你反倒在那儿提。
  能有什么原因？
  左右不过是胡黛菲被分手，心情不好，怕影响发挥于是就婉拒了这次辩论赛；不过，还有另一种说法，胡黛菲不想跟夏葵一个组，肺都能气炸，辩论组组长怕胡黛菲当众跟夏葵掐架，于是遵循了本人意见决定参与与否，不出意料，胡黛菲没来参加。
  这时，观众席有两个同学笑着开口：“我就知道夏葵学姐只要参加，必定能获奖，那个胡黛菲怕输所以不敢来吧。”
  “你这么有信心？”
  “那当然了！我追夏葵学姐两年多了，自从第一届新闻系辩论赛我就认识她了，虽然她肯定不知道我。但知道她赢了，我打心底为她高兴。”
  阿什摸着下巴：“这小姑娘，还有学弟粉丝？”
  江徜说：“阿什，给我拿个话筒来。”
  话筒？
  大爷，你要干嘛？
  后来，到了观众席提问辩手阶段，很多同学陆续离开。
  阿什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冲着人小姑娘去的。
  “所以夏同学，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这和本场辩论主题有任何关系吗？”
  夏葵抬眸，就看到江徜站起，拔高的身影在人群中尤为明显。
  他手里拿着话筒，台下是视线昏暗的很。
  “回答。”
  江徜直接越过观众席，走到台上，惊讶的旁边的辩手都不敢说话。
  夏葵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的江徜冷漠的不像话。
  顿感莫名其妙，但同时又不想惹麻烦。
  夏葵缓缓站起身，抬颌望着他，有那么一刻舞台上斑驳的光芒照射下来，像是给那张白皙的脸颊镀上一层金粉，他微微凑近，仿若能看到她肌肤上的青白色血管，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掐坏一样。
  她点头：“是，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江徜挑眉，抬手撑在木桌上，眼角溢出散漫来，“是吗，可惜了。”
  夏葵对于他的靠近，紧张的都放缓了呼吸，空气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烟草气息，无时无刻不在侵占她的思绪。
  她鬼使神差，问了一句：“可惜什么？”
  江徜舔了舔嘴角，低声笑：“可惜，老子是坚定的唯心主义，我这人比较有野心，对什么东西都是势在必得，只要我想要。” 就没得不到的。
  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
  这就是他的骄傲。
  夏葵捏紧手指，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颤，“是吗？你真的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名誉，家人，财富，健康……”
  江徜凝眸，又近了一分，“你想试试？”
  夏葵有种错觉，眼前的他将要靠过来的念头，又好像江徜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她轻咬唇，不解：“试什么？”
  很快，江徜伸手轻而易举，趁她不注意，环住她的腰肢，微微使力将其拉近距离，四目相对之际，夏葵惊的不行！
  “就是试试。”他勾唇一笑，却也试探出夏葵的反应。
  小姑娘伸手试图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胳膊有力精壮，退也推不开，反倒她推一下江徜就放肆更近一步。那张俊颜慢慢靠近，夏葵震惊，心里头有什么东西一直敲打不停，许是激动了，害怕了。
  夏葵感受着江徜的气息，很快收拢心绪，拉起最后的底线，“你放开我。”
  她知道，江徜向来不羁放浪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后果，
  但她也不是随便的姑娘，她会有自己的自尊心不会不清不楚的同他纠缠，哪怕她喜欢他，哪怕她喜欢江徜的接触…
  江徜倒是听话放开了，“好，老子听你的。”
  当那双有力的胳膊松开时，夏葵能够感受到肌肤摩擦腰肢的感受，细微的，好像能够隔着布料感受到他的掌控力道。
  周遭都是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沁香的橘子味，很怪异，她整理外套褶皱，时不时的仓皇看向江徜。
  男人淡定自若，脸上漾着一抹笑。
  “喂，夏葵，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夏葵闻言，手上一顿。
  “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没了。
  小姑娘脸颊上泛着红晕，像极了成熟的小苹果，有趣又可爱，又像一只小白兔，又纯又干净。
  江徜一手插兜，对她点头：“要不，老子给你介绍一个？”
  他什么时候还兼职当月老了……
  夏葵心头一颤，垂下脑袋，在那一刻像极了失落。
  声音软软的：“不需要。”
  从前喜欢一个人，到了现在也不曾改，也不愿改。
  许是她倔强死心眼，笃定他一辈子，哪怕是一辈子。
  夏葵挺想把这句话将给江徜听，但这些年里，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却始终没有注意到自己，许是自己只是平凡不起眼的小草，没法像玫瑰花能够让他眼前一亮。
  所以，当年江徜才会拒绝自己的吧……
  江徜挑眉，说：“你是有喜欢的人？”
  夏葵倏的抬头，看着江徜，在眼泪将要掉下来的那一瞬转身，“用不着。”
  她走了，像极了倔强的小草，打开门，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珠。
  这一幕，像极了那次，她表白被拒，狼狈离开酒吧的场景。
  这时，肖崇磊浑浑走过来，嘴里叼着烟：“徜哥，试出来了？”
  江徜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老子还没被人拒过，操！”
  “咋了？”
  “防着我呢，问什么都不回答。”江徜盯了一眼半敞的门，恍惚里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舔了舔嘴角，“不过，那事儿准了，赵博洋那狗东西输定了。”
  肖崇磊：“那敢情好。”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夏葵拒绝你啥了？”
  江徜咬着烟，冷眸扫他：“……”
  “老子说，给她介绍对象。”
  哈？
  肖崇磊一脸懵，随即嘴角时不时的扯动，露出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卧槽，徜哥是哪个世纪的奇葩？撩人女孩，还带给人介绍对象的？
  怪不得，狗都不理……
  作者题外话：1、双C设定哦，别看徜哥是个浪子……欢迎宝贝儿们积极评论～不然我一个人写，一点激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