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三章：我们的造物主不是真正的造物主？

  修伯恩他已经死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死去。
  他化为了一个灵体。
  幽魂一族原本只是瓶中小人用来献祭剥夺凡人所诞生的衍生物，是受到了瓶中小人力量辐射所出现的玩物。
  最低级的幽魂是没有智慧的，连一阶权能者也算不上。
  因为其中关于智慧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他们的身体里只残存着部分灵性和曾经的记忆，与其说是一个物种，更像是一个雕刻着记忆的透明书册。
  在上一个纪元。
  圣山的最终战役之后阿赛释放了所有幽魂，这个世界也就此没有了这种存在。
  而此刻，修伯恩却明显还拥有着意识。
  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幽魂。
  “我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死？”
  他低下头，可以看到自己的胸膛里一个散发着光的物体。
  他立刻认了出来，那就是自己之前得到的神赐之物。
  因为想要弄明白这件道具究竟有什么作用和力量，加上其本身也不大，所以他最近都一直带在身上。
  没有想到，最后是这东西在死亡的尽头将他拉住了。
  是拉住了。
  但是没有拉回来。
  因为没有人确定他这种状态，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对！”
  “那是我的身体。”
  在低下头的一瞬间，他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下方，赫然有着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他惊恐不安，他有些不能理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束光从高处照射了下来。
  然后他再扬起头，便看到了一个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夹缝。
  而里面。
  有着一扇巨大而残破的门扉。
  门上描绘着复杂而神秘的图案，看上去像是一棵大树，又像是分出一条条分岔的路线地图。
  它是如此的残破，透露着古老和沧桑的韵味。
  一道又一道锁链纠缠束缚在大门上面，好像里面的存在并不想让人轻易打开它。
  突然间。
  修伯恩有了一种明悟，这是神明的造物。
  那枚手骨是指向这扇大门的唯一钥匙。
  这扇门并不存在于现世之中，也只有拥有波里克的右手才能与真实和虚幻的夹缝之中找到它的存在。
  然而在修伯恩的眼中，他却以为自己将要前往神的国度。
  “我这是蒙神召唤了吗？”
  修伯恩有些激动，他有太多的疑问。
  他想要问他的神明，为什么会给爱维尔城降下如此巨大的灾难。
  他们是如此虔诚的信仰着神明，最后却为什么迎来了这种结局。
  修伯恩一步步快速走上高空，大地对他失去了吸引和束缚，天空好像有着一道无形的阶梯。
  他穿过虚幻和真实的边界。
  真理之门并没有被他召唤到现世世界，因此是修伯恩离开了现世前往虚幻的边缘。
  他看着外面的云彩、天空、太阳全部都消失，而自己出现在了一片未知的黑暗地带。
  他踏着黑暗而上。
  最终，他来到了真理之门前。
  与巨大的门扉配套的，是一个悬浮在虚空之中的破碎基座。
  可以看到黑暗之中漂浮着大量石块，这扇神之门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久，才能变得如此残缺。
  基座的右边站着一个“人”。
  然而在修伯恩看到他的一瞬间，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称之为人。
  对方是突然冒出来的，至少在修伯恩出现之前，他是不存在的。
  他身形高大，全身和面部都覆盖着一层骨甲。
  他穿着罩衣，比蛇人的衣服要华丽精致的多，好像根本看不到缝隙，上面的图案更是精美得和神话里神明的服饰一样。
  但是靠近的那一刻修伯恩就看到，对方的身体是透明的。
  修伯恩更是注意到对方的右手不见了。
  他突然看向了支撑起自己这具透明身体的右手手骨，隐隐明白了什么。
  那具右手就是面前这个存在的，一个和蛇人完全不一样的物种。
  一个早已经死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的“人”。
  “你是谁？”修伯恩问对方。
  对方表情有些空洞茫然的回答。
  “我是波里克，一个幽魂。”
  “一个阿赛的追随者。”
  两人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智慧权能者的沟通方式，是直指心灵的。
  修伯恩问：“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波里克的幽魂抬起头，看向了修伯恩。
  “你是一个巫灵。”
  “也是世界上的第一个巫灵。”
  “是阿赛成为神明之后制造出的第一个仆从，是他在人间的祭司。”
  “另一个时代的人啊，我沉睡了太久太久，终于等待来了你。”
  修伯恩立刻摇头，他惶恐的说道。
  “不不不。”
  “我不是你的神明的仆从，我是生命主宰的信徒。”
  波里克的幽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但是没有过去多久，修伯恩又忍不住说道。
  “巫灵是什么？”
  波里克的幽魂立刻解释道：“是只有真正的神话才能制造出的祭司，一种全新的智慧权能者。”
  “你承载了神明的一部分力量，还承载了神的一部分知识。”
  “不过你还没有进入真理之门的后面，所以你没有得到神明的知识。”
  “你并没有真正的转化成功。”
  修伯恩问波里克：“那么你也是是巫灵了？”
  修伯恩可以感觉到，对方已经存在了无数个岁月了。
  “巫灵可以活这么久吗？”
  幽魂波里克摇了摇头，在他那个时代阿赛还并没有成为真正的神话，而是一个转生者。
  “我是幽魂。”
  “一个死物，一个拥有着记忆的书册。”
  “一件死物，一块石头，它存在的意义再长又有什么意义呢？”
  幽魂波里克注视着修伯恩：“而你是活着的，一个活生生的巫灵。”
  “这是阿赛对你的恩赐，也是神明对你的赠予。”
  修伯恩这个时候也注意到，波里克可能说的不错，对方就是一个死物。
  因为他的回答就好像是一个早已已经计算好的对白。
  修伯恩又接着问道：“那么？”
  “你的神明又是哪一位神明？”
  “你又在这里等待着什么？”
  幽魂波里克开口说道：“我的神明是真理与知识之神，而我在这里等待这个纪元能够打开门的人。”
  “真理与知识之神睡着了，祂活在自己的梦中。”
  “祂早已成为了神话，却也早已被人遗忘。”
  “祂想要永久的睡下去，但是我知道祂终有一天会醒来。”
  “无尽的轮回之中，他的力量已经抵达了极限，而也无人再向他献祭知识与真理。”
  幽魂波里克的声音好像变得苍凉了起来，可能是当初他在设计这段话的时候，心中也有着无尽的唏嘘和感叹。
  “但是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永恒的造物主终有一天会归来，一切都将在下一个时代开启。”
  “真理和知识，也注定将会永远的继承下去。”
  和生命权能的半神一样，智慧权能的半神如果不能够找到前进的道路，力量便会卡在一个极限。
  幽魂波里克突然走上前来。
  一步步，最后站在了门的正中央。
  他向着修伯恩展开双臂，大声的问他。
  “另一个时代的人，你可愿意继承这真理与知识。”
  随着幽魂波里克的话说完，真理之门上的锁链抖动起来。
  紧紧束缚住的神话门扉，突然露出了一条缝隙。
  那门内的光芒照射了出来，将幽魂波里克的身躯彻底淹没在光海之中，也将修伯恩吞噬。
  在那一瞬间。
  他看到了无数的画面和记忆流转过自己的身旁，这里好像记载着另一个时代，另一个文明的所有知识。
  这些知识化为云层，化为大海。
  但是在一切的核心处，存在的却是一座孤岛一般的虚幻世界。
  最终。
  他看见了那个定格在时光之中的虚幻世界。
  波里克好像穿越了时光，来到了两亿年前那个时代。
  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再流动了，一切都被固定住。
  这里的人和事物，这里的故事，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全部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留下。
  好像一个伟大到极点的存在，不愿意离开这段时间。
  祂想要永远的留在这个时代。
  苍茫原始的大地，那是修伯恩未曾见过的荒凉，荒凉到让修伯恩认为不可能有生命生存在这个世界。
  但是在这样的世界，却有着一座远超过蛇人的繁华城市。
  一个古老得对他们来说，可以追溯到时间源头的城市。
  而这座城市已经很久没有运转了。
  因为它已经彻底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也有着亿万年没有新的知识和真理，从外界抵达这里。
  掌控这里的神明，也在无尽的时光之中陷入了沉寂。
  但是。
  修伯恩听到了无数人呼唤一个名字，好像山呼海啸一般凑从四面八方传来，
  “真理与知识的神明。”
  “阿赛，击败和杀死了邪魔的阿赛。”
  “开启了神话时代的存在，揭开了永生之谜的追寻真理之人。”
  “安霍福斯。”
  “他打开了魔盒，又亲自关上了魔盒。”
  “……”
  那是另一个时代，一群创造了远古文明的种族对于这位神明的记忆和呼喊。
  修伯恩被这些声音冲击得头晕脑胀，但是也是在这一瞬间，他彻底回过神来。
  他发现，自己依旧站在那扇大门前。
  他并没有进去门内的世界。
  刚刚的一切只是他透过那道缝隙，看到了门里面的镜像。
  他可以感觉到。
  自己往前一步就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获得再活一次的机会，从死亡的边缘挣扎而出。
  但是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往前一步，就等于背弃了自己的信仰。
  修伯恩惶恐不已。
  他终于完完全全的确定，自己来到的不是造物主的国度。
  他来到的真的是一个未知的神明的领域。
  他在心中大喊。
  “不，我是生命主宰的信徒。”
  “我是神庙的首席神侍，是最忠诚的神之仆从。”
  “我绝对不能信仰另一个未知的神明。”
  他是万蛇之母的后裔，信仰的是这世间万物的造主和生命之主宰。
  最终。
  他并没有进入那真理之门内，而是仓皇的逃走了。
  幽魂波里克站在门边，就好像一座雕像一般。
  他没有阻止修伯恩的离开，更没有任何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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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伯恩从虚幻和真实的界限逃了回来，或者也可以称之为梦界或者灵界的边缘。
  他再度出现在了现世之中的大海，站立在了那艘烧得焦黑的大船上。
  在真理之门前他不过站立了那么一小会，但是现实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很久。
  白天再度化为了黑夜。
  他看着遍布烧灼痕迹，满是焦黑的帆船。
  看着那个以朝圣一般姿态面向船头的自己。
  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是透过那面孔，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当时的无助和绝望。
  “原来我真的已经死了。”
  修伯恩伸出手，他想要触碰自己的尸体。
  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从身体上穿过。
  他只是一个灵体，根本碰不到现世之中的东西。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巫灵的真实。
  他扭头看向了其他方向，甲板上到处都是尸体。
  他突然做出了僵硬的表情，整个脸庞都好像都在用力，用一种近乎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其他人。”
  “也全都死了。”
  而这个时候，在船上另一侧的阴暗角落里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徘徊。
  修伯恩就好像找到了什么宝物一样，立刻朝着对方那里追去。
  他看到了一个带着王冠的中年人，对方半漂浮着在船舷边来回走动。
  他好像想要下船，但是怎么也无法离开。
  “我的王国。”
  “我的爱维尔城。”
  他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这两句话，来来回回，重复不断。
  修伯恩立刻激动的上前，他大声的问道。
  “王。”
  “您也还在？”
  但是他的王已经变成了一个幽魂，只是茫然的跟随着记忆说着话，根本没有回应他。
  修伯恩突然想起了幽魂波里克的话，嘴中有些痛苦的说道。
  “幽魂只是一个死物，巫灵才是神的恩赐。”
  紧接着，修伯恩在船上发现了更多的幽魂。
  登上船的那些王族、贵族、神侍、士兵全部都已经死去，所有人都失去了智慧和肉体，变成了一个囚困在这艘船上的幽魂。
  所有人都在船上徘徊，念叨着生前放不下的事情。
  或惶恐，或不安，或思念。
  修伯恩执着的询问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人能够对他给予回应，反而不断的将修伯恩内心的痛苦加重。
  而修伯恩自己，其实也和这些幽魂一般成为了船上的囚徒。
  他虽然幸运的成为了一个巫灵，但是并没有完成最后的转化。
  他现在没有任何力量。
  和幽魂的差别就是，他还保留着智慧。
  他没有办法干涉这世上的东西，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艘船在大海上毫无目的的漂流。
  飘向一个他也不知道的目的地。
  “不行。”
  “不能够这样。”
  他看向了远方，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方位，但是根据天上的星辰他可以确定爱维尔城就在那个方向。
  “我要回去。”
  “爱维尔城不能就这样没有了，我们的国家不能就这样消亡。”
  “我们是爱维尔的后裔，我们的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国家，建立起的属于我们的文明。”
  “不能够就这样没有了。”
  终于。
  他做下了决定。
  他抬头看向了天空，透过虚幻和真实的夹缝，他再度看到了那扇巨大而残破的门扉。
  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也不再是茫然的上前。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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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魂波里克依旧在真理之门前，但是只要修伯恩不问话，他一般都不会主动开口。
  修伯恩站在了幽魂波里克的面前。
  “我决定了。”
  “我要进去，我要获得巫灵的力量。”
  幽魂波里克呆滞的身体终于有了回应，他抬起头来。
  “钥匙在你的身上，真正开启门的是你。”
  “不是我。”
  说完。
  修伯恩体内的神术道具·波里克的右手终于散发出了光芒，面前的真理之门再度有了动静。
  门并没有完全打开，依旧是被重重锁链所束缚住。
  但是却从门缝里露出一道光。
  锁链并不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进去，而是为了防止里面的力量泄露出来。
  这扇代表着神话之力的大门曾经每一次打开，都预示着灾难。
  那缕光照射在了修伯恩的身上，修伯恩的身形也在光芒之中消失。
  他终于进入了真理之门。
  那光芒根据修伯恩的意愿，将他带到了知识和真理的海洋。
  他看到无数的画面从身边掠过。
  他想要窥探其中的秘密，但是得到的只是一闪而过的模糊残影。
  这一次。
  他没有看到了那座定格在时间里的城市，而是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神殿前。
  但是这座神殿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神殿，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
  两侧都是密密麻麻的书架，摆放着数之不尽的书籍。
  只是这里的书都并非以纸页的方式记载，而是记载在一个又一个绢帛上面，整理成书轴。
  这对于蛇人来说，有种说不出的奢侈。
  但是一想到这是一位神明的国度，又觉得只是稀松平常了。
  除此之外。
  神殿还镶嵌着大量石板，格子里堆积着骨板等等记载文字的东西。
  要不是神台之上的神像，他根本想象不到这里是一座神殿。
  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幽魂，这些人都是波里克家族的人。
  他们在死去之后，都成为了真理之门的一部分。
  修伯恩走了进来，对着神像前的一个幽魂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我想要获得巫灵的力量。”
  那站在神像旁边的幽魂开口说道：“献祭你自己，将你的一切献给神明。”
  他一开口，一股力量立刻缠绕在了修伯恩身上。
  修伯恩立刻感觉到，自己的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抽取了出来。
  而在现世之中，他的尸体顷刻间消融。
  他献祭了自己的身体。
  一股力量进入了真理之门内，在这座神殿里凝结为一体，最终化为了一本皮书落下。
  皮书落在了修伯恩的手上，他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权能之力涌动在自己的身体里。
  而这本书的名字，也立刻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巫灵之书。”
  而他的身体，也逐渐变得凝实。
  在握住了这一本书的时候他就拥有了干涉现实的权能，并且如同肉体一般的触感。
  这本书才是一个巫灵的本体，是其施展法术和力量的根本。
  是巫灵献祭了自己的身体而打造出的存在。
  巫灵并没有固定的形态，在拥有了巫灵之书之后可以在虚实之间转化。
  而通过巫灵之书和神的力量，他更是可以施展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力量。
  修伯恩终于获得了他想要的，他也有了力量可以重新回归现世世界，然后重新开始他想要的一切。
  当他抬起头的一瞬间。
  修伯恩突然发现穹顶之上的壁画，但是很明显，壁画上画的并不是殿内供奉的神明。
  那壁画之上的存在好像比这神殿之中的神明更加伟大，更加不可琢磨。
  修伯恩感觉很奇怪，因为这可是神殿。
  谁会把不是殿内供奉神明的另一个存在，描绘在神的头顶上呢。
  这感觉就好像，对方是一个神明供奉的神。
  “那是什么？”修伯恩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幽魂也回答了。
  “智慧之王。”
  “莱德利基。”
  “造物主因赛的长子，也是一切智慧和灵性的源头。”
  “只要是智慧血脉的生灵，便是智慧之王莱德利基的后裔。”
  原本修伯恩只是随口一问，但是这得到的答案对他来说却是石破天惊。
  他来之前觉得自己只是虚以委蛇，他需要这位不知道哪里来的神明的力量。
  毕竟。
  他觉得就算这位神明再强大，能有造物主强大吗？
  生命之母是世间万物的造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这是所有蛇人认定的事实，也是他们笃信不变的信仰。
  但是在这里，在另一个神明的国度。
  他听到了另一个答案。
  他瞬间感觉头皮炸裂，身体冰凉。
  对方简单的几句话让他魂飞天外，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关注的并不是智慧之王莱德利基，而是那一句。
  “造物主因赛。”
  他几乎是带着颤音的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造物主？因赛？”
  他大声的质问，就好像自己的信仰的一切被别人推翻了一样。
  “那生命之母莎莉呢？”
  “伟大的生命主宰呢？祂又是什么？”
  幽魂回答：“生命权能的主宰，造物神座之左的神明。”
  修伯恩指着幽魂说：“造物神座之左的神明？”
  “那你们是什么？你们不是生命主宰创造出来的吗？”
  幽魂抬起手，神殿的穹顶彻底亮了起来。
  除了头顶之上的智慧王冠之外，背景里还有者一座屹立于天外的永恒星辰。
  但看到祂的一瞬间，修伯恩就感觉到了无尽的岁月和时光冲刷而过。
  他看到了万物消亡，看到了世界崩落，看到了太阳陨落。
  但是对方永恒不变。
  祂就是至高无上的一，万物万灵的起源和终结。
  幽魂接着说道：“天地初开，万物起源。”
  “神降临在了这个世界。”
  “因赛神创造万物，开创了智慧和生命。”
  “智慧的最高源头，一切灵性的起源，便是智慧之王莱德利基。”
  “祂是一切智慧种的力量之源，是所有智慧生命的神明。”
  “智慧之王分解了自己的力量，让世界拥有了智慧。”
  “是祂的牺牲，让一切拥有了开始，让世界拥有了光明。”
  幽魂的声音此刻好像穿越了时光，和两亿年前的无数三叶人重叠在一起，回荡在这座神殿之中。
  “我们是神之长子一脉，我们曾经住在造物主的花园里，我们曾经主宰这个世界。”
  “我们是……”
  “三叶人。”
  修伯恩被震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死死的站立在神殿中央。
  良久后，他好像才完全咀嚼完了对方话语之中的意思。
  他嘴中不断的念叨着那个神名，身体却大踏步的后腿。
  “因赛神？”
  “造物主……因赛？”
  他丝毫不相信，他疯狂的大叫。
  “这是什么？”
  “你们是神之长子一脉，我们只是生命之母的仆从和造物。”
  “我们的造物主，只是真正的造物主神座之左的神明？”
  “创造这一切的，是另一个存在？”
  修伯恩好像疯了一样：“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都是你们编造的，我们的神话里根本就没有。”
  他仓皇的逃到了真理之门外，他再度看到了幽魂波里克。
  他狼狈的询问对方：“造物主是谁？”
  幽魂波里克注视着他，回答道。
  “造物主？”
  “当然是因赛神。”
  修伯恩大声说道：“我不相信。”
  “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跌跌撞撞从从真理之门上冲了下来，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太阳的光落在他和船上，然而修伯恩却感觉到无尽的空虚。
  他的心好像被挖出了一个大洞，怎么也无法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