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两样去了一半,再抓些果子蜜饯,给左邻右舍散散喜气。
  邻里都来探听过,这阵子指不定说什么难听话。
  他家在丰州扎根,如无意外,谢星珩过阵子会找张大力买下这套宅院,靠近镖局,他平日不在,也安心。邻居关系就非常紧要了。
  这家伙,豪气得咧。
  江知与进屋,凳子都没坐热,邻里街坊,一波波的过来看他俩,好话吉庆话一箩箩的讲。
  谢星珩仿佛找到了主场,跟谁都能聊上。
  “哪儿啊,哪是我大方?我小门小户出来的,能懂这些吗?都是我夫郎准备的!”
  “他生怕我受了委屈,昨天半夜里还跑起来清点礼单,这不,你们瞧瞧,吃的喝的,连带补品,自家的、送礼的,全给包圆,再没有比他更贴心的人了!”
  “可不是,我这因祸得福进了江家,好日子在后头呢!”
  ……
  江知与起初还能含笑听,越听脸越红。
  他低头喝茶,喝得抬不起头,还得继续礼貌微笑,应对这群他从前不认识的人。
  他的耳朵逐渐麻木,忘记了何为羞耻,清醒的回忆起父亲说的话:
  “明儿回门,你且等着吧,脸上多涂点粉。”
  “……”
  谢星珩果然会害他。
  这跟他学过的社交场不一样!
  爹爹救命啊!
  谢星珩还要跟他互动,大庭广众之下,握着他手不放,一会儿要问一句“是不是”“对不对”。
  这跟炕上不一样,他没法说“不是”“不对”。
  好在谢星珩懂得适可而止,差不多把江知与的贤名吹出去,他就说想跟哥嫂聊聊家常话,笑呵呵送客了。
  江知与气呼呼,躲着他哥嫂,在谢星珩腰上拧了一下。
  他始终温柔小意,隔着薄薄的衣衫都掐不到肉。
  谢星珩失笑,“我夸你,你还不喜欢啊?”
  江知与不看他,“你应该告诉我。”
  告诉他,这出戏就没了。
  谁让江家招婿着急,又满城宣扬呢。
  他只好当他有个潜在“敌人”了。
  回门一趟,热闹一场。
  既让哥嫂安心,也给谢家找棵大树靠。
  还能撑着江家宣扬的“破命格”说法,显得江知与心甘情愿,的确是个孝顺孩子。
  总之,他俩和美恩爱,对他们、对江家,都有利无害。
  谢星珩说:“那你回家再收拾我,现在给我几分面子行不行?”
  两人凑一处,江知与可以说不行。
  他仰头,看谢星珩嘴巴起了干皮,又说不出口。
  便哼一声:“怎么给你面子,要我给你倒茶吗?”
  谢星珩假模假样朝他作揖:“谢谢小鱼。”
  办好外务,再处理家事。
  谢星珩双标得很,他可以吃软饭,但不能带着一家人啃老婆。
  丢人现眼。
  他给哥嫂想好了出路,知道他们心里焦急,他连发展规划都有。
  今天正好教一教,也在小鱼面前开开屏。
  第11章 孵小鸡
  中午留家里吃饭,谢根和陈冬照着上回谢星珩做的乔迁宴来铺的席面,多加了三个硬菜。
  凑出来七菜一汤不好看,咬咬牙又凑了一个荤菜。
  江家下聘大方,谢星珩拿了大额银票,留了三十两碎银子给他们过日子。
  里外的事务谢星珩都安排好了,回门宴就想弄得体面一些。给谢星珩撑撑脸面,也好让江知与瞧得起。
  请来的帮工有两个,都是钟点工。
  一个负责中午晚上两顿饭,一个上午来浆洗衣物扫扫地。
  木柴另买,城里没有捡柴、砍柴的。
  这席面不好做,大半是昨天去酒楼下定,今早看着时辰,酒楼伙计来送餐。
  谁也没想到谢星珩能跟街坊聊那么久,客走菜来,又被一番夸赞羡慕。
  就这么几个人,谢星珩粗略看了看,六荤两素,五热三凉。
  汤是鸡汤,再做了一盘酱鸭、一盘蒸鱼、一盘猪蹄、一碟素三鲜,一碗醋溜包菜。另有肉沫酸豇豆、咸鸭蛋、凉拌猪耳。
  天热,也没个冰箱,井底都不够放。
  他拿几个大碗,都装了一半出来,给陪着送回门礼的六个小厮吃点好的,就着开了一坛酒,外头赞声一片。
  江知与远远听着,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歇歇嘴巴。
  院子小,外间六个人下了两扇门板,铺在井口当桌子用,一家五口坐堂屋,两边共饮。
  谢根对江知与是很满意的,长得好,脸也嫩,孕痣标准色正,在外头肯给弟弟面子,一上午过来,人也温顺体贴。
  虽说是招婿,出门在外不见张狂。除了个名声,哪哪都好。
  两夫夫坐一块儿,又养眼又喜庆的。
  正经求娶,他弟弟八成娶不到这般标志的人。
  当然,他人老实,他不好意思,也有长久的怂,不敢仔细瞧江知与的孕痣,是让陈冬看的。
  他俩这几天也给江知与选了个见面礼,这还是刚在丰州安定,谢星珩在家里跟他们闲聊的时候,讲的“送礼艺术”。
  像这种大富之家,什么都不缺,挑着实用的,够不上档次。
  比方说,预计花十两。十两买几车粮食、三头猪,搁在村里,别提多有面儿。放在城里,勉强够看,可吃完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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