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02《光子郎的回忆录》章04
光子郎的回忆录(四)
相关人物介绍:
全作核心人物:
泉光子郎(11):第三代被选召者。第三代被选召者中的智略担当。拥有远超常人的求知欲,渐渐意识到自己对八神太一的特别情感。
八神光(8):第三代被选召者,八神太一的妹妹,性格温柔坚强。在主大陆参与第二次冒险时为世界树侵染。
被选召者:
大田幸治(18):第一代被选召者,事实上已脱离被选召者的身份。一个人长期在数码世界游历,无论是性格、能力还是数码兽的战力都显夺目。其行动多次对数码世界的发展走向产生了一定影响,被几乎所有后来日本的被选召者视为值得尊敬的前辈。
阿修罗兽(完全体):大田幸治的数码兽拍档。
龙人兽(成熟期):大田幸治的另一个数码兽拍档。
八神太一(12):第三代被选召者。同光子郎和阿空关系很好,三人组成了“御台场小分队”。具有火一样的热情和作为领袖的潜质。
武之内空(11):第三代被选召者,与太一同为足球队主力。因为数码世界的冒险而对太一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和古板的母亲闹掰,正处于叛逆的关键节点。
太刀川美美(11):第三代被选召者,光子郎的同班同学。目睹了数码世界的诸多死伤现象后有所觉悟。
城户丈(13):第三代被选召者。日渐对被选召者的身份表示厌弃。
麦可(12):来自美国的被选召者。信上帝,对自己相信的正义抱着天真的执着。
德村敦望(9):被玄内诱骗到数码世界充当向主大陆东北部扩张战士的孩子之一。和其他黑化掉的孩子不同,仍保持着善良的内心,并且为救第三代被选召者选择了自我牺牲。
监察者势力:
玄内:日本监察者头目。以老人的影像出现,当孩子们探索无果时会给孩子们提供下一步的行动指令。
其他重要角色:
企鹅兽(成长期):混入变坏的孩子之中,试图拯救主大陆东部数码兽的数码兽。见到第三代被选召者之后为他们提供了很多重要信息。
改造暴龙兽(究极体):活跃于主大陆东北部的强者,曾经单独杀死两个究极体,并用它们的装备给自己的身体做了改造。实力很强,相比皇家骑士都不算很逊色。
我们当时大体上觉得接下来真正的困难之处在于同世界树一方的主基地决战,后续“回收”其他的孩子只是个清扫的活儿。但这其实是个相当错误的预估。
有那个哨站孩子的“投诚”,我们一行人轻易地深入到更接近核心的一处基地,由那个孩子骗开守卫,我们杀入后轻而易举地解决掉三个完全体。那个投诚的孩子耀武扬威地要求其他三个孩子马上投降,在看到三人迟疑的表情后突然神情大变,狰狞地威胁道,不投降就要杀了你们。
这样的话吓傻了我们一众(“真正的”)被选召者,太一当即就表示强烈的反对。那个“投诚”的孩子简直是个变脸怪,听到“新的首脑”发话后急忙收敛了自己的愤怒。御台场小分队三人再次交换了眼神,得出了“绝对不能信任这家伙”的结论。
也许是见到太一相对平和的态度,三个孩子私下商量了一下,决定加入我们。而这时候就更加值得警惕,因为这些所谓加入我们的孩子,如果形成一伙反对我们的势力,那么说不定我们会遭个比麦可被绑架还惨的下场。现在我们手上有两个究极体,还勉强能维持住我们的强势,但之后的话……御台场小分队已经开始在讨论击败主基地后要怎么处理那些危险的孩子们了。
攻击主基地时计划的故技重施失效了。而且我们目睹了一场震撼价值观的惨剧:那个参与赚开门的孩子被吊死在主基地之外,而他的搭档数码兽应该是早就被消灭掉了。在数码世界,任何生命的死亡都会化作数据碎片弥散在空气中,那个孩子也不例外,这种对当时太一舍身救阿空的回答被我们亲眼见到,不得不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血腥。
巧计不成,只能强攻。世界树一方的孩子显然没有见识过钢铁海龙兽的强力破坏力,所谓的主基地在二十分钟内就给砸得破破烂烂。没想到我们遇上一个强劲的敌人,是世界树一方“首领”的搭档数码兽大熊兽。这家伙的出现似乎也能左右世界树对“被选召者”的战局,由此看来它是刚刚进化到究极体的(不然的话,倚仗究极体的世界树一方自然可以轻易击败没有究极体的“被选召者”一方)。而正因如此,它绝不可能是富有战斗经验的两个究极体的对手,很快败下阵来并退化到幼年期。
主基地之战打得比较辛苦,一开始我方的六个完全体(迦楼罗兽、大独角仙兽、天女兽、蓝火兽再加上后续投诚两个孩子的搭档)要对付敌方八个完全体,战斗暴龙兽则勉强以一敌四。直到钢铁海龙兽击败大熊兽抽出破局力量,战斗形势才稍稍轻松了些。但由于世界树一方掌握了我方动向,在主基地周围部署了大量的成熟期和完全体伏兵,我们打得真是左支右绌,还要保护两个成熟期(仙人掌兽和海象兽)和一个成长期。打到最后,我方只剩下没有多少余力的钢铁海龙兽还没退化,但好在是打到对方数码兽死的死跑的跑,要么就是丧失战斗能力。这一战打下来后,钢铁海龙兽不再退化到贝塔兽而是退化到海龙兽,看来是已经稳定成成熟期了。
主基地之战的战果就是,十几个孩子被迫同意我们的要求,和先前那些孩子们一样返回东北部海岸。根据最先“投诚”孩子的统计,还有七个孩子零散地分布在其他地方,有四个是在其余基地,另外三个则是刚刚主基地之战逃走的。对于这些孩子们的残忍(杀死了那个骗开门的孩子),太一小光和美美都表达了强烈的震怒。但是大伙儿又不能作出以牙还牙的惩罚决定——毕竟在我们之中更没人愿意做刽子手。空和麦可都认为是世界树对这些孩子做了什么手脚才让他们变成这样的,可是我们现在显然不是世界树的对手,也就不大可能找到一个能让这些孩子恢复原样的办法。就这么放走这些孩子显然是危险的;同样危险的是让这些孩子待在我们身边。麦可认为最好能杀了他们的数码兽搭档,这样也算是祭奠了先前孩子的灵魂了。我倒觉得这个办法很是可行,奈何我看到差点要对麦可动手的太一眼中的怒火。
我理解太一,同时也不想劝他,因为我自己也不想亲手杀死无辜的数码兽。空紧紧地拉着太一的腋下,耳语他那些数码兽也许也被世界树动过手脚了。
“空是大笨蛋!”
太一怒道,我被震撼到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对空发脾气。
“难道数码兽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吗?”
太一说得没错,这是个伦理问题,是个数码兽和人类是否具有相等地位的论题。人和动物的地位没什么可讨论的,但……这是数码兽。我们以前都没见过数码兽,我们也不了解数码兽,甚至数码兽有一个和人类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世界,否定数码兽的生命权似乎也是在践踏人类的生命权。
空好像是哭了,但我当时沉浸在思考这个问题上,没管她。小光一定能注意到的,但她也没有劝太一,我后来才了解到她的私心。其实我觉得空不是意识不到这一点,但我想她当时拦着太一的真正目的或许是试图弥合团队的裂痕吧。毕竟先前他跟大和就是从吵到打……
另一边美美和麦可也起了争执,两人就着这个议题辩论起来。没人管那三个“投诚”的孩子在干什么,总之等到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失败的孩子们已经带着它们的数码兽走掉了。
木已成舟,再去追杀那些数码兽就显得残暴。我提议大家去主基地看看能否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至于那三个“投诚”孩子的去留,我则耳语太一,最好以确认其他孩子去处的名义留他们在身边,至少一定得把最先“投诚”的家伙留下,他的发言实在是太危险了。
太一缓过愤怒,就开始哄空,甚至还抱了她。我感觉太一对空,主要的时候是以对男生的方式的,但有时候又不像,比如现在,但是就这么抱上去的感觉又不完全是对异性的态度。空呢,对拥抱自然是相当受用。所以就凭他们现在的关系我当时已经断言他们两个以后会修成正果了。
但是……
空,对不起,即使未必能成功我也很想试试。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并没在主基地获得什么有用的资料,一些看上去像是可以保存资料的地方都变成了细嗅还能闻到糊味儿的焦炭。钢铁海龙兽的攻击不可能做到那么精准的,难道是主基地的孩子们见大事不妙就给烧了?有这种可能。因为我们当时乱战一通,顾不上去查看战场上有谁突然跑进了基地,更不必说那个基地在很大程度上是个炮楼。
而在那个被钢铁海龙兽破坏得不能正常使用的主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面孔,它的五官配置和人类的完全不同,似乎想要借此明证它所属的种族。我们因为它感到一种深深的凝视感,小光甚至捂上了耳朵。
很奇怪,明明是视觉上的冲击,为什么小光当时保护的是听觉的器官。关于之后为什么是小光被侵染,我想如果联系到当时众人的反应的话,那或许是她年纪太小,生理上的东西相比我们这些中高年级的孩子还不成熟,也就是“阈限”之上和之下的区别了。小光捂住耳朵的表现或许是一种防止压抑感进入心灵的隐喻行动。
我们花费了十日左右的时间,竟然真就把那七个孩子全给找了回来,但他们的数码兽全都不知所踪,而且我们得到了统一的回复口径:就是在主基地之战结束之后那些数码兽就突然不受控制了。
这听起来十分吊诡,而且无法解释为什么主基地的那些孩子的搭档没有不受控制,至少在我们亲眼见着他们离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空提出是不是那些数码兽退化到幼年期的缘故,大家一致觉得很有这种可能,说不定幼年期和非幼年期之间存在着某种决定性的差别。
然后,那个率先“投诚”的孩子就说道,要是这样可就危险了,如果主基地那些孩子的数码兽进化到成长期甚至完全体,突然不受控制的话,一定会对这片土地造成严重威胁的。
他的说法很合逻辑,但御台场小分队对于他突然的发言还是自动产生了戒惧心。关于七个孩子的数码兽搭档,太一是建议最好再在这片领域待上一段儿时间的,以防它们再搞出什么破坏。相较于我们最开始离东北部海岸很近的森林里的大批量狂暴数码兽,在世界树一方主基地附近的数码兽倒是显得正常了许多。至少大伙儿明眼上看不出它们被做了什么手脚。不同于“被选召者”一方役使本地数码兽的做法,世界树一方的“士兵”几乎全都是世界树送过来的。由于大家默认了“见到奇怪的数码兽才正常”的“常识”,因此当初在和那些世界树派来的成熟期、完全体交战的时候,就自动把那些敌人同世界树所在区域的本土数码兽看成是一回事了。直到主基地之战结束,大家去找回七个孩子的旅途中,这种其实并不细微的差别才被发现,而且还是敏感的企鹅兽发现的。
但是太一的建议明显地无法有效执行,因为时间不等人,同样的时间下主基地战败的那些世界树孩子更可能遭受危险,假如他们的搭档数码兽不在身边的话……
其实这时候大家就已经陷入一个伦理难题,如果为了先回海岸的那批孩子而赶过去的话,就等于是放弃了这片区域的安全保障,也就等于是默认了“人类的权利高于数码兽的权利”——当然,这和“是否要主动消灭数码兽”还是有所不同的,优先救助同类很正常,另外就是——我们大家受了玄内所指派任务的暗示,大家的关注点全在那些孩子身上了。
乍看之下,我们这次的“任务”算是解决得七七八八了,除却在“被选召者”一方营地大战中逃走的那些孩子,我们几乎把其余全部的孩子赶向了海岸那头。可是只看这里的话就很容易地发现,数码载人机们会在那里等着孩子们吗?由于丧失了和玄内联系的手段,我们恐怕得依靠钢铁海龙兽的驮力分批次把孩子们传送回去。
而且,企鹅兽向我们发出的请求,我们也没有得以解决。它希望所居住区域的数码兽能恢复原样,但“被选召者”一方孩子使用的药水,应该无法帮到企鹅兽。但若不使用药水的话……要怎样处理呢?
另一方面,看起来这是场“没有时限”的任务,可就像前一年对抗吸血魔兽那样,无故丧失时间只意味着纵容敌人的步伐。我们这回的敌人是“局面”,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混乱的局面。我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给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行动方案,以解决……解决一个连玄内都没有说明它到底是什么的问题。
这种困惑感显然是伴随了整个儿冒险的,根本来讲是大家拥有各自的价值判断方式。换个角度或许由丈来当一个发号施令的队长会更好,因为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引经据典”,避免了多头吵架。然而现实中这种情况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丈这样的人没有撑起大局的能力,更无法收住众人的心,连数码兽打架他也是拖后腿的那类人(尚不能超进化)。
5月9日早上,大家睡了个好觉后醒来,对于后续应该如何行动还是没有达成一致。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朝着海岸线的方向行进。这里是世界树一方所在的领域,既然三个“投诚”的孩子已经判定这片区域不再有需要被拯救的孩子,我们也没从前面十日的搜索中发现可能会有别的孩子的线索,那么一边行进一边讨论要怎么办显然是个好主意。
钢铁海龙兽的飞行能力远超大独角仙兽和迦楼罗兽。后者因为近日的战斗,飞行能力勉强提升到了一个半小时,但钢铁海龙兽可是飞半天都没事的。它的航速也远快于数码载人机,所以用半天的时间就可以飞回沙拔大陆了。出于对三个孩子的警惕,我们决定全员骑乘在钢铁海龙兽背上前进。保证一个究极体已经出现,这样就可以避免“神圣计划”若被偷走,或者被选召者突遭问题而缺少战斗力的情况了。
然而这种决策恰恰害了我们。
钢铁海龙兽一直飞,飞到了离海岸线步行差不多还剩十天的地方时,它的精力快要耗尽了。那三个孩子突然从钢铁海龙兽的背上跳下来,接住他们的是从旁边树林中飞出来的百万龙兽——似乎那七个孩子之中的搭档就有一个是百万龙兽。百万龙兽和应该是伏兵的其他将近十只完全体数码兽杀出,使用各自的绝招同时攻击,直接将钢铁海龙兽打到退化。
应该说,我方如果团结在一起的话,十几只完全体真的不容易打赢我们。但现在我方最强的战斗力一上来即被踢出局,虽然钢铁海龙兽的身躯为大家坚持到了进化的时间,但那三个孩子也同样完成了超进化。仅靠迦楼罗兽和大独角仙兽难以突围,因为空中的数码兽有四个,三(还有天女兽)对四的话我方胜算勉强有五成,但想要率领众人突出可太难了。
地面的战斗更加糟糕,甚至没有一个完全体撑场面,战斗暴龙兽要保护四(包括海龙兽)个弱小数码兽,这就不得不迫使大独角仙兽把火力集中在地面。
关键时刻太一发出了紧急指令,让三个会飞的完全体赶紧飞走争取找到救兵。我们三人合力击杀了一只幻影兽,但空命令我和小光不可以逃,她说还记得主基地之战的基地门前吗。我和小光瞬间明白了空的意思,不可以让其他人白白送死,那样即使逃出去也没有意义。只要空中的敌人没能力把我们留在原地,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分担空中的火力。大独角仙兽的防御能力出色,就由它在空中顶住,迦楼罗兽和天女兽则驰援地面。
我迅速和太一解释了空说的话和我们的抉择,他表示相当同意。在这激战中丈的负罪情绪不断被激发,但并没触发诚实徽章。
这,现在来看没什么奇怪的。因为诚实徽章的力量本源是“秩序”,能激活它的内心反应是那种“不欺骗、维护秩序”的“诚实”,而不是“我想要担起责任”的“诚实”。可是这种没有触发引起了大伙儿的误判,认为“黑暗面”的那个特质是不能正确启动徽章的,尤其是有了太一“错误”进化丧尸暴龙兽的先例。
战斗暴龙兽发狂一般地攻击。有了影翼斩和神圣之箭的联合攻击,很快地有三个完全体被击杀。这个时候的太一和空终于从应激状态中稍稍分些精神出来,开始思考这些人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随着战斗暴龙兽在以迦楼罗兽和天女兽被围攻退化的代价下再次击杀六个完全体,地面上仅剩的两个完全体已经显出败绩。与此同时,空中的大独角仙兽实在承受不住三兽的围攻,也从空中坠落退化。战斗暴龙兽有了不小的消耗,一对五的话恐怕很难说谁会获胜。
在这种局面之下,那些世界树一方的孩子看起来要撤退了。
“一个也不要放过!”
一声命令传来,这时已是傍晚,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能不那么清楚地看到前方正有数个强大的数码兽走来。这显然不会是世界树一方孩子的援军——若是的话,他们应该早就加入战场了。
“快撤退!”
又一道陌生而凌厉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一个体型比机械暴龙兽小了一圈的数码兽突然跳到了那些前来的完全体面前。再然后它似乎使用了什么技能,整个大地震颤起来。
御台场小分队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认为现在必须赶紧撤退。海象兽和仙人掌兽已经都退化了,而海龙兽又不便于在林中行进,也不得不退化为贝塔兽。瓢虫兽和比丘兽勉强再度进化到成熟期,和战斗暴龙兽载着大家在地震的颠簸中撤退。
大家跑到看起来是一处山坳的地方,体力几乎耗尽。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企鹅兽不见了,大家不敢大声呼喊,怕被突然的敌人追上。此后大家也还不时地关注着企鹅兽的下落,但终究没有找到。我想——它应该是在乱局中被杀死了。
发生了什么?
我们遭遇的伏击,显然是最先“投诚”的孩子计划好的。他熟悉钢铁海龙兽的实力,并且算好了大概的伏击位置。不过有一点奇怪的就是,世界树那一方孩子,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几个,而我们遇到的却只有十二个完全体。我想那三个孩子大概的计划恐怕是害怕有什么纰漏,所以就让除了三人之外的剩下的人分成两路,哪路碰上了就哪路出击。
那么后续出现的新敌人又是谁?这种局面在第一次大冒险的时候就发生过,那是当我们和猿猴兽死斗时木乃伊兽率众来袭。这次的敌人……难道是“被选召者”一方?毕竟那个电子龙兽的“领袖”搭档去向不明,他很可能说服了其他散落在各处的孩子们团结起来,并恰好发现了世界树一方的伏击计划,结果来了个渔翁得利。
在那之后出现的神秘女子救了我们。她是谁?不得而知。我们问麦可,她会不会也是非日本的被选召者。麦可表示不清楚,但据他所知“巴萨尔先生”(相当于麦可那边的“玄内”)只吩咐他一个人来这边救场,他的几个同伴都没有来。但是美国有很多被选召者,也可能是其他地区来的。不过这个人显然日语说得比麦可要好,听起来一点儿都没有外国人发声的特点。
美美不大认可“后来的敌人”就是“被选召者”一方的孩子的推断,她觉得世界树这方孩子是受到了世界树的影响,而那些“被选召者”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这次麦可倒也很乐观地和她保持一致。但御台场小分队,尤其是空,觉得他们会做出这种事的。空说这是她的直觉,太一表示非常认同。
巴鲁兽和迪路兽到附近的树林里找吃的,顺便搜寻下企鹅兽的下落。大家心惊胆战地度过了一个没有篝火的晚上,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就遭遇了几个巨魔兽的袭击。御台场小分队确信这就是“被选召者”一方原本的手下,现在正在奉它们首领的命令寻找我们的下落。天女兽和盖亚兽(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没有用大体型的数码兽)接二连三地发出必杀技,毫不留情地消灭了这些巨魔兽。
这样的举动致使麦可和美美强烈不满,麦可认为我们现在没有真正搞清楚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而且那些“被选召者”说不定已经坐着数码载人机赶回去了;而美美则觉得即便那些“被选召者”穷凶极恶,这些巨魔兽可不像要毁掉城市的怨毒吸血魔兽那样有如此深重的罪恶。先前的猿猴兽是陷入癫狂,那种场合是你死我亡的;后来的木偶兽更是被“赦免”。现今的情况可不同于昨日的生死搏斗。
太一和空都认为必须消灭这些“侦察兵”,一旦让它们把情报传给了“首领”,就将面对更多的敌人,到时的处境更糟糕。我则是提醒大家先前那个岩石死路中的手表,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所面对的这些所谓“孩子”,恐怕正在玩一场具有丛林法则性质的“游戏”。那个手表的主人很可能是这“游戏”的牺牲品。
没有人在意丈的情绪。他到现在还在为不能超进化内疚着,这是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纠结的事。大家默认了所有的讨论中他微小的存在感,就连一向观察细致的空也把他忘了。——这是之后空推断出来的一种可能性。
因为这次分歧造成了团队的分裂,麦可和美美选择了出走,到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人群中少了丈和哥玛兽的身影。
对于丈的心态,小岳后来有根据城户修给到他的相关信息进行过推理。他认为丈这次会加入冒险最可能的原因是逃避国中课业。这时间恰好对得上(开学后半个月左右)。而对于丈这第二次的不告而别,小岳和空的看法差不多,认为丈在这次冒险中再次感到自己的无能:正是在学校也无能,在数码世界也无能。同是无能,还有什么生的乐趣可言呢?另外小岳还提到另一个重要的可能性,就是这些孩子们的所作所为刺激到了他。小岳觉得这刺激有至少三种可能性:第一就是让丈产生了归属感(因为这些孩子几乎都是现实世界比较失意);第二就是重创了丈的世界观(强烈的战争倾向);还有一种是唤醒了丈心中的阴暗面(我也变坏倒也没什么)。
这一来只剩下四个人了,唯一还算好消息的情况是:敌人不知道我们分裂。同样是不大发言的小光这时候突然开口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对吗?”
好问题。第一次冒险的时候大家在太一消失之后离散就是因为这个。似乎仅仅是为了打倒恶魔兽或是猿猴兽这样的目标才勉强让大家集体行动的。御台场小分队三人对于这个问题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并且认识到了小光的成熟。
“要满足所有人的愿望是不可能的对吧?”
“所有人的愿望”自然是指不同人不同的价值观,尤其是我们这些至少看起来像是主持正义的被选召者之中。
“那么,到了不得不产生分歧的时候,我愿意牺牲自己的愿望。”
我们正以为小光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的时候,小光又这样说道。
“小光……小光的愿望是什么呢?”太一有些冒冷汗——应该是对丈产生了愧疚感。
“吸血魔兽的那个时候,我在想的是‘要是这个城市、这个世界可以恢复和平就好了’。我不怕它。因为我相信所有人都会站在一起反对它。现在……
“现在,我认为最正确的事,就是大家应该活下来。我们知道我们是无辜的,这就够了。
“如果敌人不想要我们活下来的话,那就打倒它们,哪怕是杀了它们。”
小光铿锵有声,看来这就是她“牺牲自己的愿望”的结果了。她一向是不主动提出建议的,现在这样的发言很像是在说自己“放弃了保持个性价值观的权利”,也很像是对丈无言离开、对麦可和美美决定独自行动的回复。御台场小分队听到了小光的说法后多多少少恢复了一些信心,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了。
我认为击杀几只巨魔兽不意味着我们暂时摆脱了敌人的搜捕。要是敌人看到没有它们回来报信的话也会注意起它们负责搜查的区域。现在最好的状况是:我们的敌人并不仅仅要对付我们,也要对付藏在不知名的某处的世界树孩子。至于昨日的战场结局……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们还有三个会飞的完全体,想要逃离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我们来说的一个巨大优势就是:我们有究极体。尤其是对于不知去向的麦可美美二人组来说,他们的优势甚至比我们还大。只要他们找到了足够的食物,钢铁海龙兽可不是谁都能惹的,甚至可以凭着钢铁海龙兽的强大机动能力主动出击。至于我们,只要我们不碰上太多数量的完全体,就可以赶在被围堵之前从容撤退,乃至消灭敌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对敌人的实力进行估计。营地那里一共是十四个孩子,如果参照世界树一方孩子的分配情况来模拟“被选召者”一方的话,那他们在外围也得有十个上下的孩子。算上最先遇上的四个孩子,恐怕我们的敌人最多会有三十几个完全体。这种级别的敌人哪怕是战斗暴龙兽和钢铁海龙兽联手也绝无可能取胜,而且敌人显然清楚我们的实力。他们一定不会傻到分散的,而是组队。考虑到他们不知道我们和麦可分开了,他们可能会简单地分成两队。但是也不能太乐观,因为我们或麦可的情况随时会暴露,而那样的话就意味着我们更容易陷入包围圈了。
至于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去哪找他,以及企鹅兽。现在的情形也只好各自为战了。
而且依然是联系不到玄内,也就无法得知海岸那头有没有数码载人机可用。就算有,可能也被那些孩子夺走或摧毁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我们一直在各地游击作战。我们首先俘获了一只野人兽。野人兽表示它的任务就是服从领主的调遣,不是这个领主就是那个领主。它原来的领主是它所在树林中的一个树灵兽,后来被一群外来的完全体合伙儿击杀了。至于脱离领主的统治自由生活?这是它从没想过的事,因为在广大的主大陆东北部,绝大部分的成熟期及以下数码兽都不是自由身份,区别只在于统治力度的大小罢了。
实际上领主制才是数码世界的主旋律,这在沙拔大陆的冒险中就能看出。无论是猿猴兽还是吸血魔兽都是占据了一大片领地的数码兽领主。而像数码蛋兽和入侵者兽那样的完全体,最终也依附了吸血魔兽。应当说领主制是数码世界特有的“自然选择”的结果。
通过野人兽的发言我们确定了现在面对的敌人就是“被选召者”一方了。野人兽的发言道出了一个“被选召者”一方不曾向我们提供的信息:他们杀死了原本维持地方秩序的首领,然后自己鸠占鹊巢。也就是说他们所做的绝不是单纯为了建立秩序,而是要用他们的秩序去取代旧有的秩序。这种感觉很像是猿猴兽或是吸血魔兽争夺沙拔大陆的做法。
由于当时没人怀疑玄内的身份,大家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些孩子绝非真正的被选召者,而是被那个别有用心的“源田”拐骗到了数码世界。小分队经过讨论还得出另一个结论:“源田”编造的,主大陆东部数码兽陷入发狂的这个谎言,以及那些孩子的使命根本就不是被选召者要去做的事的事实,已经被至少“领袖”所悉。这其实是“两全其美”的成全:反正“被选召者”的“任务”也完成得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就随他们心意好了。
然而我当时有一点搞不明白:“源田”从哪弄来的神圣计划、徽章和数码兽?空认为或许是“源田”窃取了玄内老人那里的东西,可能还造成了很大的破坏,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玄内老人还没有主动联系我们。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监察者遇到了大麻烦。在东京市藏匿许久没有露面的小丑兽突然开始行动了。它开始到处抢夺监察者在现实世界的资料,并暗杀其中一些成员。它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毕竟这时候黑暗数码兽的目的还不是要侵入人类世界。为了避免暴露也为了避免军队再次开进数码世界,它不得不进行一些缓慢而周密的战术。
小丑兽直到月末才被赶出现实世界。紧接着在6月,第四位黑暗天王,魔鬼兽,就诞生了。这很可能是小丑兽带回的资料促进了这家伙的研究。魔鬼兽事件延及到了东京市,并使得第四位第四代被选召者井上京卷入其中。
御台场小分队梳理了一下大致的事件链,得到了一个近乎就是真相的推论:首先是1月“源田”拐骗孩子们到数码世界。这些孩子都是精心挑选来的,是对现实世界感到失望的孩子。然后孩子们就来到主大陆东北部,“处理”那些狂暴的数码兽,并且觉得“自己是英雄”。那以后他们就变得肆意妄为,开始在各处圈占领地,直到摸到了世界树管辖的地方。被激怒的世界树让孩子们体会到了实力的差距,并成功策反了其中将近一半的孩子。然后这些孩子就开始对抗,直到玄内老人发现事态危机,这就把我们叫到这里来解决。
——和真相的差别,基本就只是“源田”和玄内本来就是一个势力。
空进一步大胆推测,说主基地那个被吊死的孩子,很可能不是因为世界树一方的孩子受到世界树的侵染,而是他们原本就如此残忍。太一对此表达了强烈的质疑,但空却异常坚定。她说人类就是有可能会是这个样子的,这样的人并不在书本里而在现实中。
我明白了她话中的隐喻。她愈发不喜欢她母亲对她的控制,但太一和我就不同了,我们都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自然不容易去以恶意揣度他人。
我们问野人兽愿不愿意转而为我们作战。后者的否定回答相当坚决,一是因为我们杀了它的同伴(没能俘获的另外几只野人兽),二就是我们并不打算长期留驻此地,换言之我们迟早要离开,而这野人兽可能被新的领主统治,也可能被外来的入侵者消灭。野人兽的逻辑很简单,它目前的领主(“被选召者”)会杀死别的领主,但是需要它来充当手下;但我们即使不会杀死别的领主也不会真的需要它来充当手下,或者说,野人兽同“被选召者”是一种相互需要的关系,但到了我们这里,这种需要就变成了单向的了。野人兽不想作为一个缺乏统治欲望者的手下而活。
这种逻辑深刻地影响了数码世界,因为数码世界又大又新,到处都需要秩序去填充它。数码世界的存在形态是以数码兽的位阶作为基础的,也就是几乎所有的人生而为战士。争斗是数码兽的本能,而希求安定生活的数码兽,就必须通过归附强者的方式来找到一处相对和平的居所。不熟悉、不接纳这种逻辑的人类注定会在这世界里死得很难看。而就是因为这种逻辑,棋盘岛来来回回的争夺战才会上演——可以说,是数码世界选择了数码兽凯撒这样的存在。
太一这时候又转而想要策反这些成熟期了,毕竟上一回他也成功说服了火山龙兽共返现实世界。空说你可想好了,这样做的话等于就又是挑起类似先前“被选召者”和世界树之间的战争了。太一说那不然我们要怎么对付“被选召者”呢。空说我支持你的想法,就是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下后果,要有相应的觉悟才好。
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活下去。我提议道,策反成熟期也会有一个坏处,就是那些成熟期可能更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迹。而且还有一点伦理上的问题,前面那些“被选召者”可以不顾一切地战斗和牺牲,但我们要是这样做了也无异于挑起成熟期之间的战争。虽然我们也消灭了不少数码兽,但在做决定之前这方面也得做好心理准备。
御台场小分队起先的选择是听从本地成熟期的想法。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当地做领主,而像那些“被选召者”抛现实的生活不顾。假如我们真的战胜了“被选召者”的话,该由谁来做新的领主呢?
当然,我们的理解还是比较天真的。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定会有成熟期进化到完全体从而自动成为新领主的。
御台场小分队的另一个共识就是,不放弃那些像企鹅兽那样主动寻求帮助的家伙。
于是大家辗转各处,结果是根本没有主动加入的土着。而且大家很快就意识到不“收服”“敌人”就意味着不得不杀掉它们。这似乎是个相当艰难的抉择:要么杀掉挡在面前的数码兽,要么就驱使它们,让它们在未来的某天中战死——当然,也可能不会战死。但后者就相当于罔顾了它们的意愿,尽管前者意味着让它们丧失产生意愿的可能性。
小分队权衡了一下,好像还是不应该乱杀“无辜”?但是,要驾驭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土着……
时间越是推移,我们实际上并不比那些孩子更有能力处理事务的认识就越强烈,被选召者这身份背负的使命开始让大家感到沉重了。我和太一设想了一种情况,就是假设我们占据了某处然后将此地的数码兽转变为我们的部下,那么接下来要面临的就是来自四方的大量敌人。
我们觉得“被选召者”他们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地确立这么大片区域的有效统领,何况是在主营地之战被打败的前提下。而且对我们来说,要选择辗转的目标就有一处不在他们力及的地方——原世界树一方的土地。但是选择逃避的话会带来两个问题,第一就是这等于给“被选召者”提供了整合的时间,再想冲出主大陆可就难了;第二就是目前还不晓得世界树一方的孩子的动向。但他们很可能会选择跑回原来的基地,那样的话免不了又是恶斗。
在这种矛盾纠结的心态之下小分队决定四处游击作战,最好每天都能让【属下失踪了】这样的情报传递给“被选召者”,这样一来他们就得时刻保持紧张;而我们则等待时机,最好能等到新的被选召者前来或是别的玄内老人派来的援军。既然玄内老人知道主大陆发生的情况并指派我们来解决这里的问题,那他现在一定也知道我们目前的窘境的。
5月27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原因是一只变色龙兽潜伏到了我们身周,而我们没能将它发现。像变色龙兽这样的数码兽实际上并不是能取得绝对优势的哨探,因为它无法掩盖数码兽的“气味”。对于数码兽的“气味”,瓢虫兽后来是这样解释的:数码兽对于附近是否有数码兽的活动迹象比较敏感——尤其是在现实世界,因为环境和数码世界有别,而一旦数码兽活动的话就会对那个地方的环境产生类似数码世界中的影响。所以即使是在数码世界,那些敏锐度高的数码兽也还是能在警觉状态下发现它的。我们在白天总是激战,数码兽是比较疲惫的(瓢虫兽和比丘兽主要负责寻找食物)。守夜的组合是小分队三人,数码兽并不参与。变色龙兽每天留下一些记号,这样一来前来侦查的人就能大致摸索出我们的行进线路了。至于我们是怎么知道这点的——“领袖”在率众包围我们的时候狂妄地这么解释的。
“领袖”带来了十九个完全体。剩下的估计在和世界树一方的孩子周旋。“领袖”耀武扬威地对我们喊话,说让我们见识见识他的决心。只见一头铁皮霸龙兽走出来,两手各捏着一个孩子,一手男孩一手女孩。
“这个男孩是我们的叛徒,他打算回到现实世界。”
不等“领袖”的话说完,那个男孩就被铁皮霸龙兽抛出,并被后者用一发不算激烈的激光直接杀死。血液和肉沫飘洒在空中,没过多久就化作数据碎片消散了。紧接着它的搭档古尼兽被一旁的祖顿兽一脚踩碎,在化作数据碎片之前好像还流了脓血。
没等四人消化这极度具有恶意的画面,“领袖”又开始介绍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儿嘛,你们可能认识可能也不认识,就是十几天之前拦在我们面前救你们的家伙。
“想回到现实世界的人我们绝不能放过。大家一起约好了的。回去的人迟早会把我们出卖,然后让现实世界的人把我们逮回家庭和学校。至于她……动了慈悲之心的家伙,可能会置我们于死地。同样是不能留!不过嘛……”“领袖”舔了舔嘴唇,“要是你们肯束手就擒的话,我就饶她一命,怎么样?要不要对不起对得起你们的人呢?”
说罢铁皮霸龙兽将握着女孩儿的手紧了紧,女孩儿挣扎着反复说“不要”,听起来应该不是“不要杀了我”的意思。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我们都知道投降就全完了,落在这种残忍的家伙手里的话。于是太一对“领袖”吼道,我们是不会怕你的,你丧心病狂终究会失败的。空更是大骂对方是逃避现实的懦夫。
——实际上空自己也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样的。她为什么那么急着来数码世界……?不就是因为现实中她无法处理她和她母亲的关系么……
不过,空这样说,显然是为了攻击对方的脆弱点。我知道她其实是很理解这些孩子的心境的,可能也正是如此,她才更坚决地同他们战斗。
见我们如此“冥顽不灵”,祖顿兽又是一个重碾,看起来是那个女孩儿搭档的加支兽也化作了数据碎片。——由此来看,那个女孩儿的成熟期和完全体应该是杜宾犬兽和招杜罗兽,救我们时候的地震就是招杜罗兽引发的。
“看来你们这些所谓真的被选召者也不过如此。对于同为人类的女孩儿的性命都可以不顾。既然这样,你就带着对被被选召者的背叛的憎恨下地狱吧~”
这当然是电车难题的一个变式。但在任何时候,放弃武装力量都是极其愚蠢的,御台场小分队绝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可是,即便是我们全力作战,似乎也没什么用……
我们面对的敌人可不仅仅是十九个完全体,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海量成熟期部下。我们因为前些日子的顺利游击,根本没料到会突然遭遇如此多的敌军。想要突围就更不可能,虽然我们有三个数码兽都会飞,但敌人有空军,何况“领袖”的数码兽就是飞行强将电子龙兽。
那个女孩儿被残忍地慢慢捏死,四个人默默地为她吟咏了一曲哀歌,顺带着大家的数码兽纷纷进化,开始和敌人交火。这时战场发生异变,从某个方向射来两束强大的激光,直接清扫出一条只剩下数据碎片的通路。那之后从那个方向的源头跑跳过来一只奇怪的战斗暴龙兽。
这个战斗暴龙兽通体的装甲,似乎比太一的那个搭档更有金属光泽,而且在裸露的皮肤部分,比如手臂内侧和腿部,装佩了像是鳞片一样的也闪着金属光的东西。最显眼的就是它背上的两管粗大的炮。如果是后来和钢铁三巨头交战过的我一定能认出那是无限龙兽的炮。
“领袖”大惊失色,战斗暴龙兽的实力他见过的,绝不会表现出现在这般的摧枯拉朽。
“你也是被选召者的同伴吗?”
“不。我是应一些小家伙的请求,来这里看看是谁把这里搅得鸡犬不宁的。”
在后续它们的对话中我们得知,这个自称是改造暴龙兽的家伙口中的“小家伙”,是一些不满“被选召者”的一些土着,有成熟期也有成长期。而我们所不知道的是,近些天为了将我们予以围剿,“被选召者”调度了大批部下长途行军,甚至远离了它们本来居住的地方。于是在“部队”中怨声四起。改造暴龙兽就是应了其中几个“逃兵”的请求前来的。
改造暴龙兽是游历在主大陆东部的强者。它喜欢四处寻找强者决斗,并且单独击杀了两个究极体,分别是无限龙兽和螺栓兽。它常常用各种机械配置将自己改装,而它最引以为傲的“装备”就是背后两门巨大的炮管。它将炮管植入到后背,并利用自身的能量发射激光。
虽然改造暴龙兽从它的经历来看很像是领主制的瓦解者,但自从它进化到究极体之后就很少找完全体的麻烦了,而且它非常希望能碰上一个像样的对手,所以是倾向于让主大陆东部孕育出更强大数码兽的情况发生的。
改造暴龙兽表示,它对于做秩序的维持者这种事毫无兴趣。但是身为主大陆的强者,它本能地排斥外来者——人类,扮演领主的身份。它要求“被选召者”立刻离开这里,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世界去。
由于改造暴龙兽的突入,战场胜负就不像一开始看起来那么明显了。“领袖”判断出这家伙是绝对的强敌,因此对话一结束,他就调遣了十四个完全体和大量的成熟期围攻它。近身作战的改造暴龙兽可没有足够的时间给炮管充能,它只能不时放出威力不那么强的流弹。即使是这样,开战没过三分钟,就有两个完全体被它活生生撕成两半。
改造暴龙兽的强大不仅是眼见的,很多土着本就熟知这家伙的恐怖,因此在作战的时候并不尽力,而让那些“被选召者”的搭档陷入战场中心。
而我们这一边对上了五个完全体,其中就有电子龙兽。看来“领袖”认为我们是必须要解决的目标——当然也很可能是“领袖”惧怕改造暴龙兽的实力,所以让其他的人前去凑数。五对四,但我们有个究极体。看上去是“领袖”这头劣势,但在几个人的惊讶之下电子龙兽居然又进化了。继钢铁海龙兽和大熊兽之后我们第四次看到了人类的究极体搭档,裁决兽。
这样就变成了对方多一个完全体的局面,像这种势均力敌之余有机动战斗力的情况几乎一定会导致一边倒的局面。但不等我们全力应战,开打没过十分钟,另一边就结束了战斗。由于改造暴龙兽太过强大,并且当众杀死了数个完全体,“被选召者”的心态再次受到了沉重打击。他们本就目睹或听闻过世界树的绝对实力造成的搭档丧生的惨剧,本以为世界树离去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的他们被一个看起来很强但也不至于像世界树那么强的家伙再度目睹了惨剧,连带着自身的性命也受到威胁了。这时候连着跑走了十二个“被选召者”,只剩下两个意志顽强的还和他们的搭档在原地硬和改造暴龙兽拼。改造暴龙兽似乎对他俩颇为钦赏,所以并没有杀死他们的搭档,而是将它们打到了退化,紧接着一炮打向裁决兽,配合着正面而来的盖亚之力致其重伤。“领袖”身旁的四个人见势不对,也匆匆带着自己的搭档跑掉了。
这回“领袖”一下子成了我们的俘虏,局面的大反转。太一和空神色冷漠地看着“领袖”,那“领袖”应该也是感到了濒临死亡的凉意,冷汗不住地流下来。但让我们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始终昂着头,作出一副挑衅的姿态,至少他是个坏得有骨气的家伙。
“现实的世界虽然残酷,但更应该相信心中的美好。”
空这样说道,我和太一都明白她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领袖”自然是一脸不屑,突然间来了一句:
“吃枯草长大的人又怎会有美好的心灵呢。”
“一定可以的,”小光突然说,“一定可以……”望着渐渐扭曲而狰狞的“领袖”的表情,小光仍然保持温柔而坚定的面色。
小光指了指单角龙兽,“那不正是你的伙伴吗?”
其暗喻,显然是想说即便现实不能温暖你的心灵,数码世界的情谊也可以的。
“它是我的战士。哪怕是牺牲了也是它的宿命。”
四个人没有一个想去谴责这样的说法,但我想若美美在场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的。太一和亚古兽是关系良好的伙伴;比丘兽是空愿意用爱对待的新的亲人;瓢虫兽是和我无话不谈的树洞,也是我能连接到数码世界的媒介;小光是迪路兽无邪的朋友。我们都不是用“君王与战士”的关系看待自己的搭档的,但“领袖”这样做了,我们却不觉得他有什么“过分”之处。因为他说得相当坦荡,让我们觉得这样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杀了我吧。我不会回现实世界的。”
“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你犯下的罪行可不是用死就能了之的……”
“喂喂。”
改造暴龙兽突然发话了。看起来它才是这里最有话语权的人。
我们给改造暴龙兽解释了关于被选召者以及这群自称是“被选召者”的一些相关信息。改造暴龙兽猛然断言,说数码世界的确不需要人类的干涉,还说“你们那个什么‘玄内’恐怕也是人类吧,自诩救世主的狂妄之徒”。对于玄内老人是不是人类,我们在第一次冒险结束的时候就问过。当时得到的回复是“我是这世界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存在”,似乎也表明了他并非数码兽。在得知我们早晚要回去现实世界之后改造暴龙兽就表达了安心,还劝我们最好别再来这里干涉数码兽自己的事。改造暴龙兽还对亚古兽说道,你要是比现在强一些的话,倒是想和你比一场。
御台场小分队请求改造暴龙兽能帮帮我们,帮我们把其他的孩子也都送回现实世界,后者爽快地答应了。至于“领袖”的死活,“领袖”自己是放出狠话,表示就算你们“当了好人”不杀自己,他也一定会找机会施加报复的。只有空希望给他一个痛快,因为她觉得就算让他回去了也是给他徒增痛苦,这样折磨他以让他“还债”的做法,对于现实世界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人长大以后会对现实世界造成更多损害的。“领袖”对此非常赞同,并说这样反而是两全其美了。
我说,这样理论上可行,但我们四个人中有谁愿意做刽子手吗?
改造暴龙兽说,既然你们不愿意的话,那就让我来吧。我又说道,这样也意味着我们纵容了你杀人,也一样会受到伦理的拷问的,何况这种借刀杀人的做法看起来更值得被唾弃。
改造暴龙兽嘟囔起人类的麻烦之处,而最犹豫的人就是太一了。他总是想实现一种“完美”的方案,虽然他不像美美那样怀着一些理想主义的想法,在实际抉择的时候总是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但他在这方面一向难下决心。要说是“不意愿玷污了自己”绝对是对他的污蔑,这不可能占较多的比例的,他是希望作为被选召者就要有被选召者的样子,自己没做对决策而造成悲剧的话等于是抹灭了被选召者的身份。相比之下的空,就没那么多顾虑。她更多是从人性、从比较朴素的正义论中出发,并带着自己的经验去尺度(duo)他者。我则是一贯的理性中心,在分析实际问题的时候会倾向于寻找一个不那么涉及情感的视角。应该说这样的御台场小分队,正是极其优秀的决策团队,迭合起来就能把问题思考得比较全面了。
太一最后说,就当是为了那个女孩儿祭奠了。他向“领袖”问出了这个拯救过我们的女孩儿的姓名,德村敦望。那之后他难过地走向远处,也不忍心看那画面。我也知机地带着小光走向太一。只有空觉得她应当经历,所以完全没有走动,也没有转身。
对了。提起德村敦望,在后来的几次反对数码兽的运动中,都有她的父亲德村三元的参与。假如再有什么有关反数码兽的运动中,估计还能在名单中见到他。听说他们父女关系一向是不好的,否则的话德村敦望也不会受到玄内的挑唆来到数码世界了吧。
余下的还没有离散的成熟期土着要求改造暴龙兽给它们一个说法。改造暴龙兽一言不合就开战的做法致使它们丧失了新的领主,现在又要把剩下的孩子赶走,那样的话要不了多久这主大陆东北部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我们注意到这些相比于海岸线附近的“腹地”的数码兽,比海岸线那头的要正常多了。所以我们就怀疑,那些海岸线附近狂暴化的数码兽,是否就是那个“源田”搞的鬼。
对了,要想办法找到源田问个究竟,还要治他的罪。
迫于压力,应该也是出于数码世界强者的责任感,改造暴龙兽同意选定比较靠近主大陆东北部中心的地点,它将在一段时间内在那里充当暂时的调解员。在新领主诞生之前,它都将负责各地方的调停,并负责保卫那一大片的领域不受外地侵犯。
接下来的一整个月我们都在搜罗离散的孩子,并把他们和数码兽给抓起来。现在有了改造暴龙兽的协助,我们再不必担心孩子们突然反水,甚至可以放心地让他们自己跟着我们走路。但在这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了两件大震骸事件:其一是发现了一套有些残破,其上应该还沾了些血迹的小孩子的衣物,看来应该是某个孩子死后留下的;其二是目睹了两个因为丧失了数码兽搭档,在森林中迷失找不到食物(他们真够惨的)而扭打着相互掐死的最后场景。空感叹说,看来她的母亲也没那么可恶。小光则开始精神恍惚,看来是真的受到了不小的创伤。太一一直在关心小光的情况。称得上是好消息的是,这些被发现的孩子们看起来没什么再耍鬼点子的心思了,他们个个意志消沉,有几个甚至痛哭流涕,希望能赶快回到现实世界。看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孩子的所谓“梦想”破碎得很快啊。太一偷偷跟我腹诽道,他觉得这些孩子可比“领袖”差远了,也难怪“领袖”能成为领袖。
我有问过瓢虫兽,那只古尼兽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它说它并没什么特别的心理变化,还说古尼兽这样的虫数码兽是被它不喜欢的类型。也就是说,数码兽和动物有类似的特点,对于同种的有亲近感而对于同类别而不同种的有类似竞争关系的厌恶感。先前的滚球兽和帕古兽的关系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
6月7日那天我们遇到了日本第一位被选召者大田幸治。他之所以出现,并不是响应玄内的号召(这个时候监察者刚刚赶走了小丑兽,第一次千年兽战役也以失败告终,监察者的主力还在棋盘岛进行多次会战,所以几乎完全抽调不出任何力量),而是应另一位非被选召者但却是数码兽的搭档河野斐的约定,到主大陆东部的某处来一场决斗的。
大田幸治是东京人。相比其他的被选召者他是个相当特殊的存在,因为他在被选召的那一年已经15岁了。他参加过96年那一场东京市的骚乱,并且成为最早了解到数码兽的那批人之一。可能正是因为这个才被监察者看重,并被内定为第一代被选召者的首领。大田幸治的父亲是剑道馆馆主,是某个落魄武士的后裔,因而励志要继承“武士之魂”。大田幸治自己也正是这样做的,一切的行为准则都是在标榜武士的内涵。他的父亲很早就染病死了,于是由他来继承剑道馆。在97年那年大冒险之后,他没有选择回到现实世界,而是同他的人类伙伴告别,独自一人前往数码世界的各处游历修行。那之后他便遇到了离家出走而无意中撞进数码世界的河野前辈。大田幸治是日本最强的被选召者,也是目前所有涉及到数码世界的国人中的精神领袖。东京的三位守望者中,我和小岳都是比较世俗化、自由化的存在,但大田前辈则不同,他是传统的象征,是和我俩截然不同的存在。
河野斐是神户人。他不是被选召者,但在数码世界中结识了一个数码兽搭档比丘兽,因此在实际上也成了和被选召者类似的人类数码兽搭档。河野斐是战国时代四国岛的河野家的后裔,其家人自认为是河野家武士之魂的继承者。但河野前辈却自认是关西人,认为关西的剑道风格更值得学习。因为这个他选择了离家出走,并与大田前辈结识。两个人相约做一辈子的朋友和对手,并每年都在数码世界约战,现在正是他们的第三次约战。
大田前辈除了自己已经进化到保持完全体的阿修罗兽之外,还收留了另一只剑道兽,现在也进化到成熟期的龙人兽了。在见到改造暴龙兽后双方都来了兴趣,并马上来了一场对战。原本大田前辈也在主大陆东部游历过,但那时改造暴龙兽还只是盖亚兽的形态,所以他可无从知晓这里有这么位强者。等到改造暴龙兽在主大陆东部有些名望时他已经跑到次大陆去历练了。
他们之间打了两战,分两天打完。第一天是阿修罗兽的进化型斩伐兽,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将改造暴龙兽打得跪在地上。第二天则是龙人兽的究极体铠皇兽,铠皇兽的实力似乎就没那么强了,双方争斗了近一小时,铠皇兽才堪堪险胜。
这战果让改造暴龙兽对人类的印象颇为改观。并且他认为那个随身带了剑的大田前辈是和它一样追求力量的强者,因此也变得不再过分强求人类离开数码世界了。改造暴龙兽希望能和大田前辈一起去见见那个河野斐,大田前辈答应了。
实际上大田前辈一直都知道有关玄内的真相,但他和监察者早就定好了约定:大田前辈不把监察者的真相说出去,并且大田前辈会在监察者真正需要的时候出面帮助。作为交换——大田前辈希望能长久地待在数码世界,并希望监察者不要过多干扰他自己的私事。
所以,大田前辈根本就没有和我们透露一点儿有关监察者的事实。在得到了要帮忙寻找美美、麦可、丈和企鹅兽的请求后,大田前辈想了想,说还是希望我们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他们。
这是大田前辈一贯的态度,就是不爱掺和后辈的事。包括后来被玄内委托的最后一个被选召者川边淳也是,几乎就是被扔在一边。但是两天下来和大田前辈的相处,对御台场小分队尤其是太一的影响是很大的。作为不同代被选召者的领袖,大田前辈的沉稳寡言和极度的自律在太一那儿形成了鲜明的榜样作用。当太一向前辈询问有关“被选召者”的所作所为时,大田前辈回答道,在我看来那些人的恶并不重要,重要的只在于你们是否真的和数码世界建立了链接。如果还全按着现实世界那一套一路走到黑的话,虽然身为被选召者,却永远都不能“拯救”数码世界,只算是自以为是的“拯救了自己”。他还说,既然你已经在这过程中感到了自己的不成熟,就先让自己变得更成熟再说吧。
大田前辈因为要找河野前辈对决所以先行一步,而改造暴龙兽因为我们担心那些孩子又开始起小心思所以还是跟着我们行动。
大家原本是继续寻找剩下的孩子的,但这么大的地区不可能无限制无休止地找下去,所以大家约定,到6月末,月末无论有没有把人找齐,都要返回沙拔大陆。毕竟我们在数码世界待的也很久了,现实世界的那头也要应付。
我们首先找到了美美和受伤昏迷的麦可。原来两个人中途遇上了一个世界树一方的孩子,麦可就试着“感化”他,后者还是如前一样显得顺从,但在某天晚上用石头偷袭了他,造成了他的脑部受伤。这个孩子的数码兽搭档已经在5月9日那天被击杀了,所以若非如此的话,恐怕麦可已经被他的数码兽搭档害死了。那个孩子和发现了危险的美美起了争执,后被棕榈兽用藤蔓捆住。见到我们的美美,态度明显地动摇了,不再像先前那样执着。另外美美还告诉我们在麦可的帮助下她激活了徽章的力量,现在也可以超进化了。
对于麦可,大家觉得他既然是美国来的,还应该回美国去。而且美国的医疗水平更先进些,显然也更可能把他治好。但现在不可能把他送回美国,毕竟改造暴龙兽还担负着对主大陆东部土着的责任,所以我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运送者。对于那个世界树的孩子,众人一致觉得世界树的孩子相当古怪,绝对是受到了世界树的影响,可能被世界树用不被意识到的方式给洗脑了,否则不至于这么有杀意。在没有了数码兽搭档的前提下还这样大胆,这不是“被选召者”一方的孩子能干出来的事。所以这些世界树一方的孩子应该想办法交给玄内老人,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丈去哪了?他其实是找到了足够的食物之后,骑乘着海象兽越过了主大陆和沙拔大陆中间的海洋,返回了现实世界。所以我们也没在主大陆找到他,美美以为他已经死了,还难过地为他哭泣。
那个最初“投诚”的世界树孩子,竟然躲在丛林中伏击我们。而且伏击的目标选得非常好,就是情绪极不稳定的小光。据小光后来的回忆说,那个孩子在世界树一方也是比较特别的,他的体内潜伏了一道世界树的意识。其实原本这道世界树的意识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主基地的世界树一方“领袖”的身上,但似乎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性格比较扭曲(这点我们也确实见识到了),并且因为这个孩子和被选召者发生了联系,所以世界树就把这道意识转移到了这个孩子身上,并驱动着他接近了小光。由此一来,世界树就成功地把自己的意识打入到监察者的阵营里了。那个孩子拽住了小光的脚踝,但很快就被发现他的数码兽制伏。大家都觉得像看起来的那样小光没什么问题,但这时候世界树的这道意识又转移到了小光体内。后来的黑暗之海事件和更以后的世界树之役,都和这道世界树的意识有重大关系。
作者的后记:
总算快把第二次冒险写完了。其实“重编DA冒险故事”是我在高中时期就开始YY的了,而这个第二次(00年)的冒险经历,正是那个时候就有的雏形。“被选召者也会作恶”这个设定就源自02的数码兽凯撒,只是我当时就觉得,这种作恶不应该是一种个性问题(唯一的贤),而应该是一种共性的问题(这样才具有普遍的意义)。另外会有世界树一方这么一个设定,其实是想起到一个衬托的作用,即不能把这种恶归咎到“受到了某种邪恶势力的影响”,即便没有世界树的洗脑,这些孩子的心中仍然有着被激活了的恶的倾向。
当然,这一整场冒险的安排,都是在给后续孩子们年龄更大的时候作一个价值观的铺垫,我记不得是《流转的孤悲》还是《未曾遗忘之暗》,里面好像都有描写孩子们各自为战的场面。但在我看来这种场面是要有一个渐进的思想成熟化的过程的,但据我的记忆,这两篇作品中并没能体现这个过程。至于为什么把和岳两人排除在冒险之外,一方面是想强调“同一代被选召者不一定总是同时出场”,以及我个人很不喜欢那种无印八个人必须凑一起的完美感,另一方面为了给卡特莉丝和岳的互动安排时间,特意把它选到了这个时段。反正在02里面也说岳是从法国回到日本的,那么这段时间都可以让岳在法国。
《光子郎的回忆录》这个系列是我写DA同人以来最糟心的故事了。首先就是,我没想在这系列下太多的细节渲染,因为那样的话,就等于是暗示这里的故事很重要。但其实这里的故事的意义,仅仅在于作为后续孩子们成熟化之后各种不同价值观的一个基础,而且这年龄的孩子也很难说能写出什么有深度的东西来。所以我并不想写前期冒险中的这个那个的细节。但是又不可能不写,因为后续的故事是建立在前面的故事的基础之上的。后续的故事当然可以增加再增加有细节描写的回忆情节,但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系统的框架性的概括”,读者读起来也一定是不明就里。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这个系列写得让我很不满意。因为我是觉得这个系列不光读者读起来比较乏味,我自己写起来就更乏味了,中间太多次想跳过这系列直接写后面的故事了。但那样的话作品就不完整了。
为了瓦解DA的“大被选召者中心”,为了瓦解徽章过强的崇高性,就必须引入大量的“别的代的被选召者”,而本作所引入的被选召者,为了防止读者因为过多原创角色而消耗过量的认知负荷,其实已经被限定到了一个比较极限的数值。但这样做也意味着这些被选召者就必须是重要的,必须是有名字的,必须是有个性的,必须是和世界观契合的。我这作品几乎一切的东西都是反着DA来的,就是为了去消除那些DA中我觉得做的不好的地方。所以这虽然是DA同人,却又是反DA同人的。在我看来DA优秀的地方是角色刻画,所以本作也力主做到刻画好角色,让每个想写的角色都能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