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迎上男人的目光，女孩抿了抿薄唇，“多谢郎君。”
  女音已然柔软似水，滴在男人心口。
  涂四仰了仰头，不再去看女孩的脸。他只觉着，这姑娘的模样像极了林中的小鹿，见到箭矢时…
  —
  周艾叶的脚踝好得七七八八，勉强可以正常行走了，只不过还需要再休养几天。
  涂四目送女孩回家，不敢同她一道，尽力避开外人碰见的可能。
  周艾叶回头瞧了几眼涂四，见男人还未走，便扬了扬手。
  身旁的小男孩也跟着一起。
  这小男孩是涂四找来的，是个哑巴，平日里没什么朋友，倒是跟能止小儿夜啼的涂四相处得不错。
  傍晚天色很暗，涂四总归是不放心受了伤的女孩独自归家，便叫男孩陪她一处，也不会落人话柄。
  涂四瞧见女孩回头，微微一愣，有些不自然地回应了一下。
  许久过去，娇俏的身影才消失在男人眼前。
  周艾叶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很安心地走回了家。
  彼时，天色阴沉 。皮影戏那边的热闹声越发清晰。
  “葫芦，我平安归家了，谢谢你送我。”周艾叶掀开黑纱，俯身跟男孩说话。
  男孩的嗓子是后天坏掉的，并非天生，因此他是可以听见声音的。
  葫芦喜欢眼前的漂亮姐姐，闻言害羞地笑了笑。
  周艾叶忍不住地摸了摸葫芦毛绒绒的脑袋，“姐姐给你一包糖果，带回家去吃。”
  说罢周艾叶从布袋子中取出一包橘味糖块，递给了葫芦。
  葫芦见状，便要拒绝，赶忙摇了摇头。因着不能说话的缘故，急得脸色都有些泛红。
  周艾叶微微笑着，拉着葫芦的小手，把糖果塞了进去，“这是姐姐的一片心意，你莫不是要让姐姐难过？”
  36527：你哄小孩子倒是有一套。
  周艾叶：这…
  36527：要是对涂四也能如此能言善道…
  周艾叶：这能有可比性吗？
  葫芦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收下了糖果。
  周艾叶回头看了眼堂屋，黑漆漆的，应该是无人在家的。
  “葫芦，快回家吧，你娘该担心了。”
  葫芦紧了紧怀里的糖果，笑意满满地点了点头，转身跑走了。
  周艾叶看着跑走的男孩，不由得勾唇一笑，而后放下了帷帽上的黑纱，拎着东西走进了院子。
  一身疲惫终于可以舒缓一些了。
  36527：生命值余额：13.5。
  周艾叶：这么多！
  36527：哪里多，任重且道远…
  周艾叶：这般增长，已经很让我…
  女孩心知，这个系统是无法理解她的羞怯和难为情的 。
  —
  夜里，涂四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打着赤膊，身上只穿了一条亵裤，却仍觉燥热难耐。
  一闭上眼，就是女孩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艹，我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寂空教的清心咒屁用都没有了。
  半晌，涂四腾得起身，走出屋子，去了院里。
  春日的深夜仍十分寒凉，可涂四浑然不觉，走向了水缸。
  夜色渐浓，男人擎起一盆盆冷水，自头顶浇下。
  冰凉的水滑过结实宽阔的脊背和胸膛，映衬着恬淡的月光。
  这无疑是，一具极有张力的身体。
  许久，涂四放下手中水盆，心中总算是变得清明。
  “儿，还未睡么？”主屋里边传来了涂四娘的声音。
  涂四孝顺，一整个大屋子都给她娘，且他怕自己平日里早出晚归的，耽误了娘睡觉，只住在外边的东屋。
  “没呢，我有些热，出来冲冲澡。”涂四赶忙回道，生怕他娘担心。
  涂四娘闻声，稍稍心安，“外头凉，你别闹出病，赶紧歇了睡觉。”
  “我知道了，娘，你也赶紧休息，我这便回去。”
  涂四拿着一条棉巾搭在肩上，走进了东屋。
  男人随意擦干身子，换上了一条新的亵裤，而后大剌剌地躺在了床上。
  这次，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
  月色朦胧，涂四背上一筒箭矢，穿梭在森林里…
  男人的箭法极好，借着昏暗的月光，依旧百发百中。
  嗖！
  一只鹿瞬间被射杀。
  涂四踩碎脚下的枯枝，走向倒地的母鹿，这是今夜最大的猎物。
  半晌，男人用扁担吊起猎物，扛在了肩上。而在他正准备离开时，瞥见了不远处的小鹿。
  小鹿躲在灌木后，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眸子，盈满了泪水。
  母鹿是它的妈妈。
  涂四微微愣住，一时间倒是有些心慌，只觉着鹿的眼神十分熟悉。他下意识走向了灌木…
  小鹿清灵的眼眸中，泪水泫然欲泣，在月色下显得越发惹人怜爱。
  涂四的脚步一僵，放下了肩上的母鹿，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小鹿身子抖得越发厉害，无助地看向走近自己的涂四，想要起身逃跑，却又重重摔下。
  泪水瞬间从眼角滑落。
  此时，涂四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
  男人在小鹿身边蹲下，抬手轻柔地抚摸它的身体，口中似是念叨着些什么。
  原本紧张的小鹿稍稍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