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砸到他额头。
  “……”
  初棠垂着头甩甩冰凉雪碎,今日多少有些诸事不顺,莫非不宜出门?
  不!
  绝不可能!
  只是……
  树也不会爬。
  这墙可叫人怎么翻哟?
  初棠愁眉苦脸,背着包袱徘徊在墙沿,难搞程度,堪比百个程立雪!
  “烦死个人!”
  他抬脚踹了踹树,雪又砸了他满身,转头的功夫却见身后一双圆润明亮的眼睛。
  是大黄不知何时坐在石阶旁盯着他。
  初棠:“……”
  他连忙摆手:“你别看我,我不想偷狗哈!”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对视良久。
  大黄忽然起身,叼起他半抹衣角往一旁扯去,初棠心领神会似的由它牵走。
  穿过道小路。
  又越过两片混杂的草丛。
  他们来到处隐蔽角落,残破树枝混杂碎石,像个芜杂凌乱的废墟。
  大黄拱开点枝梗,墙下瞬间透出丝光。
  “有个洞?”
  初棠惊喜拨开障碍物钻出去,大黄也紧随其后。
  “你快回去吧,程公子知道我把他狗偷了,他不得气个半死啊。”
  又是场漫长对视。
  大黄依然是副岿然不动模样。
  “算。”
  “是你自己跟着我的哈,不是我要偷你知道吗?”
  初棠:“说句话。”
  大黄:“……”
  初棠:“不说话当你默认咯。”
  大黄:“……”
  他牵着大黄来到路边。
  给那毛色抹果子汁,松软黄毛缓缓被染得污漆麻黑,瞧起来像个脏脏犬。
  初棠举起右手:“走!浪迹天涯去咯!”
  大黄耷拉双耳,屁颠屁颠跟上。
  一人一犬穿梭在夜色里,傻不愣登,乐呵蹦哒。
  *
  所幸,这一路还算太平。
  初棠来到处客栈歇脚,给大黄洗掉满身果汁,抱着暖融融的毛团。
  便是一夜安睡到翌日天明。
  他神清气爽下楼,但见客栈大堂内的一名老者,正神情义愤填膺说书。
  那人醒木一拍,满堂肃静。
  折扇开开合合挥舞。
  他口中句句不离“大将军”几字。
  初棠脚步稍滞,他好奇听了几句,只觉得越听越耳熟……
  这老者说的……
  不正是那日书院前看到的诗文吗?
  也是他在话本中瞧见的故事。
  “什么忠孝两难全,怎一个冤字了得?”
  听者本就越听越气愤。
  这话落地,更是将众人情绪推向高潮:“欺人太甚!那可是堂堂大将军!”
  “将军百战死!”
  “怎么可落得如此屈辱!实在叫人寒心!”
  ……
  客栈大堂里的谩骂声此起彼伏,有激昂者甚至开始捶胸顿足,恨不得替人洗冤!
  初棠:“……”
  有点像传.销,好可怕!赶紧逃吧!
  他旋即出门雇了辆马车。
  之前出摊,初棠有不时朝路过的商人打听路线情况,他若想去江南,需先走一段陆路,经过两处驿站换水路,绕开座大山,再……
  马车摇摇晃晃半天,初棠被颠得有些发晕,索性便直接找客栈歇脚。
  楼下大堂。
  初棠面前是些糕点,大黄乖巧吃着东西,而他则握着手里那枚玉佩微怔。
  门外匆匆走进对青年夫妻,互相哈着气取暖:“今年这场雪落得可真大啊。”
  “娘子,我给你暖暖手。”
  青年说话间,便是将自家娘子的手往怀里揣去:“瞧你这小手冰得哟。”
  冰……
  初棠抬眸瞥出去,那河果然因大雪结冰了,甚至有不少人围在那凿冰块。
  他盯着冰块微怔。
  冷冰冰的,初棠撇撇嘴,把那枚纯白通透的玉佩丢进囊袋里。
  他转头便抱上大黄。
  果然还是大黄比较暖和。
  离开程府的这几日。
  初棠过得十分逍遥快活,前往江南的这段路,他途悠哉悠哉,今日在那戏阁听听戏,明日又去茶楼吃茶,没事还带大黄在河边钓鱼犒劳大黄。
  直至第四日。
  乐坊。
  雅间内站着几位各具特色的男子。
  掌事的一一介绍:“我们的青竹公子弹得一手好琴,手法灵活多变,点过的客人都称秒。”
  初棠连连摆手:“青竹公子颜值不错,但气质差点。”
  掌事的:“沉璧公子吹得一手好萧,小嘴软甜嫩滑,尝过的都叫绝。”
  初棠摇头:“沉璧公子气质挺不错,但缺少我想要的那个味儿……”
  掌事的眉角跳跳:“我们这儿还有……”
  他立马列出数个名字,最后恨不得亲自上阵,却还是被一一婉拒。
  初棠兴致缺缺托腮。
  心底那丝躁意也悄然腾起。
  掌事人抿笑:“您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公子?”
  初棠:“我……”
  他把玩手里的橙子,哑然顿住。
  他不是来寻乐子的吗?
  怎么还适得其反呢!
  初棠胡乱抓揉发丝:“有会徒手抓箭的吗?”
  掌事人:“……”找茬是吧?
  他秉承一贯好态度,耐住性子继续微笑:“这位客人,我们这儿是乐坊,不是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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