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张大全副连长的指挥下,二排长曹春顺利地把一排长李前勇和战士们撤离了凹地。现在就还剩北山头了。
  “同志们,我们必须再次进攻。”张大全副连长说。他特地看了看。刚才在凹地的进攻中,有11个战士牺牲,**个战士受了重伤,他们都十分的痛苦。现在的情势在显示:战斗必须要重来。那么,刚才的战斗和随着到来的牺牲就不可避免。张副连长心疼;尽管在对两个排长说时,心里而是更加难受。因为,马上来临的战斗就是一个军人瞬间至死的宿命的战斗。为了保卫祖国死了是光荣的。可是他们还有一个身份:也是一个普通的人呀!可是,越南侵略者还在,还有敌人在高地上,战斗就必须进行!
  “看来,一排的伤亡要大些。这次,就让二排长和我在前面,一排长,就担任助攻。”张副连长说。觉得这样,应该更适合这样的情势。他也不可能让一排长去指挥二排等。中国军人都服自己的直接指挥官管理。
  “副连长,我作为一排长,受点伤就不说了,我还是要带领战士们完成任务。”一排长李前勇说。他不想让自己的战士就这样被越军白白地打死了,他就要攻上去,为三十多分钟中前战死的战友报仇。
  “我看你手臂手腕上有伤,你还是……”张副连长想改变主意:一排长李前勇干脆不喊他们一排参加进攻了。觉得他们情绪有些弱。
  李排长觉得自己的副连长还有话,就马上问:“还有什么?”
  张副连长看到李排长马上就用他盼望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好像对自己有多大的期望似的,就直说:“我觉得你们一排还是不要去了。”
  一排长李前勇,脾气非常倔,马上就问:“你不要我们去吗?”
  “你们就不要去了。”
  “副连长我们要去。我们一排还有一些战士没有受伤的,都要跟我去。他们可以参加战斗!”李前勇排长说,马上激动起来。看来,不要他们一排去,就不得行!他还伸出右手,抓住张副连长的胳膊使力握了握,一双有些急的诚挚的眼睛,恳求地看看自己的副连长。
  “行。”张副连长只好同意说。不然,一排长会缠着他不放,直到同意为止。
  ......
  在他们商量的过程中,在一边的一排副排长5岁的林汉良,是江西九江人。他在低头抽烟;坐在地上,左脚伸展,右脚屈起。他低下他的苹果脸,气耸耸。带一些灰的俊逸的脸。他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烟屁股。他的润泽的脸有点发干的嘴唇,在一口,又一口吸烟。而他的心思在马上就要开始的进攻里。他似乎在等待中抽烟,又在抽烟中等着起来战斗!在他的军帽帽檐下,那张好汉而铁红的光润的脸;微弯的健壮的背,在他丰满的胸部下有些露出在他紧系着皮带的皮带带扣环上带灰渣的军衣皱褶;还有那在绿色军帽下沿的那一条细边下他的两只耳朵,老是往外伸开似的。
  在他身边有两战士:一个叫林挺,一个夏怀荣。1岁的夏怀荣,和战士们都等在那里;关注张副连长和一排长李前勇,二排长曹春在一边商量进攻计划。
  每一个人,每一个战士都在想,而是无一例外盼着:自己的张副连长马上结束战术布置,他们就马上进攻了。
  而林挺觉得,刚才死伤这么多,越南鬼子还没有伤到一根毛,心里就气恨抵心。
  “这次我们两个排一起上。”林副排长说。
  “不知道副连长要不要这样安排。”林挺也希望这样。
  “副连长应该会这样。”
  “我觉得越军虽然被炸了,可能还是有一些想不到的情况。”林挺说,他的神色和他的话让两个战友想到刚才那一幕。
  “对!”林汉良副排长说:“这次再也不能上他们的当了。”
  然后,战士夏怀荣又看了下自己的副连长和两个排长,还站在那里讨论,也非常在意。
  林副排长问:
  “夏怀荣你现在就上吗?”
  “只要副连长一喊,我就上去。为我的战友陈华国肖善报仇!”他说时,眼睛发出敏锐的光。
  他俩都知道:
  陈华国,和肖善是一起从湖南来参军的。就在刚才近半小时前,就被越军射来的子弹打死在凹地里。
  他们还是这样谈着。而自己的副连长和两个排长的战前讨论,也不至于这样冗长。攻击的命令就下达;已经有一次失败的他们,会再来。而这以后,他们又将面临怎样的情况呢?……
  没有被炸死的在北山上的越军队长阿福,又回到了战壕里。他只带着十多个越军。在解放军的炮火一停,就从非常隐蔽的掩体和战壕里出来。
  他从刚才的炮击里,知道就炸伤了几个部下,没有一个死,心里很满意。
  然后,他刚和部下聊了几句,就看到:中国解放军进攻了!
  一个越军沉稳地说:“中国军人进攻了!”
  阿福看到了解放军再次进行的攻击。看来,今天两军相争必须有一个结果。
  他立刻叫喊了起来,首先要进行抵御一番,这样,才能再次迷惑解放军。
  中国解放军副连长张大全决定自己亲自带领战士们进攻。他没有让一排长,二排长他们冲锋在前面;可能是在原来战士伤亡的情况下,再次根据这一经验,自己领着战士们进攻。
  这时,在炮火的掩护下,还有在四门无坐力炮,四挺重机枪,四具火枪同时掩护下进行的。
  顿时,越军的山头上,山腰上,爆炸声频繁响起。一道道橘红色火光,在乌黑的如乱云般翻滚的幽蓝色的烟尘里,频频急闪。可还是看见山腰上第一道战壕里,在叶草间,不断发出的剧烈射击如交叠般的火星。
  张大全副连长端着机枪;边开枪,边跑,好像是手脚都用。就像一台机器全部投入运转一样。渐渐地就要到山脚了。他看到,跑在前面战士,立刻扑倒,右手伸向腰间皮带吊着的一并四五个手榴弹的弹袋里,马上取下一个手榴弹,然后拉燃,向半山腰的战壕里的越军扔去。在听到一声爆炸后,这个战士,就起身跑上去。张副连长看到:就是战士邱震杰。还有几个战士,可能在邱震杰的手榴弹投向敌人后;趁敌人被炸时,赶紧跑上去,消灭敌人。
  是一种稳步打掉敌人堡垒做法。
  然后,跑在前面的张副连长被激飞而下的子弹,几乎是冷不防,打中他的左手碗。他立刻坐倒在地上。马上就有一股如被刀片割伤般的痛,使他痛得难受。看到从卷起在手肘上的衣袖里,流出的两股细细的血,顺着他粗壮的手腕流到他的枪管上,被打来发烫的枪管,立刻发出水汽来。
  张副连长感到自己的左手伤得已经使不起力了;就把机枪带子,往脖子上一挂,用右手扣动扳机,继续向越军跑去。继续再次战斗!
  越南队长阿福,看到第一战壕很快将攻破,就马上,说:
  “上第二到坑道。”
  然后所有的越军,赶紧跑离坑道。非常快地跑回到了第二战壕。它几乎位于山顶。
  非常有头脑的越南队长阿福马上采用了跟黎上校相同的手法,让五六个部下,留在第二道战壕阻挡如激流般攻上来的解放军,就和身边的二十多个越军,在还有灰蓝色烟尘浮动的北山头上,应该是跑到了山边叶树遮蔽下的掩体和坑道里。他非常清楚,解放军会很快攻上北山头。这就是机会:让解放军吃害(倒霉)的时候到来了。然后,阿福立刻用步话机向现在位于北山头附近的越军炮兵阵地的炮兵队长黄英明通话:
  “黄队长吗?”他直接喊名字。他们是一起打过越南战争的战友。
  “我是。”耳机里传来了黄队长的带有雄心壮志的口音。
  “等一会,中国军人就要上山顶了。”
  “我马上动用我的三十门火炮,把他们葬身火炮里。”耳机里传来黄英明一点就通的要葬身解放军的阴毒的话。
  “太好了!”
  “这就这样!”
  “等等,”阿福赶快喊道,好像忘了交代什么事,就害怕对方不执行似的,就立刻喊道。应该是:提醒对方,把握好时机再开炮。
  他激动地,几乎把他的厚嘴巴都抵在话筒上,连声叫喊道:
  “你一定要等解放军跑到了山顶,才开炮!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咹!听到没有?”
  好像没有声音,他要急昏了;觉得对方要挂上电话了。赶紧声嘶力竭地到喊道:“黄队长,我说的你听到没有!”他坚定不移地非要把他的指示要完整地传达出去。
  “听到了。”
  “再重复一次:等解放军到了山顶,再开炮!”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害怕开炮早了,解放军会跑下山去。这样,就不能一下毁了解放军。这将是他的缺憾!
  然后,过了五六分中,越军队长阿福就听到炮声,他不禁极度狂喜起来。还激动得先把右脚在地上跺了一下,然后,又露出狂喜,再次情不自禁在地上蹦跳了两下。他想到:这下他们就吃害了(倒霉)。
  他身边的越军一个个大喜。
  然后,在掩体和坑道上就出现了炮弹的声音。先是个别的;然后是炮声渐渐地多起来,就像是天上先下一些雨然后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一样。顿时,越军队长阿福听了来自掩体外炮弹的爆炸声,一声紧接着比一声急又响,然后,就更响了。他感到如群声般的爆炸声,先是在他们的掩体的头上边,马上又变弱,好像往上移去。他知道,在往上就是北山顶,这个时候,中国解放军已经占领了山顶。他绝对肯定:现在中国解放军在处于应该是从北,西东三个方向打过来的炮弹。
  他想到:不,我不能就这样听,我要亲自去观看欣赏一下,对方被炸死的快感。想到这里,阿福队长立刻飞叉叉地(飞快)地跑到掩体外,通过掩体上的叶草,他看到在山顶上的爆炸场面:
  这时,在他眼前被一些参差不齐的叶草间的非常远的山顶上:次第起伏的爆炸后声,急急地响起。如霹雷,发出惊人耳目的使人感到可怕的爆炸。在一声或几声是连着的爆炸还没有过去,就又有炮弹呼啸着从烟尘在不断浮动上升的空中砰然落下。仿佛这时,又有多个炮弹同时落下。在一道道的橘红色,大红色的火光中,空气在频繁地抖动,一股股如蘑菇云的在迅速上升的,像翻涌的云朵一样的土灰色烟尘。夹着往上升起的
  外表暗黑内部乌红的烟光,在不断的闪现。这是,空气在剧烈抖动,温度在骤升,炽热的温度和闪闪的火光相互混和。
  已经处于越南炮兵发出的炮弹落脚点的张副连长和他的战士们,看到,更是看到炮弹从三个方向打来,就明白,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他(张副连长),还是赶快喊道:
  “同志们,快分开,快呀!“
  然后战士们,马上跑开,尽管这时,机会的大门就要把他们关上了。这时,张副连长看到:又有一颗炮弹在他四周是红亮亮的在或快或慢的如竖条形的黑淡不一的烟子间,在呼呼地烧着地上的草。一个炮弹落下,一股火光,再次腾蹿起,把他们掩没了。一时,张副连长,看不见自己的战士的情形了。。。。
  而包括张大全副连长和已经跑到山顶的多名战士,顿时,陷入就近,身边,身后,稍远些的炮火轰击。
  张大全副连长再次感到了瞬间逼向自己,和战士们的可怕的死亡。又一个,两个战士,在他的身边,三四步距离,还有六个战士,在他东西两边,可能是听到了他的喊声,就赶快跑开;或者还有战士被眼前爆炸,更是心里发紧,没有感觉。就有两枚炮弹,落在他们眼前和身后。就像是在多颗树子间落下的冰雹一样。
  张副连长的眼前被飞起的层土遮住。感到忽暗忽红,烟子在跟前上升,火光在闪闪,灼热的温度在包围他们。此刻,他和战士们就像在一间烧着的封死的房里一样。然后偶有一团火光,就把他眼前的灰尘映亮,好像隔着灰层向他示威似的。这时,也就是这一刻,从他或者他们的头上,漫天的烟火如滚滚旋转的云,在纷纷往天空急涌而上。
  在整过爆炸的山顶氛围内。所有的解放军战士已经被恐怖的爆炸,固定般被缠绕着无休止的爆炸里。
  一个战士跑到旁边,被一枚落下炮弹发出的爆炸立刻被涵盖。他身子被横着撕烂。有个战士,紧系着皮带的肚皮被一大块的晕红弹片击穿肚皮,弹片就像炭火里取出的一样。
  还有两个战士,刚跑出爆炸的山边又把凌空飞来的炮弹,把他们两人炸烂......
  相关的描写,请关注明年底发出的志愿军小说《张昌海》下部分的上甘岭的描写。
  张副连长在极度担心的无奈中,他没有顾自己,而是招呼大家躲避。一炮弹在他侧身边爆炸,一块弹片,在他的侧边弹起斜着击中了他紧系皮带的小肚皮。他感到自己的小肚皮带有刺割的痛感。他立刻跳进了一个刚炸过的,烟气浮动的非常热的弹坑里。
  把从他紧系着皮带的小肚皮里流出的肠子,在闷刺的胀痛里,把肠子放进自己的小肚皮里,用三角巾紧紧地缠在皮带下的小肚皮上。马上,紧急大喊,和一些战士,赶紧跑下了山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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