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犬戎

  把石清一家安排了个明明白白后，石破天也没有说打算一直留在徐州城内等着看笑话什么的。
  嗯，像是那些侦探故事中，做下案子后非要回到案发地点喵上一眼的，实际上都是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精神疾病！
  可能是打小就没有自信，也可能是强迫症的逼迫。
  就像是你晚上出门时，可能会几次三番的怀疑，自己家里的灯闭了没有.....
  这是种病！得治！
  很显然，石破天并没有患有这种不自信的间歇性记忆失序，也对看石清一家跪在自己面前求饶没什么行去，所以，在办完事情后，连夜就陪着东方白和猴子出了城。
  出了城后，一行三人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在自猴子口中得知蓝礼叫他们去看一看长安的繁华后，石破天也就随着他去了。
  长安城么，六朝古都，世间少有的龙气汇聚之地，既然远游，自然不可不观！
  一行三人，快马加鞭。
  咳咳咳。
  有着石破天在，三人好歹有了马，不至于徒步行走而去。
  而就在他们三人向着长安城出发的同时，长安城内，一件令人感到惊悚的事情，开始在城中蔓延开来。
  却是不知何时，长安城内，莫名的多出一则怪谈。
  说是夜晚时分，城中会有古怪的高大士兵行走与夜晚的街道上，若是有人在半夜遇到了他们，就会被这些高大士兵摘去身体的一部分。
  这不是吓唬小孩的惊悚故事！
  因为在最近一个月，长安城内的县衙里，已经接待了不下百起关于高大士兵残害百姓的案子。
  而对这些体魄高大、却又根本查不出来历的幽灵士兵，长安城内的府衙也感觉莫名其妙，根本就无从去查起。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在问清楚这种近乎‘幽灵’一般的生物出没的时间后，城里的捕快特意赶着夜晚时间与大街上游荡。
  谁成想，居然还真给他们遇到了。
  可遇到了又能怎么样？
  分散在城中的十七名捕快，一共遇到了三次高大的幽灵士兵，结果就有六人被摘取了身上的器官。
  有的是缺了手，有的是缺了肾，更有甚者是一个倒霉的，居然直接被幽灵士兵摘取了心脏，直接一命呜呼了。
  而普通的捕快，哪怕是有着一定的武功底子，也根本就伤害不到这些似是幽灵一般的存在。
  这种经历，在得到了认证之后，长安城内的捕快们就不愿意再去接触了，长安县的县令在见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后，无法之下，硬着头皮直接上报给了自己在朝中的顶头上司，把幽灵士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其说了。
  实际上，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别的地方，一般都是转交与佣兵工会去解决，只要城中的富户来一次集资，画上一笔悬赏钱即可，总会有厉害之人把这流传中的怪异消灭干净。
  可长安城不同！
  身为大乾的国度，佣兵商会与长安城中的势力，是有着很大程度上的削弱的。
  这就像是当年的临江城一般。
  事情上报给了朝廷后，也不是立马就能解决得了的。
  接下去一连七天，长安县令都没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反倒是城中的幽灵怪异演变的愈演愈烈，甚至于不单单是城中的平常百姓感到恐慌，就连一些居住在富人区域的达官贵人，也是被流言吓的心惊肉跳，生怕夜里被这个莫名多出来的鬼东西给摘去了身上的零部件。
  大家都在害怕。
  可偏偏的，大乾朝廷对与此事，似乎是没有丝毫的在意，哪怕城中许多富人联手托了一名言官与上朝时点破了出来，那位乾皇也并无在意，甚至还当面训斥了出声的言官，说言官大惊小怪，竟把这些鬼神之说拿到朝堂上议论，实属大不该！
  有了乾皇给出的定性，这则怪异就变成了朝堂之上的禁忌。
  很显然，这件事情的背后，很可能与大乾皇帝有着关系，又或者，乾皇肯定是知道这幽灵士兵事件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可既然皇帝不想去说，他们这些当大臣的又怎么可能问的出来？
  皇帝都不愿意去解决，其他人又有什么办法？
  于是乎，长安城中的幽灵士兵，就成了长安城内的一种禁忌，哪怕大家都知道其的存在，可一时之间，却没有人敢去针对‘它’！
  有钱之人为自己多找保镖，没钱的人尽量晚上不要出门，反正那幽灵士兵也是很晚的夜间才跑出来作孽，大家只要晚上不出去，对生活还真没有什么影响.....才怪了！
  身为一国之国度，长安城可不是什么小城市，每天夜里城中主要街道上都是灯火通明一晚，被人称之一声不夜城那是不带丝毫的夸张！
  这样的一个城市居然禁了宵？所带来的坏处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可随着幽灵士兵的案件不断并发，大家在惊悚之余，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是减少了夜间出门的频率，没有要紧的事情，都不会选择晚上出门。
  可哪怕是这样，夜里长安城中关于幽灵士兵的案子，也还在不断的发生。
  东方白三人感到长安时，遇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傍晚时分，一家卖羊肉泡沫的老字号店面里，东方白三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一边吃着羊肉泡馍，一边听店中的其他客人讲着关于那幽灵士兵的怪谈。
  “你们不知道，那士兵的鬼魂啊，都是夜里才出来冒头。
  据说那士兵鬼魂身高接近十一尺，比一些人家的院墙还要高出半个脑袋，大晚上你们若是去院中起夜，看到院墙外飘着一个脑袋，那你千万不要出声，因为你看到的很可能就是那些士兵的鬼魂！
  可你也千万别慌！
  只要你不出声，乖乖的躲在家里，那士兵的鬼魂就肯定不会闯进你家去杀你的！”
  “十一尺高的人？”
  “说书的，你见过吗？”
  “怕不是在蒙我们吧？”
  “说书的，你知道十一尺的人有多高吗？”
  故事讲了一半，羊汤馆子里就响起一阵喧闹之声。
  对那所谓的幽灵士兵，大家都是听闻过的，可是如眼下这个说书先生这般的，非常形象的给幽灵士兵定了性、并给与其定下了一些规矩的，这位说书先生还是头一个！
  这样一来，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要知道，这个幽灵士兵，可不是话本里那些灵异故事，而是实打实的存在于长安城中的怪物，如若谁听了故事后真的如说书现实故事里讲的那般，完全把故事中幽灵士兵的生活习性套入现实，怕是会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是能够随意就能戏说的！
  眼见听书的众人不满，说书人似乎也发现自己犯了众怒，按常理来讲，这会儿他就该道个歉转移话题了吧？
  他偏不！
  不但没有转移话题，还硬是扯着自己的理论，和馆子里其他的食客吵了起来！
  “那士兵的鬼魂乃是前几天晚上我亲眼所见！”
  “你见了后还能活下来？”
  “你打哪儿看到的？”
  “就是！就是！”
  “我就是半夜起夜的时候，看到了院墙外飘着的一颗脑袋，那脑袋见我看他，还冲我笑了一下....”
  “然后呢？”
  “对啊，然后呢，你倒是借着说啊！”
  “说啊！快说！”
  “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直接被吓晕过去了啊！”
  那说书先生讲到这里，似乎是回想起那晚的经历，眼中也是闪过了一抹恐惧的神情。
  而就在这时。
  大家正听的精彩的事情。
  众人只听，耳边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窗声。
  “那里传出来的声音。”
  “我怎么听到有人在敲窗户？”
  “我们...我们这可是在二楼啊....”
  随着敲窗声越发急切，羊肉馆子里的许多人，都神色紧张的看向四周的窗子，片刻之后，一群人真的发现西边的一扇窗户正在随着声音，有节奏的不断颤动。
  看那一起一伏的姿态，似是真的有一只手在外面敲窗一般.....
  “这....”
  “两层楼，有十一尺了吧....”
  “我们，我们要不要打开窗看看？”
  “要去你去。”
  “店家、店家结账！”
  “快叫人出去看看....”
  “我的天，你敢.....卧槽！！！”
  “卧槽！鬼啊！！！”
  一众人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见二楼的窗户猛地被人打外面掀开，紧接着，就觉到一张外表丑陋但却大的出奇的‘人头’，正打窗外向里面看。
  “快跑！！！”
  “居然真的是士兵的鬼魂！”
  “快跑啊....”
  “等等，不是说他不伤人的吗？”
  “你相信？？？”
  无论嘴上怎么说，冷不丁的冒出来这样一个一看就不是善类的‘东西’盯着自己看，正常人都会感觉心里慎得慌，哪怕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伤人的意图也是一样。
  所以，在很短的时间里，二楼的客人就都跑到一楼避难去了。
  当然，他们也没敢现在就出去，因为那怪物就堵在了羊肉泡馍的门外。
  有害怕的，自然也就有不惧怕的人。
  在看到羊汤馆二楼客人跑了大半后，站在外面的‘幽灵士兵’脸上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无比狰狞的‘憨厚’笑容：
  “那个啥，我也饿了，店家，能给我来上一碗羊肉么？”
  正躲在楼梯扶手处的店老板：“？？？”
  “你们店的门太矮了，我挤不进去。”
  一边说着，这所谓的‘士兵幽灵’还用自己那碾盘大小的手掌送进来一小块的银子.....
  这一幕看的二楼剩下几位食客都是一呆，其中大多数，都把目光看向之前说书的那位说书先生。
  这就是传说中的‘幽灵士兵’？
  这不就是一生长的高大了点、外表也丑了一些的外族么？
  有着这种想法的不止一个人，眼见这巨大怪人并没有伤人的意思，羊汤店老板也是连忙叫人从后厨端了一大盆的羊肉汤过来，至于收钱收了银子什么的，他却是提都没提！
  怪人得到了想要的羊肉汤，喝完之后就心满意足的走掉了。
  待其走后，之前还选择停留在二楼之上的几位食客，这会儿却是显得十分熟络的闲聊起来。
  “之前听说，这怪人，乃是来自我们大洲之外的，其他大州上的生灵，说是叫什么犬戎人吧？”
  “是犬戎巨人，西牛贺州那边的人种，不想这巨人居然和故事里描述的一般，长的居然这般的丑陋！”
  “不过这个头到还真是挺高的，十一尺的身高，这若是披上一身的铁甲.....”
  “别想了！在我南瞻部洲的火器面前，在强的铁罐头也只有被闷杀的命！”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
  “这还要感谢那位东海伯啊....”
  “对了，你们说，这些时日来，城中流传的有怪物挖去人的器官，这事情是不是这些犬戎巨人做的？”
  “不应该吧？”
  “没准，不过他们不是应该被安置在西城的皇家接待处么？怎么大晚上的居然还放进内城来了？”
  “谁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
  “还真是挺吓人的，若不是早就得到消息，我怕是也会把这忽然出现犬戎巨人当作鬼怪来看。”
  “是啊，随着那些来自中州的仙人出现在我们南瞻部洲，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出现的越来越多了啊。”
  “眼下的犬戎巨人，之前出现的罗刹人，再之前出现的尖耳朵精灵，还有那些个侏儒小人......”
  “这世道变得，我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嗤嗤，谁说不是呢？说不定我们那位乾皇陛下，还打算来一出万族朝拜的把戏，好在青史之上留下自己的大名？”
  “哈哈哈哈哈哈.......”
  “好一个青史留名！好一个青史留名啊！”
  “旁的不说，只此一句就该浮一大白，哈哈哈，这杯敬郭兄你！来干！”
  “哈哈哈哈....来干！来干！”
  几个年岁已然不小的书生之间，就这么莫名的在欢笑声中，结束了讨论，重新推杯换盏起来。
  听的一旁桌上的猴子脑子有些犯晕。
  左瞅瞅、右瞧瞧。
  完全没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