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第45章 圣光维和会
岳阳跟刘老爷子一直在医院里待到傍晚, 巫天慧的法阵和巫药被制作出来后，确实起了作用，包括小克雷布的姐姐在内, 很多重症病人的情况都缓和了下来。
刘老爷子把岳阳带回了自由岛联盟办事处，亲自把两千枚星币的奖励提给了他。
“年轻人，我代替爱莎岛的所有居民感谢你。”
岳阳拎过沉甸甸的箱子, 有些不好意思：“您别这么客气, 我只是想遵守我的承诺。”
“在诡雾海上，能遵守承诺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刘老爷子打发走了秘书, 和岳阳单独留在了办公室里。
岳阳见状，也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联盟代表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所以也没有急着告辞。
刘老爷子走到办公室的窗口, 拉开了窗帘，外面正对着美人鱼广场, 现在正是傍晚休闲的时间, 广场上有人拉着小提琴, 声音悠扬而诗意。
“算起来, 我来到诡雾海二十多年了，当初圣光海域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您来到诡雾海那么久了？”岳阳有些惊讶, 看刘老爷子的样子, 不像离开现实世界很长时间的人。
刘老爷子笑了笑, “我在自由岛联盟工作, 几乎每天都要接触被从噩梦岛救回来的人, 有时候也会分不清, 自己到底在哪个世界。”
岳阳把装着星币的箱子往怀里抱了抱，好奇地问道：“二十年多前, 圣光海域是什么样子的？”
刘老爷子微微凝眉，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二十年多前，圣光海域是一片迷茫和混乱的状态，人们失去了一直仰赖和尊崇的神，所有神殿开始坍塌，各种邪恶的组织和势力开始向自由岛内渗透。整片圣光海域，没有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
“神殿坍塌？永恒迷雾吗？”岳阳不大明白，永恒迷雾的神殿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永恒迷雾，”刘老爷子转过头来，看着岳阳，“是诡雾海上的另一位神祇，信仰之光。信仰之光会庇护每一位自己的信徒，在圣光海域中，几乎每一座自由岛上都有信仰之光的神殿。与风暴海域崇拜勇气和力量不同，圣光海域的人们更追求信仰的真诚和内心的纯洁。在诡雾海上，也只有信仰之光有自己的教廷和教义。”
“只庇护自己的信徒？”岳阳眨了眨眼睛，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刘老爷子愣了一下，却没有直接回答：“我刚到诡雾海时，就被救到了爱莎岛上。那时，几乎所有的岛民都身穿白色教服，每天在神殿祈祷，跟随神职人员举行各种聆听神谕的活动。我们这些刚上岛的人，无论是不是一头雾水，都会被先带到神殿去净身入会。”
岳阳突然有些不舒服，比起这位信仰之光，他可能还是更喜欢热衷传销坑人的永恒迷雾。
“不过，那时圣光海域的人们其实已经在做最后的挣扎了。没人知道是神祇动怒，放弃了原本的信徒，还是像有些邪恶教派传播的那样，信仰之光已经陨落了。可无论是哪个原因，一直被禁锢在教义中的人们，突然没了束缚，就像被关久的野兽，突然被放出了笼子……”
刘老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岳阳能想象当时的场景了，苏洛斯岛塞西尔村的大妈，也给他们讲过十多年前苏洛斯岛的混乱。
“后面我知道了，是尤无渊阁下荡平了圣光海域，促成了自由岛联盟，让所有人过上了安定的生活。”岳阳有点小激动。
刘老爷子微笑点头，神情还十分怀念：“我认识尤无渊的时间，要比很多人更早，他第一次出现在爱莎岛，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就像你一样。”
“我年纪很大了，”岳阳嘴快地补了一句，但随即想起来，他好像也不记得自己多大了。
“是啊，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当时我也没想到，三年的时间，他在诡雾海上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刘老爷子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只方形的木盒，“当时，我送了他一样东西。后来，他又送还给了我。”
大佬的东西！岳阳扔了怀里的包，一溜烟地窜到了办公桌前。
刘老爷子当着岳阳的面，打开了木盒的盖子。
“是眼镜！”
盒子里的单片眼镜，有些古旧，半边的镜框有很多刻度，镜片是可以旋转的，能看出来刘老爷子经常擦拭，保存的很好。
“当年我第一次在爱莎岛遇见他，他才来诡雾海没多久，眼睛用一块白布条绑着。我就找人做了这片眼镜，送给了他。后来，他用神性材料将这片眼镜打造成了能操纵时间的高品阶道具，在我当上爱莎岛联盟代表后，又送还给了我。这片眼镜，在神殿是有编号的——0049。”
岳阳听巫天慧讲过，神殿可以核定道具品级，超高品级的道具在神殿会有编号记录，主人一旦去世，会有专人回收。
尤无渊当时葬身诡雾海，随身携带的道具大部分都应该遗失了。岳阳也没想到，在刘老爷子这儿，竟然有意外收获。
岳船长拄着办公桌，拼命摇尾巴，刘老爷子把眼镜拿给他看，是有特别含义的对吧？是有送给他的意思对吧？
刘老爷子可能也被岳阳过分热情的眼神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盖上了木盒盖子，然后，重新锁回了抽屉里：“我说这些，是觉得眼下的圣光海域就如同二十年多年前，为了所有在圣光海域艰难求生的人，我们需要另外一位尤无渊。”
岳船长“嗯嗯”地点头：“您是想要我做什么吗？您直说吧。”
刘老爷子无声地挡住了某道投向他抽屉的炽热的视线，他突然有点后悔把老友的遗物拿出来了，感觉被什么东西惦记上了。
“你知道七人议会的事，就应该也知道圣光海域要筹备海军的事了吧？”
岳阳点头，刘老爷子继续道：“沃德·霍尔现在是圣光海域最有势力的人，不出意外他会成为第一任海军统帅。亚特兰蒂斯的意思是统一现有的人类力量，有计划地探索和清剿噩梦岛。你可以想象，如果让沃德·霍尔全权控制了海军，到时圣光海域的一切资源就都在他的手掌心里了。而沃德·霍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届时的圣光海域只怕又会进入至暗时代。”
“那您有什么打算？依我的实力，暂时应该还没办法干掉沃德·霍尔。”
岳船长的话让刘老爷子有点讶异，什么叫“暂时、应该”，这年轻人的口气可是不小。
“我当然不会让你去以卵击石，”刘老爷子从桌子上抽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岳阳，“我和几个老伙计暗中成立了一个组织，我们打算吸收像你一样有潜力，有责任心的年轻人入会，我们会倾尽所有资源培养你们。日后，就算沃德·霍尔真的做了海军统帅，也不能在圣光海域为所欲为。”
岳阳接过那份文件，在扉页看到了组织的名字——圣光维和会。
“你可以考虑一下，”刘老爷子没有逼岳阳马上答应，“组织刚刚成立，以培养年轻人为主。组织活动的规则也很简单，我们会衡量每位年轻人成长的速度，给予适当的培养和奖励。任务采取自愿制，成员可以自行选择接与不接。为了安全，所有成员都单线联系，一旦有背叛的，我们会立刻掐断上线。不过，目前圣光海域的复杂形势，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注意我们这个小小的组织。”
岳阳翻看着那份文件，表情没多大变化，心里却在欢呼雀跃：“那个，我要接多少任务，才能换您的眼镜？”
刘老爷子一下哑然：“那是老友赠送的礼物，不算在奖励范围内。”
岳船长：“……”
所以，你只是拿出来显摆显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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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跟刘老爷子墨迹到了半夜，刘老爷子也没答应把眼镜拿出来，只让岳阳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岳阳回到明日号上，赖在尤无渊的房间里，跟尤大佬抱怨了好半天。
“那枚眼镜品阶确实很高，在诡雾海上时间系的道具也很少，不过那枚眼镜使用起来难度很大，操作必须极其精细，否则刘老先生也很难把一个编号一百以内的道具平安无事地保留那么久。”
尤无渊看着岳阳在他床上滚来滚去的，直言道：“你并不适合使用时间系的道具，不必纠结这个。”
“可我还是想要，”岳阳翻身坐了起来，“大佬，你为什么不要那枚眼镜了？品阶高又厉害，你用不是刚刚好吗？”
“阿特莱特的幻术能制造出任何时间流速的幻象，那枚眼镜对我的作用并不大，”尤无渊一手轻敲了敲桌面，“等明日号晋升长老级，你也要学着根据明日号的技能，来配合道具的使用。”
“哦，那我们要不要加入维和会？”岳阳是不怎么喜欢组织之间的争斗的，不过这事关乎沃德·霍尔，他又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参合参合。
“刘老先生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他在诡雾海的时间很长、人脉广、经验丰富，加入他的组织不会有什么害处。”
“那好吧，”岳阳扬起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眼镜也不是一天能要来的，我也准备跟刘老爷子做长期斗争。”
尤无渊侧头去看舷窗外，不想搭理某人了。
“对了，”岳阳突然想起了什么，歪着头去看尤无渊的脸，“大佬，你掉进诡雾海的时候，身上的东西是都丢了吗？”
尤无渊没有回答，岳阳以为自己猜对了：“那真的太可惜了……”
大佬身上的东西肯定都是顶好的道具。
不过，岳阳碰了碰自己腰间鼓囊囊的枪套，突然想起了什么。
“可是，你的东西如果都丢了，那这把枪是从哪里来的啊？”总不能是趁半夜没人，去哪里偷的吧？
岳阳确认大佬的枪是凭空出现的，照理说，大佬现在是灵体状态，他的衣着都是幻化出来的，也应该装不了东西。
尤无渊仍然没有回答，只是稍稍往侧边移了移，避开了岳阳的视线。
岳船长突然明白了什么：“………啊啊啊，尤无渊你跟那个老头一样小气！”
第46章 岳阳的记忆
岳阳在尤大佬的房间套了半个晚上的话, 也没能套出大佬的小金库所在，最后只能气呼呼地出去睡觉了。
尤无渊的耳边好不容易清静了，他微阖双眼, 在心里默默召唤。片刻后，阿特莱特的身影在房间内缓慢出现。
“你的力量又恢复了很多。”
阿特莱特摘下帽子，稳步走到尤无渊身侧, “吞噬者号现在离爱莎岛很远, 你不召唤我，我甚至无法确定你的位置。”
“我体内的地狱之火已经快要散尽了, ”尤无渊看着窗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越来越充盈，“吞噬者号的情况怎么样？”
“沃德他们已经离开了噩梦岛, 现在正在修整。巴迪夫吞噬了大量神性材料, 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接下来，他们可能要再次赶往苏洛斯岛了。”
尤无渊眉头轻皱, “亚特兰蒂斯为什么突然要插手圣光海域的事？”
“风暴之主降下了神谕：毁灭与末日即将到来, 诡雾海将吞噬现实。”
阿特莱特的神色略显凝重, “无渊, 原本我并不想这么说，可现在诡雾海的形势变化的太快, 你该加紧脚步了。”
尤无渊微微垂眸：“就快了, 明日号已经要晋升长老级了。”
“长老级？这还不到一个月。”
阿特莱特隆起眉头, “无渊, 这艘船真的太过古怪, 它的存在简直是对永恒迷雾的挑衅。”
尤无渊摇摇头：“我并不觉得, 它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一艘正常的幽灵船，只除了拥有一个不是船灵的船灵。”
“无渊, 你不可能永远待在这艘船上。”
阿特莱特两手搭上漆黑的木杖，轻叹了口气，“虽然，我原本很希望你能与那个孩子有一段美好的感情。”
尤无渊：“………我们什么都没有。”
“可你在犹豫，”阿特莱特侧头看向尤无渊，“你是不想用那具恶魔身躯，还是不想离开这艘船？”
尤无渊一时没有说话，阿特莱特继续道：“我不信这艘船真的能禁锢你，那个孩子更不能。恶魔血脉拥有冲破一切封印的潜力，奥卡姆甚至都能真身降临诡雾海，你想走没人能拦得住你。更何况，你的恶魔血脉分离出的身体还在秘岛上，它与你的灵魂本就息息相关。”
“……都不是，我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尤无渊握住纠缠在他手腕上的金色绳索，“这艘船能隐匿我的存在，我一旦出去，就可能被占卜师发现。沃德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他会马上杀了巫弘文和熊义。”
“我们或许可以找黛西帮忙，或许去巫之岛……”阿特莱特一扬手。
“没有必要，”尤无渊打断了阿特莱特的话，轻叹了口气，“现在谁帮我们，都会陷入危险。我已经有所计划，你不必担心。”
“好吧。”
阿特莱特倒也没有再继续坚持，“不过，我在吞噬者号上听说，穆尔之舟的罗行也来圣光海域了。他恐怕会和黛西一起，作为亚特兰蒂斯的代表，加入圣光海域的七人议会。”
尤无渊的眸色蓦地变深，阿特莱特继续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亚特兰蒂斯被渗透的程度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风暴之主沉睡的时间太久了，祂的神威也正在被人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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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阿特莱特走后不久，尤无渊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岳阳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床边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