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这对康复自然是很重要的,所以医生和护士们也总是把芒特当成治疗犬陪伴犬一类的角色,冲他展示友好的微笑。
  要说谁对他不冷不热的话,大概就只有沙德走马上任的经纪人安鲁莎了。
  安鲁莎就是爸爸妈妈介绍给他的那位女士,是乌克兰人。她小时候国/家还没分裂,所以很自然地跑到莫斯科来读大学,沙德注意到她和玛丽娜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名校毕业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尴尬的是她一毕业国家就没了……她忽然从“外省来首都念书的”变成了“独在异乡为异客”。
  震惊也没什么用,只能就该怎么办怎么办,继续求生。
  说起来很平淡,但她的履历相当精彩。沙德实在是缺乏社会经验,也缺乏对阿布的深入认知,不然从安鲁莎的简历里他就应该能简单看出对方和阿布关系紧密,而不是一本正经地捧着简历看,呆呆地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里面好多公司是干嘛的他都不懂。
  原来是真的“单纯”,老板还听不得人家说他笨,但初步接触后安鲁莎已经飞快确定了这是个傻小子。
  沙德以为是自己在面试经纪人,没想过其实是人家也在面试他。
  傻小子也行吧。只要不是那种脾气特别大、作风特别差、需要人24小时当保姆盯着的巨婴,安鲁莎对客户并不挑剔。
  安鲁莎年纪大概快到五十,稍微有点胖,有张亲和的脸和温暖的金发,但剃了平头。
  据她自己所说是工作太忙了,这样洗起来更方便。
  沙德以为是自己好奇地盯着她的头发看,她才这么解释的,即刻道了歉——他才不在乎女性有没有长头发,他这么盯着看是因为感觉她的发际线和阿扎尔修得一模一样,让他又亲切又惊讶,想着难道全天下的理发师都给人剃这样的鬓角?
  在和她熟悉几天后,沙德就和她签署了合约——安鲁莎的履历是无暇的,工作能力在她试验接手两天沙德的事务后更是有目共睹。
  有了经纪人,沙德一下子感觉自己的工作更正式、更贴近队友们的状态了。他之前一直不懂他们怎么弄得清自己该在什么时间做什么,接什么商业代言,拍什么广告,做客什么节目,在节目上又要说什么话……现在才发现原来经纪人会对接安排所有事。
  因为沙德不是个赚钱欲强烈的小年轻,所以除了有利无害的大客户外,大部分一次性的商业邀约都被安鲁莎妥善拒绝了,但相应的,她留下了适量的媒体工作。
  “正是因为你想要安稳又简单地踢球,你才不能什么都不做。”安鲁莎是这么说的:“适当保持曝光反而会让生活变轻松,要建立和媒体、和球迷的信任关系,让他们看到你是什么样的人,让他们知道你有自己的话筒和影响力,不然什么脏水都可以往你身上泼。”
  沙德不懂,不过既然签了经纪人,沙德就听话,于是认认真真乖乖巧巧地点头。
  “好吧,你没懂。”安鲁莎笑着要离开,走到门外才点了雪茄,手插口袋里潇洒地同他说:“不过没关系,我懂就行了。好好休息,沙德,明天医生会把恢复训练一期的评估结果发给我,我希望能看到一个积极的数字,不然我会替你换个更严格的康复师。”
  什么?不要啊!这个康复师每天都会偷偷给他带苹果糖的!
  虽然他不应该吃苹果糖,因为他现在训练量和正常情况没得比,再天天吃甜会发胖。
  但是,那可是苹果糖。
  呜呜呜呜呜呜呜……
  沙德像个临考前试图抱佛脚的学渣一样慌里慌张地试图在今晚加训(?)被医生抓包后只能作罢,祈祷了一晚上自己的结果得是好的。
  第二天他的评估结果还是不错,但没有达到预期水平,之前的康复师依然被换掉了。
  “用不职业的方式讨好客户并不是好事情,沙德。让你开心不是他的工作,让你更好地恢复才是。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样,别忘记俱乐部还有十来天就会恢复训练,开始新赛季,而你要错过大半个月的季前训练,两个月甚至更多的比赛……如果你现在不对自己负责,三个月后你会大吃苦头的。”
  沙德意识到了她是对的,一点也不敢反驳,只觉得很羞愧,虽然他只是康复师的一个客户,不是唯一雇主,但他还是感觉是自己的放纵和不懂事害得他丢掉了一份工作。
  这好像也是他的生活变得更职业化的一种体现,他一下子发现自己之前过得真的好逍遥快活(…)要是让别人知道在沙德这样洁身自好、生活健康的球员心里稍微多吃点甜的就算是逍遥快活,心里估计能笑死,但沙德自己确实是很严肃地反思了。
  爸妈看了都有点心疼,又不敢溺爱他,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坐在儿童座椅里想吃多少吃多少的快乐小孩了——再说了,自打能在地上爬来爬去开始,沙德也从来没有过只能躺着的情况啊,他已经算是不怎么要吃节食苦的运动员了,养伤期间也只能忍忍。
  没有甜品做安慰剂,沙德的训练更苦涩了起来,于是他越发依赖芒特,做康复的时候尤其需要对方能陪在旁边,这样特别疼、无力和无助的时候爸爸妈妈不会看见,而是有个能理解这种情况的同龄人会说笑话给他听,分享他小时候在切尔西的故事,在荷兰租借时的各种笑话,比如去队友家里参加party第二天收到账单,里面连水费电费都要均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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