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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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出租车后座,两人都没有说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小年轻神色别扭,多半是闹了矛盾。
  他笑问,“去哪儿啊?”
  两人却都把视线投向对方。
  周呈决先一步收回眼神, “报地址。”
  席姚还沉在刚才那个拥抱里,有些许想不通自己当时毫无迟疑的冲动,但好在见效快,周呈决肉眼可见地平和了些。
  她咽了咽嗓子,“师傅,麻烦去思进路…”
  “得勒。”男人发动汽车,“医科大旁边是吧?”
  “嗯,对。”
  汽车平稳行驶,席姚燥热慌张的情绪渐渐落下来,搁在皮质座椅上的手却不小心碰到周呈决冰凉的手背。
  她刚一瑟缩,便被反手捉住。
  “乱动什么?”
  周呈决淡声警告,嗓音麻了席姚半身。
  但他却没再松手。
  再来他家,席姚比前两次自然了很多,跟在周呈决身后进门,开灯换鞋,立马推他去洗澡。
  “别感冒了。”
  说完又怕太越界,默默收回了手。
  等他洗澡期间席姚百无聊赖地待在卧室里。
  之前来来不及仔细观察,这里跟她想象中的男生房间差别很大。
  干净、空荡、什么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好像严格遵守着那套铁定的秩序。
  书桌上一本数学习题摊开,席姚凑近了看,纸页上字迹清晰,步骤简洁,连做题风格都跟他本人一模一样。
  开门声响起,她忙正襟危坐。
  转身,周呈决裸着上身靠在门框,手里拿着张毛巾擦头发。
  “怎么不开空调?”
  席姚被这幅出浴图搞得一时呼吸不畅,脸都憋红了才磕磕绊绊地回,“忘,我,忘了…”
  他旁若无人地走进来,一步步靠近,俯身越过席姚脑袋拿起遥控器按下开关键,再随手丢回桌面。
  直到他转身坐上床,席姚才终于呼了口气,鼻腔里都是他刚刚从浴室带出来的潮湿馨香。
  “洗不洗?”
  “啊?洗的,洗的…”
  她机械地站起来,周呈决略带笑意道,“衣服自己找。”
  “哦,好的。”
  “吹风机在洗漱台下面柜子里,自己拿。”
  “哦,好的。”
  出门时,背后响起一声短促的低笑。
  这趟澡依旧磨蹭了很久。
  出来时房间安安静静,床上被子隆起一团,自然舒缓地起伏。
  席姚呼了口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轻松,蹑手蹑脚迈到床边,伸出头看,周呈决依旧面朝窗户侧躺着,呼吸平缓,大概是真的睡着了。
  她关掉灯,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躺进去,心脏跳得像有回音。
  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很久,直到呼吸平静,她小心翼翼翻了个身,伸出手臂去环他腰身,等确认男生没有任何反应才实实在在落下去。
  /
  凌晨三点五十,周呈决被热醒。
  他一向睡觉都不开空调,为了照顾她畏寒的体质,睡前把温度调到了三十,再加上这厚棉被一盖,醒来时女孩又几乎全身都贴在自己身上,不出汗才怪。
  她倒睡得安稳。
  被拨开手脚也没醒,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深了些,似是找到了更舒服的位置。
  周呈决不自觉伸手撩开遮挡脸颊的头发,借着窗外路灯的微光看她的脸。
  睡着了丝毫不在意形象,趴在枕头上的半边皱成一团,嘴巴也因此嘟起来,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唇瓣被自己舔得亮晶晶。
  其实这段时间他梦见席姚不少次,但大多梦境模模糊糊,不成画面。
  但刚刚这梦太真实,这一身汗多半有她功劳。
  很多场景交织在一起,好的坏的混乱不堪,最后定格在实验楼天台。
  她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然后站在小屋中央,一件件褪掉衣物,朝他走去。
  她压在身上,主动去解裤腰扣子。
  小手隔着布料触在小腹四周,那东西还没酝酿就已经胀得充血,在她拉开裤头的瞬间弹在女孩唇上。
  梦里的她熟悉又陌生。
  眼还是那对清澈的眼,但却泛着情欲时分特有的娇媚,一反往常的羞怯,坦然得他几乎招架不住。
  还是问他,“你冷不冷”,但视线却盯着肉棒,紧接着就张嘴含进去。
  “这样就不冷了。”
  她缓慢吞吐,语调柔得他快要崩坏。
  而如今她呼吸平稳,蜷成一团,像只冬眠的小动物,没有一点勾人的样子。
  梦境带来的欲望还没消散,下身硬得甚至将被子都顶出弧度。
  她在身边,但内心的空虚茫然也都还在。
  想吓走她,但又怕真的吓走她。
  钻进被窝,掀开她不安分间堆到腰间衣摆,把头埋进去,像她在梦里含他一样,吃进香甜的乳尖,证明她真的属于自己。
  只属于自己。
  /
  席姚睡得很沉。
  两团白云上的茱萸被他咬得挺立肿胀,也只是微微翻动了两下,不自觉挺了挺背,嘴里泻出几声娇喘嘤咛。
  周呈决从被子里探出来,换做手指轻碾。
  女孩似乎感受到不适,秀眉轻拧,嘴不自觉微微张开,呼出些热气。
  上一次弄醒她前,也是这样的反应。
  当时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顾一切要在她身上找寻一丝慰藉。后来她哭得很厉害,痛苦的呻吟仿佛透过一层薄膜传进大脑,但他有意摒弃,红着眼挞伐,一下一下撞进她体内,每被软肉紧紧包裹一次,好像就离现实世界更近一些。
  想到这儿,手忽地松开,往下滑,轻轻落在腰上。
  最近大概吃多了些,腰上多了点肉,柔软细腻的触感,暖热无比。
  席姚睁眼便受到惊吓。
  周呈决一只手在颈下,一只手在腰间,自己的脸离男生胸膛只有三五厘米,整个人都被坚实有力的臂膀包围其中。
  席姚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她小心翼翼抬头,视线从下至上,如此死亡的角度,男生下颌线还是清晰,鼻梁还是高挺,真切体会到什么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手机在一旁响起来,头顶的人应声微动。
  席姚立时闭眼装睡。
  搭在腰上的手忽地往下,隔着薄薄的内裤抓住臀肉…
  “唔…”她本来就紧张,当即露了馅儿,只好默默往后挪了寸。想离他远点。
  大掌却牢牢固在身后,按着屁股往上抬,距离拉得更近,席姚额头都撞到他下巴,轻嘶了声。
  “醒了?”
  半梦半醒,最是温柔,他闭着眼,极其自然地低头,把唇落在她额前摩挲。
  席姚浑身发麻,小手揪着他衣服嗯了声。
  周围全是他的味道,她贪念地多嗅了嗅,然后强迫自己推着他胸膛往后退,翻身起床,“我先去洗漱了,要上课…”
  那双微眯的丹凤眼好像在欲说还休。
  “从此君王不早朝”。
  席姚彻底懂了。
  公交到站,席姚先一步下车,“我们分开走吧。”
  周呈决没答,她就当做应了,只是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对上他审视的目光,轻声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误会,毕竟…”
  你那么招人注意。
  他还是没答,只是从身后拉住席姚校服帽子,倾身低头,“误会什么?”
  “还是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说完便松手离开,徒留席姚在风中石化。
  尹笠带来了最新消息,吊了席姚一上午胃口,终于在午间下课铃响后被她摁在座位上。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流言蜚语,尹笠用了物质手段撬开了某个安保人员的嘴。给的信息不算多,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他说那栋房子使用权人姓周,但躺在里面的人却不是。提到这个姓氏时伸手指了指上面,表情讳莫如深。
  还说有个家属一直想放弃治疗,数次尝试拔掉氧气管,但被时刻监视的保镖制止了,这个人,也姓周。
  “我还问了个问题。”
  “什么?”
  “问里面的人生的是什么病。”
  尹笠的语气明显变得低沉了些。
  “胰腺癌。”她说。
  就算对医学知识再不了解,也知道这是多可怕的绝症。不约而同的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尹笠略带担忧地看着她,
  “多的他不说,多半因为他也不清楚。这些信息也并不能保真,你自己斟酌。”
  “嗯,知道了。”
  “其实,”尹笠顿了下,认真地看着她,“你可以试着直接问他的。”
  席姚站起来。
  “去哪?不吃饭了?”
  “找周呈决。谢谢你啊栗子,改天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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